寂靜的病房,空氣循環系統發出細微聲響,靜的浮塵落地似乎都有跡可循。楚瑤把電腦裝進背包,收起保溫桶。

“劇本還沒寫完,最終結局還沒寫出來。為了收視率，劇會有很大的改，不會完全照著原著走。”楚瑤走了兩步回頭，角一揚,緩緩道，“但你的死,應該是改不了。”

千萬別得罪寫書人,不知道哪天就被寫死了。

溫景安第一次看《籠中鳥》結局男主被炸死,他的心復雜。代劇，男主被炸死一點都不虧，敢傷害楚瑤的都得死。

可現實，傷害楚瑤的是他。

溫景安深邃黑眸凝視楚瑤許久，嗓音沙啞道,“當初跟你結婚,我同樣抱著純粹的期待。跟你結婚是我求的,沒有人我。”

他原本恐懼婚姻也恐懼人，他以為一輩子都不會結婚。他遇見了楚瑤,驚鴻一瞥,就放不下了。

結婚，這個人就會一輩子駐在他的生命當中。

“后來發生了很多事，差錯,我們就走到了如今。”溫景安的嗓音沉下去，有幾分靜，“我沒能在你最脆弱的時候站在你邊，對不起。人生沒有再來的機會，我不能穿越到過去，抱抱你，我很抱歉。”

溫景安鼻梁上的眼鏡落，細細的銀窄邊眼鏡懶懶掛在高筆直的鼻梁上，鏡片折出冷，清冷的眼尾微微泛紅。

楚瑤看著他，斂起了笑，溫景安是人生里的釘子戶。

想強拆，失敗了。

“楚瑤。”溫景安嗓音嘶啞，隨即劇烈的咳嗽，一瞬間，溫景安的臉以著眼可見的速度迅速慘白下去。

楚瑤面一變，快步走向溫景安，“我醫生，你想死嗎？”

手腕忽的一，倏的抬頭，溫景安死死攥著楚瑤的手，他的掌心熾熱。濃纖長的睫一抖，撐起來親到的手背上。

他角勾起，張揚又霸道，嗓音嘶啞，“楚瑤，以后我會好好你。這輩子，我不會讓你有后悔的機會。”

他的眼又黑又亮，純粹熾熱。

那眼滾燙，灼燒著楚瑤的心臟。拿掉溫景安鼻梁上掛著的眼鏡放置一邊，手心著溫景安的額頭，“以后再惹我，我就不只是寫死你那麼簡單。”

這個威脅非常狠。

溫景安略一停頓，隨即桃花眼里的笑漾開，“好。”

楚瑤的手心依舊著他的額頭，手指下蓋住溫景安的眼。手心里睫刺激著，楚瑤抿了抿，說道，“溫景安，不要讓我后悔。”

————

《籠中鳥》第一天收視率并不是很高，那麼大的宣傳陣勢，0.5的收視率。確實非常難看，前期那麼高的投資，基本上是撲了。

全網都是《籠中鳥》撲街的消息。

一周兩集，星辰和電視臺簽了六周合約。之前電視臺對于第二季的購買方案回應是拖著，昨晚播完，電視臺明確告訴周辰，沒有第二季了。他們不買了，這個模式到此為止。

楚瑤早上接到周辰的電話飛往s市參加會議，第一季這樣慘淡，第二季的贊助商就很難拉。之前談好的贊助商，都在觀。現在只有兩個方案可以走，繼續拍攝走網播。放棄拍攝，趁早收手賠一點。

會議持續了一早上，主創幾方人馬已經開始了互相甩鍋。制片人話里帶刺的諷刺拍攝和剪輯有問題，導演拍案而起罵了回去。甩著甩著，鍋就甩到楚瑤的頭上。曾亦的劇很撲，如果曾亦繼續擔任編劇，肯定不會是這個結果。

楚瑤轉著手里的筆，聞言，筆啪的一聲掉到桌子上，所有人都看向了。楚瑤只是轉筆轉掉了，并不想開口說話，接到這麼多目，說，“要不等等再決定？現在中止拍攝不現實，不行就改網劇？”

“那不可能。”導演開口，“這部劇的定位就不是網劇，兩位主演也是沖著上星劇來的，我也沒有拍過網劇。”

楚瑤心里有點難過，太驕傲的人，失敗一次就很挫折。被打臉的覺不好，可已經被打了。

漫長的會議并沒有討論出結果，幾個主創怒氣沖沖離開。

會議室只剩下辰公司的人，楚瑤也要起，周辰開口，“你覺得劇有問題嗎？”

楚瑤搖頭，“我認為劇非常完。”

周辰原本還指這部劇能拉高他們公司的票，看這個數據，不把他拖死就不錯了。周辰點了一支煙，仰靠在椅子上，煙霧繚繞。

劇不也不單單是看質量，天時地利人和，缺一不可。

楚瑤也不知道這部劇怎麼撲這樣，在心里嘆氣，可能真是的鍋，“我覺得并沒有那麼糟糕，這個結果，我沒想到。”

周辰也沒有想到，這個結果可太糟糕了。

“書賣的怎麼樣？”周辰狠狠了一口煙，看向楚瑤。他也不認為劇本有問題，只不過現在劇績不好，每個人咖位都大，就楚瑤咖位最小，他們就開始瘋狂往楚瑤上甩鍋。

“昨晚到現在，三十五萬冊。”楚瑤拉開椅子在對面坐下。

“在出版界是什麼概念？”周辰沒有關注過出版。

旁邊項目經理開口，“可以沖近十年來圖書預售銷量紀錄了，第一天這個銷量，預售就能過百萬冊。”

“艸！”周辰放下疊的，懷疑楚瑤的書是吸了他劇的運氣，劇才會撲的這麼慘。

周辰咬著煙拿過電腦刷論壇和微博實時評論，網上的罵評已經了很多。目前都是嘲數據，昨晚那群罵質量的人已經不見了。

可能質量上確實沒什麼可罵，邏輯上不通。

某網原本評分4現在已經拉到5.7了，這個劇質量真的不錯，是良心劇了，周辰怎麼都想不通撲的點是什麼。

網劇這幾年興起來，但還沒有一個的規模。但總比上星劇低一級，大部分演員都看不上網劇。

鄭北和白珠兒都是大紅演員，改網劇，他們那邊過不去。

可現在的績，除了改網劇，他們確實沒有什麼路可以走。周辰的電話響了起來，他拿起來看到是徐燕，周辰起接通，“徐總。”

“《籠中鳥》第二季簽了嗎？”

“還沒有。”

“你們那邊什麼打算？”

“可能會改網劇。”

“溫總的意思，投資方面我們來解決，電視臺那邊也可以買播放權，我們保證這部劇正常播放。”徐燕說，“宣發給我們來做，你把這部劇的部分版權賣給我們，重新走合同。”

由景文來托底，再好不過，但這個托底的要求是讓周辰讓出大部分權利。他皺眉走向隔壁房間，反手關上門才說道，“你們給我多錢？”

“不會低過你之前的評估，錢不是問題，問題是這部劇必須要正常播放。”徐燕跟溫景安久了，一子財大氣味，說道，“你也知道這部劇的原型，溫總有執念。你們辰做劇確實有一套，但宣發景文更擅長。”

周辰若有所思，這樣就可以讓出去很大一部分風險，但也有弊，后續劇賺了，跟他關系也不大。

“周總，你需要考慮多久？”徐燕說，“機會難得，想清楚。”

“我下午去找你。”周辰呼出一口氣，把煙頭摁滅，說道，“我們見面再談。”

新項目，周辰耗不起，但景文能耗得起。

景文財大氣，背靠大集團。

接手項目后，迅速注資金，第二季繼續拍攝。因為電視臺播放效果一般，電視臺也想多賺，于是景文就買下《籠中鳥》第一季的網播版權。

這也算是全面托底。

第二周，籠中鳥三四集收視率升到了0.7，口碑逆轉。與此同時，景文平臺上線了《籠中鳥》網播劇，給了一整個版面的推薦。

之前楚瑤說這部劇的模式更適合網劇，還真沒說錯，節奏和播放模式都更合適網絡的年輕氛圍。上線第一個小時，播放量達到了一億五千萬的播放量，這才徹底在網絡上了起來。

網絡評分被拉到了七分。

短短半天，#真香#話題就沖到了熱搜榜第二，全在討論《籠中鳥》。籠中鳥這部劇從名字到預告都被人吐槽，結果點進去就真香了。

四集看完意猶未盡，甚至想充錢多看幾集。

網上玩起了梗：今天小破鳥火了嗎？沒有，繼續努力。

真正大起來是第三周，網絡點擊直沖三十億，收視率飆到了1.9。楚瑤已經提心吊膽大半個月，這一刻高懸的心才算是徹底放下來。

至沒有坑其他人，是真的怕把隊友帶團滅了。

楚瑤跟組拍攝，一邊看劇本一邊看攝影棚里演戲的兩個人。這一場戲非常激烈，有床，兩個人久別重逢，在簡陋的房間里瘋狂的發泄。

后有腳步聲，很輕，劇組拍攝期間是不允許發出聲音，楚瑤轉頭看過去，猝不及防的撞上溫景安的眼。

進九月，天已經涼了下來。溫景安穿白休閑薄，淺藍牛仔勾勒出筆直修長的，穿著一雙白球鞋。楚瑤第一次見穿的這麼休閑的溫景安，實在太驚艷了。

他肅白的清冷，俊一張臉沒有什麼緒。深刻的雙眼皮，黑的純粹的瞳仁靜的如同秋水。

昏暗的空間，他紅齒白的十分醒目。溫景安看上去是薄薄的那種瘦，又高又直。他單手兜，步伐并不快。帶著幾分散漫，邁著長一直走到楚瑤面前才停下。

背景里，拍戲的主演發出難自的低。

溫景安角忽的揚起，桃花眼里浸著笑，“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