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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嬌養》 第110章 第 110 章

 蕭韞冷笑,漫不經心道:“比心狠手辣,兒臣又如何比得過父皇?”

 皇帝頓住,面頰微微:“何意?”

 “父皇可還記得李茂彥?”

 聞言,皇帝瞳孔微震,眼里閃過一

 “父皇放心,他人已經死了,那些事,天底下也就你我二人知曉。”

 蕭韞緩緩湊近他,聲音低緩而平靜:“兒臣這些日一直想不明白,父皇既然不想讓兒臣做太子,為何又留兒臣在京沒趕盡殺絕,難道僅僅是為了平衡朝堂嗎?”

 他話落,殿安靜得落針可聞。

 頃,皇上面沉了沉:“你都知道了什麼?”

 蕭韞連著忙了許久,等閑下來時,發現已經三日沒見阿圓了。

 這日傍晚,淅淅瀝瀝地下起了小雨。

 蕭韞不喜歡下雨,和沉悶的雨幕會令他煩躁。

 尤以這兩日為甚。

 從工部署出來后,陳瑜問他是否回東宮,蕭韞想了想,吩咐去梨花巷。

 馬車到梨花巷時,天剛黑。

 褚家夫妻倆得知蕭韞駕臨,連忙出門迎接。見他穿著一太子朝服過來,褚大人還以為發生了什麼大事,在門口立即跪下來。

 蕭韞單手扶起他:“無需惶恐,我此來只是想見一見阿圓。”

 他說著,視線轉向褚夫人,詢問意見。

 蕭韞穿著一太子朝服過來,褚夫人哪敢有意見,恭恭敬敬地將人請進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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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吩咐小廝道:“快去喊二小姐過來。”

 “不必,”蕭韞攔住,隨意接過陳瑜手上的傘,不讓人跟著,自己路地拐門進了簌雪院。

 外頭小雨淅淅瀝瀝,阿圓半開著窗。

 跟蕭韞不一樣,蕭韞不喜歡下雨,卻極喜歡聽雨聲。雨滴清清脆脆地打在瓦片上時,錯落有致的響聲如大珠小珠落玉盤。

 這會兒,就是這麼邊聽雨聲邊埋頭忙活。

 突然有人開門進來,還以為是婢,于是頭也不回地吩咐道:“桃素?快過來幫我研墨,墨又沒了。”

 蕭韞把傘給婢,進屋后徑直把門關上,然后緩緩走過來。

 也沒出聲,按著的吩咐,倒水進硯臺里,緩緩研墨。

 過了會,阿圓聞到龍涎香覺得不對勁,疑地抬頭。

 瞧見是蕭韞,驚訝問:“你何時來的?外頭還下雨呢,怎麼這時候過來了?”

 蕭韞站在桌邊,作不停,問:“在寫什麼?”

 桌上堆了許多宣紙,旁邊的椅子上也摞了一沓,上頭麻麻地寫滿了字。

 提起這個,阿圓氣埋怨:“都怪你,上次在東宮夜宿后,我回來被阿娘罰了。”

 蕭韞莞爾:“罰你抄書?”

 “嗯,”阿圓凄苦點頭:“抄《戒》一百遍。”

 嘀咕道:“現在誰還抄《戒》,許多人家的姑娘都不學這個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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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褚夫人的娘家肖家是書香世家,褚夫人的父親曾是書院夫子,從小對兒們的教育便是以《戒》為主。是以,褚夫人每回責罰兒都是抄《戒》,從小就抄這個,如今阿圓閉著眼睛都會。

 只不過,太累手了些。

 蕭韞問:“你這三日都在抄?”

 “自然,一百遍呢,可不得抄十天半個月。”

 蕭韞點頭。

 等墨研好了,他放下墨條,拿起旁邊的帕子慢條斯理手。叮囑道:“那你抄吧,寫工整點,越抄越歪。”

 “”阿圓憋了憋,氣道:“我是因為誰才這樣?”

 蕭韞勾,懶懶地從書架上拿過一本書卷:“所以,我今日過來陪你。”

 他在一旁的椅子坐下來:“你抄你的,不必管我。”

 “哼,”阿圓扭頭:“我才不管你。”

 聽他聲音疲憊,阿圓也不忍兇他,起給他倒了杯茶后,就繼續坐下來抄書。

 窗外的雨還在下,靜悄悄的,如步伐輕盈的

 也不知為何,蕭韞分明討厭雨聲,這會兒卻覺得舒適安逸。

 沒過多久,竟是不知不覺睡著了。

 等阿圓抄完幾份,轉頭看他時,發現書卷落在他膝上,而蕭韞早已闔上眉眼。

 幽暗的燭照在他臉上,映得半邊臉昏黃,俊的五染上了些神。平日那凌厲的氣勢收斂了,此時看著他安靜的睡,竟像個小孩一樣乖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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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阿圓盯著他看了會,想起那日在宮中周嬤嬤說的那番話來。

 “老奴伺候皇后娘娘一輩子,也看著殿下長大,殿下溫良淳厚,并非殘酷無之人。”

 “殿下十歲喪母,十六歲被廢黜,一生坎坷,就此了副清冷的子。但老奴看得出殿下在意姑娘,很珍視姑娘。”

 “嬤嬤為何與我說這些?”

 “姑娘,老奴子恐怕撐不了多久了,不能再繼續陪殿下,但幸好有你,有姑娘在殿下邊,老奴才能安心去地下見娘娘。”

 “殿下這些年痛恨老奴,老奴深知,但老奴不怨他,只擔心只擔心若是他哪日得知真相,屆時懇請姑娘務必陪在殿下邊,不離不棄。”

 那日周嬤嬤的話,阿圓聽得云里霧里的。什麼真相?難道蕭韞把周嬤嬤關在屋子里是因為藏著什麼嗎?

 視線落在蕭韞睡得實沉的面龐上,這會兒,也不知他夢到了什麼,眉頭蹙起。

 其實,就算周嬤嬤不跟說那些話,也會陪在蕭韞邊,不離不棄。

 窗外雨還在下,綿綿雨帶著點寒氣吹進來,燭火噗噗響。

 阿圓起,從旁邊榻上抱了床毯子給蕭韞蓋上。

 然而才靠近,就突然被蕭韞狠狠捉住手腕。

 他睜開眼,眸子里戾氣盡顯,像清晨海面上的霧霾。直到看清是阿圓時,那濃郁的戾氣才緩緩散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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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弄疼你了?”他聲音低沉而倦怠。

 阿圓搖頭:“你做噩夢了?”

 蕭韞沒說話。

 “是什麼噩夢?”

 “沒什麼,小時候的一些事。”蕭韞坐直子,額頭。

 那些夢境說出來,恐怕嚇著

 他靠過去,下搭在肩上,換了個話頭:“可有夜宵?”“你了?”

 “嗯。”

 “現在才戌時呢,”阿圓問:“你沒吃晚飯?”

 “本來想回東宮吃,但過來看你就忘記了。”

 阿圓氣得很,倏地退開,令他跌了一跤。

 走到門口,吩咐婢去端些易克化的食過來,隨后才坐回蕭韞邊。

 蕭韞角掛著點笑:“你怎麼脾這麼大?現在還沒親就對我甩臉子,往后親了豈不是要騎到我頭上來?”

 阿圓目一橫,怒:“我脾大?”

 “不大不大,”蕭韞把人圈進懷中:“我的阿圓溫賢惠賢良淑德端莊大方沉魚落雁閉月花宛若仙下凡,是世間門難尋的好姑娘。”

 “哦喲”

 外頭,守在門口的桃素聽見這話,一皮疙瘩地跑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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