第140章粽子
眼看著林榮棠被捉走,??人群議論紛紛的,大多是覺得他們家活該,其中王瓜月的娘更是笑得合不攏:“他家就是掙黑心錢的,??早晚有倒霉的一天,我說什麼來著?你瞧瞧,??被抓起來了,這不是活該嗎?”
說這話的時候,??心里比誰都舒坦,??家小學民辦教師的兒媳婦肚子都大起來了,??新房子也蓋起來,??家比周圍村里人日子都要好過,已經了村里的富戶,??至于閨王瓜月,倒是也心疼閨,??沒事的時候過去幫襯著給閨做點針線活,??閨踏踏實實地和那個老過日子,雖然不算多好,但也能過得下去。
至于讓閨沒了胳膊的林家,當然是恨的,??最恨那個王秀了,??竟然只賠給自家五千塊,太摳門了!
現在林家出了事,比誰都高興,??一個勁地在那里和人家說:“我看他們家林榮棠回不來,??以后就得蹲監獄了,家房子也得被封了,啥都沒了!”
村里其它人,??其實對林家也都不太看得上,特別是王秀之前還笑話人家沈烈,說是來抓沈烈的,現在想起來那樣子都覺得好笑,甚至有人就開始學王秀安樣子,學王秀怎麼以為公安局來抓沈烈的,怎麼幸災樂禍,又怎麼看到公安局抓自家兒子,怎麼不敢相信,怎麼歪在那里,學得惟妙惟肖,引得大家哈哈大笑。
而就在大家的好笑中,劉鐵柱卻是皺著眉頭,之后轉,匆忙跑回家了。
他回到家后,馬上關了大門,甚至上了門閂,上了門閂后,他跑回了屋里。
在他的屋里,炕上,孫紅霞正懶懶地梳頭發,天氣暖和了,只隨意披著一件服,倒是把大片的風就這麼毫無顧忌地著。
若是以往,劉鐵柱早就看癡了,不過現在卻有些顧不上,他著急忙慌地道:“出事了,出大事了!”
孫紅霞挑眉:“咋啦?林榮棠拎著菜刀來砍你了?”
劉鐵柱無奈,跺腳:“你瞎說啥呢,還有心思開玩笑,是林家出事了,林家的貸款果然出事,人家公安局把他抓走了!”
孫紅霞繼續梳著頭發:“那不好的嗎?這個死太監,這個騙子,他被抓起來,活該,他去蹲監獄,咱正好求個長久,那不是好事,咱應該高興啊!”
劉鐵柱:“哎呀,你心咋這麼大,他那些羊絨羊,咱搗鼓出去不,還有你放我這里的錢,他現在可是因為欠人家錢坐牢,萬一人家查封他的東西,到時候查到咱,咱不是也得被他連累!”
孫紅霞看劉鐵柱急得臉都紅了,不由噗嗤笑出聲:“你怎麼就這麼沒出息呢!有沒有一個男人樣?不就是拿了他一點東西嗎,錢也才一兩千,至于嗎?我還嫌拿了呢,你就這麼經不住事?”
劉鐵柱無奈了:“紅霞,我是怕你牽連,現在怎麼說你也是他媳婦,回頭他出事,把你給供出去,你說你咋辦?”
孫紅霞鼻子里哼了聲:“供我,憑啥供我?他貸款的事,我可不知道咋弄的,再說了,你看路家,那不是現的例子,他們家欠了那麼多錢,路奎軍進去了,聽說他媳婦好好的,人家公安局不抓人,只抓男人!如果公安局來,我就讓他們查,反正咱啥都沒有,我怎麼著也不會把你供出來,不把你供出來,藏你這里的錢和東西都會好好的,沒人知道,只要你自己別沉不住氣!”
然而劉鐵柱已經有些沉不住氣了:“咱這輩子沒干過這種坑人的事,我看著人家公安局帶走了他,我想著咱藏了他的錢,我那心里啊——”
孫紅霞見此,收了笑,鄭重地著劉鐵柱:“鐵柱,有個事,我昨天還不確定,今天我確定了,可以告訴你了。”
劉鐵柱:“啥?”
孫紅霞定定地看著劉鐵柱,看著看著,眼圈紅了:“我已經懷上了,我懷孕了,我也懷孕了!”
劉鐵柱一驚,忙道:“孩子……我的?”
孫紅霞一聽,差點氣瘋了,隨手拿起炕邊桌子上的茶杯就扔過去:“還能是別人的嗎,還能是別人的嗎,林榮棠就不是男人,他能給我弄出來孩子?還是你覺得我除了你還有別的野男人?”
劉鐵柱嚇壞了,趕上去哄著孫紅霞:“我可沒說你還有別的男人,我這,我這不是高興壞了嗎,我都不敢信了,紅霞,紅霞你別和我一般見識,我傻,我笨,我當然信你,你肚子里鐵定是我的娃,這我得信啊!”
哄了半天,孫紅霞眼淚都要落下來了,了眼淚,這才勉強收住。
之后,嘆了口氣,趴在劉鐵柱壯實寬闊的懷里,無奈地說:“你看看你,你家里這麼窮,我不圖別的,就圖你這個人,但我現在懷孕了,我們以后窮沒啥,可不能讓我們的孩子窮,你說是吧?”
劉鐵柱當然只有點頭的份:“我就是因為窮才娶不上媳婦,現在你肯跟我,你就是我的仙,我不舍得你跟著我窮,也不舍得孩子跟著我窮。”
孫紅霞:“所以咱這個錢,可得好好收著,不但得好好收著這個錢,還得想辦法從林榮棠那里再挖一點別的,咱們能撈多是多,管他林家日子啥樣,林榮棠蹲監獄活該,他那種人,就該遭報應!”
劉鐵柱:“行行行,我都聽你的,你咋說,我就咋辦!”
孫紅霞這才笑了:“我可知道,他其實沒把貨全都供給孟雷東,自己留著一些好貨,他肯定不給人家派出所說實話,說自己本沒了,既然沒了,那正好,在那給他弄出來,到時候,他就算?知道自己丟了一批羊絨,也是有口難言!他啊,以為自己心眼多,但其實算個屁,老娘今天就讓他吃一個啞虧!”
劉鐵柱:“梳絨機那院子不是也封條了嗎,咱咋進去?”
孫紅霞不屑地道:“林家后宅雖然上了封條,但也不是不能進,我們到時候爬墻過去就行了,趁著天黑,也沒啥好怕的!”
劉鐵柱皺眉,不過想想,孫紅霞懷上了,為了他以后的孩子,他也咬牙,著頭皮說:“行,就這麼干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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冬麥知道林榮棠被抓進公安局的事,已經是當天下午了,還是王二嬸過來給冬麥講的,講的時候那一個興高采烈,聽得冬麥笑嘆不已。
做買賣嘛,有賠就有賺,賠錢的著貸款,被人家公安局抓走也正常,這事也不稀罕,都聽說過好幾樁了。
好在現在沈烈步子走得穩健,加上自己也有些家底了,還不至于貸款,不貸款,萬一賠了,只是心疼錢,還不至于因為拖欠人家銀行錢被抓公安局。
沈烈聽說這消息的時候,連眉頭都沒一下,這一步是他預料到的,如今搞羊絨出事的越來越多,沒辦法,大環境不好。
自從去年新出了政策,羊絨市場放開了,搞梳絨機的一個拼著一個地上機,要不然他那幾臺梳棉機改造的梳絨機也不至于賣出來一萬塊的高價,上了機的那些羊絨胡,趕上頭茬的還能撈一筆,跟著別人屁慢半拍的,吃屎都吃不了熱乎,供應量太大,可是客戶就首都絨毯廠,就算個別的也開始跟著沈烈一起開發上海紡織廠的市場,但到底需求量有限,而且人家要求挑剔,蒙古又限制羊出省,供應量不大,一般人梳絨梳不出來符合人家長度的羊絨,最后的結果是,一腦地梳絨,梳出來大量的羊絨,賣不出去,首都絨毯廠收不了那麼多,甚至于過去的,人家也可以拖欠著了,反正不著急了。
這就是羊絨市場的弊端,還是國市場太小,不開局面,大家看別人掙錢一窩蜂地上,一個個賠得一塌糊涂,賒欠人家的被討債的追上門,欠了銀行的被人家告到派出所然后抓起來審問,還有那些搞基金會的,像路奎軍那樣,最后弄得家破人亡。
沈烈再次想起來江春耕之前走過的新疆土畜產進出口公司,如果能走通這家公司的進出口指標,把陵城的羊絨賣到國外去,國外市場廣闊,到時候何愁沒有銷路!
沈烈原來對這件事并不著急,他覺得可以慢慢來,現在,路奎軍出事了,不羊絨戶出事了,他開始覺得,這件事必須想辦法在?年春會之前搞定。
他并不在意孟雷東會不會倒下,也不在意林榮棠要不要蹲監獄,但是卻不能就這麼看著那麼多莊稼人把汗錢賠進去,滿懷希上了梳絨機,最后羊絨積在家里賣不出去,甚至有些人因此被債主著走上絕路。
這個時候,小寶兒突然哭了起來,哇哇哇地哭,冬麥正在廚房忙乎,聽到這個進來,沈烈卻已經把小寶兒抱起來,檢查了檢查,練地換了尿布:“沒事,就是尿了。”
冬麥笑著了汗:“再過一些日子就是端午節了,我算弄點粽子的花樣來賣,你覺得怎麼樣?”
沈烈笑道:“那敢好,不過粽子不就那樣嗎?有什麼花樣?”
冬麥:“這你就不知道了吧,不但可以放棗,還能放點別的,反正我也在試,看看粽子里放點什麼能和糯米融在一起口好。等做出來后,咱端午節就賣!”
沈烈:“好!我等著先嘗嘗。”
冬麥又過去廚房忙了,到了晚上時候,沈烈終于想清楚了,和冬麥說起來。
“本來孩子還小,也才出滿月,不應該這個時候出門,不過我實在惦記著這事,不能拖下去,我想現在過去一趟新疆,再想想辦法,和人家談談。”
“這件事不是那麼容易的,出口指標金貴,沾上邊的就能掙錢,人家不可能輕易和咱們合作,只能耗著功夫,盡量多和人家談。”
冬麥聽他這麼說,嘆了口氣:“知道你的心思,你這個人就是心太好了,自己過好了,看別人水深火熱的,你也不踏實,我能理解。”
沈烈苦笑:“倒也不至于……我就是覺得,如果能把新疆土畜產這條路子走通,通了國際市場,我們整個市場就會大很多了,我們要掙的也不只是這點小錢,一群人不至于為了爭首都絨毯廠爭一個你死我活。”
冬麥:“我在家倒是沒什麼,有王二嬸幫著看孩子,我還琢磨著回頭再讓劉金燕婆婆給咱看,劉金燕家兒子大一些了,讓劉金燕公公看著就行,劉金燕婆婆一直叨咕著讓劉金燕再生一個,劉金燕不愿意生,現在讓劉金燕婆婆給咱看孩子,一個月掙幾十,劉金燕婆婆能掙錢了,也就把再生孩子的心思給歇了。我估計們婆媳兩個都愿意。到時候,兩個幫忙給咱看孩子的,我就時不時看顧下,不一直守著孩子,騰出時間來,我開始搗鼓粽子,等下個月端午節,正好賣粽子,至于你出門的事,讓我哥陪著你走新疆,你臨走前,多和胡滿倉說說,讓他幫著咱照顧下梳絨機,幫咱守夜,再讓劉金燕胡翠花多上心就行了。”
沈烈其實現在就這麼一個想法,他沒想到,他才說出來,冬麥已經給他安置妥當,連后顧之憂都給他解決了。
他挑眉,有些不敢相信:“這些事,你什麼時候想的?”
冬麥:“從路家出事,我就琢磨著,等我生完,你肯定得起來了,可不得事先想好。”
沈烈微微抿住下,沉默了一會,終于抬手,握住的:“謝謝你,冬麥。這個時候,我應該陪著你和孩子,不過我實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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