俞星臣道:“先前罵茍七是下賤奴才的話,可見是沒把他放在眼里。而且很篤定茍七不會出賣,這自然是拿住了茍七,才有這般自信,至于茍七,他習慣把害之人的東西私藏給娘,娘且還拿去典當,這樣枝大葉的行徑,怎麼能連續作案那麼多起而不留一點痕跡,別忘了,那個奇怪的要妻子救丈夫的條件,這豈是茍七這種人能想出來的?”
薛放不由點頭:“真的是吳氏主導了一切?可為什麼?茍七是為圖一時之快,有什麼好?”
“你記不記得,我問娘為何要跟茍七干這殺頭之事的時候,茍七的回答?”
“他好像說……看不慣之類的話。”薛放疑:“他那時是在說娘,跟吳氏有什麼關系。”
“他當時說‘’看不慣那些害之人,且把害者稱呼為‘賤人’,”俞星臣記得很清楚,“可知他雖是在說娘,心里想的卻是真正跟他同謀的人,就是吳氏。”
“吳氏看不慣……那些‘賤人’?”
俞星臣道:“自己被表嫂陷害,嫁給了那樣的人,眼里自然看不慣那些恩夫妻,并以輕賤稱呼之,加上家里巨變,自己又被茍七玷辱,故而在殺吳銷夫婦之后,一不做二不休,所以才設計了那種怪異的條件,自然以待那些子為樂,也想要知道們**之后,那些男人會將是怎樣的態度。”
薛放吸氣:“這個人……”
俞星臣淡淡道:“可憐之人必有可恨之,可恨之人亦有可憐之。”
此時楊儀喝了湯藥,將碗遞給小連,說道:“這一切目下都只是推論而已,怎麼才能證明?”
俞星臣道:“再狡猾,必定也有破綻,比如那些贓……”說到這里,他問:“王家已經了封條了?”
見薛放點頭,俞星臣道:“恐怕要再去一趟。”
“什麼事?”
“找一樣東西。”
此時,靈樞帶人把湯面送了上來,才進門就聞到香噴噴的,竟是一人一碗銀湯面,碗清水般的澄亮湯,幾碧盈盈的鮮菜心,兩片青筍,香菇,火,澤雅淡,人垂涎。
俞星臣等不及:“你們慢用,我去看看。”
薛放道:“你要找什麼,我去就是了。再說黑燈瞎火的,你往哪兒去?路又不悉……對了,往外城的城門恐怕都關了,要出去也麻煩。”
他看了看天:“頂多再過一個時辰不到,天就亮了,那會兒你再去也不遲。”
俞星臣猶豫止步,看向楊儀。
他們兩人說話之時,楊儀著桌上的那碗面,微微發怔,心里竟有點莫名的絞痛之。
薛放從傍晚就沒吃東西,已經過頭,趕吃了一口,又催促楊儀:“快吃些,這口味頗為清淡,你該是喜歡的。”
楊儀抬頭,卻正見俞星臣一雙黑沉沉的眼睛在盯著自己,竟下意識地避開:“不、不了,我剛才喝了藥,有點不舒服,你幫我吃了吧。”說著手,竟把那碗面往薛放跟前推了推。
俞星臣見狀垂眸:“我還是去看看,小侯爺把我的這碗也吃了吧。”說完后,他帶了靈樞快步出門去了。
薛放捧著碗,目瞪口呆:“怎麼了,原來這是給我一個人做的?這里頭難道有毒?你們都不吃?”
楊儀見俞星臣的影消失在門口,才覺那種莫名的迫不適之減輕了不。
便對薛放一笑:“雖說好吃,你也不能吃太多,晚上必定沒吃東西,一下子暴飲暴食,小心也胃疼。”
薛放頓時覺著面都清甜了不,于是湊過來道:“好歹也陪我吃一口。”自己挑了一筷子,送到楊儀邊。
楊儀略略猶豫,還是湊過去,慢慢地咬吃了。
那邊俞星臣才堪堪出了門口,聽到楊儀溫的叮囑,只覺著一寒氣從腳心里生出來,腳步頓止。
靈樞見他步子放慢,那臉在夜影里微微轉白,他忙扶了把:“大人?”
俞星臣閉了閉眼:“無妨,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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