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子過了知天命的年紀, 推行新政仍舊是如火如荼,他毫不服老,云驪也深深覺得天子實在是有雄才大略, 無論是對人對事, 很負責任。
就像他想要對自己好,從不玩那些虛頭腦的, 直接就給了皇后之位,甚至多年專寵,幾乎沒有其他人。
永寧帝下朝就往云驪這兒過來了,云驪正在和兒昭公主玩兒。
生了好幾個兒子才生下閨, 疼寵的很, 因此,此時正抱著在膝蓋上,陪玩兒過家家。這些年的心緒幾乎全被孩子占去了, 一點屬于自己的時間門都沒有。
此時,昭公主正和扮過家家。
小公主面前擺了完整的一套小號的看診的玩意兒, 云驪遞過去一個玩偶, 不臉上擔憂道:“昭大夫,我家小豬生病了,總是咳嗽,怎麼辦呀?”
“咳嗽多久啦?讓我來把把脈。”昭公主煞有其事的把脈,把完脈才道:“是不是著涼了,才咳嗽的?”
云驪故作憂心道:“是啊, 就是小豬喜歡吃冷漿水,一口氣喝了五六杯,晚上還要出去乘涼,這才咳嗽的。”
其實這說的是昭公主, 就是這樣,夏天到了喜歡吃冷漿水,還要加冰塊,永寧帝又疼兒,悄悄給吃,結果咳嗽了一個月,把云驪都氣的半死了。
昭公主則對邊的人道:“你去照我的藥方把藥包起來。每天喝一次,喝十二天就好了……”
“那昭大夫,要是吃了藥還不好了怎麼辦?”云驪故意刁難。
昭公主小腰一叉,氣呼呼的道:“我可是回春堂最有名的神醫,你既然不相信我,何必來這里看呢。”
母二人正玩著,只見永寧帝掌進來,昭公主一看到父皇,就連忙撲上去,禮都不行了,永寧帝也是一把抱住這個小姑娘。
“給陛下請安。”云驪連忙行禮。
永寧帝不在意道:“何必多禮,你今兒送去的甜湯朕都用完了。”
在永寧帝這里,云驪只能做一個賢妻,雖然喜歡讀書,但是在后宮現在能看書的機會很了,尤其是生了孩子之后,往往還要保養恢復,又怕別人害自己的孩子,更加要警覺。
還有太子現在年紀越大,皇帝和儲君之間門的相也是問題。
比如按照格,永寧帝其實更喜歡老二,老二子沉穩,為人剛毅,而太子子頗有些弱,雖然天聰慧,但是老二更得他的心,故而,雖然封了長子為太子,可他更偏向二皇子。
而對于云驪而言,倒是不這麼看,固然皇帝為中興之君,一代雄主,作為太子,要怎麼和皇帝相也是個問題,比起表現自己還不如示弱,這樣也能獲得士林支持。
否則,朝堂也和人一樣,需要一張一弛。
但這些云驪不多說,畢竟朝堂上的事不是能置喙的,也正是因為的謹慎,永寧帝在這里十分放松,有什麼就會和說。
其實按照皇上的,再活二十年應該是沒問題的。
只是當皇帝的難免殫竭慮,云驪擔心兒子還沒長,丈夫去了,因此無微不至的照顧皇帝,說真的,現在的都不像自己了,日都是瑣碎事,很有功夫坐下來吃茶看書。
顯然永寧帝也是有這樣的顧慮,論年紀他比云驪大二十歲,人的年紀上來,自己是知曉的,有些事難免有些力不從心。
而皇太子才十多歲,唉。
當然,皇帝也想為皇太子選一門非常好的親事,他選的是魏國公魏寔的兒,也就是云湘的兒。
云驪知曉皇上非常寵幸魏家,魏寔的三個兒子剛生下來幾乎人人都有職。魏寔也是有名的驍勇善戰,在軍中赫赫有名的人。
可云驪難得反對了一次:“論理,魏家的孩子也是我的外甥,可如今天下承平,太子若娶如此盛名赫赫的太子妃,固然拉攏了軍中,但是對于社稷而言,未必是好事。”
其實和云湘的關系還很不錯,但是很不錯不代表就能超過自己的兒子,要知曉選的這個外甥生的很像魏寔,頗為英武,為人過于正氣,這樣的子做一府主母很好,但是做太子妃就未必好了。
還有魏家現在有永寧帝在,自然愿意蟄伏,不會出任何反意,但若太子妃生下兒子后呢,皇太子到時候若登基,魏家一躍為當朝顯貴,不知如何縱朝局也未可知。
要知曉云湘的個在閨中時,就是有攬事的子。
疼外甥是疼,但是對于兒子以后,云驪還是有自己的打算。
永寧帝沒想到云驪居然是這種想法,他本以為云驪溫,從不主涉朝政,哪里知曉還是有些見解。
“也是。”永寧帝也是頭一回談及很深層的問題,他在,魏家薛家甚至郗家當然都不在話下,這些人都能掌控的很好。
可是皇太子真的能一樣嗎?
永寧帝到疑。
“那你說選誰家閨好呢?”永寧帝問起云驪。
云驪笑道:“選太子妃是國家大事,臣妾如何能在中間門置喙,只是太子不過沖齡,許多事還得仰仗您。依臣妾的這些心思,是想太子素來溫和,若是娶個子過分剛強的,恐怕兩下很難相。”
長子看似溫和,時常對待人都是以仁心,實際上他很像云驪。
有一名強悍的父皇,人子一定要弱些,這樣外面的人才會更支持太子,因為所有朝臣都希天子寬和,這樣士大夫們才喜歡,也更有施展抱負的機會。
否則,攻擊太強的人,固然一時博得頭彩,可對于平衡局面未必是好事。
魏國公府的云湘其實也是在打這個算盤,甚至還回娘家一趟,有意想多加臂膀,這麼多年和娘家的關系的還都不錯。
李氏和馮氏聽話聽音,知曉選秀一事勢在必行,但選太子妃怕是早已定,今天云湘回來,二人也都有所意。
“大伯母,母親,我看曾表姑娘也可參選啊。”云湘先提出的是曾家。
曾表姑娘是云鸞的兒,云鸞的兒正及笄之年,年紀正合適。
云湘此舉當然是拉攏馮氏,馮氏笑道:“我們正有此意呢,正好讓興國夫人進宮說過,應該沒事。”
劉姨娘被封為一品興國夫人,馮氏起初是很見不得,后來隨著云驪地位的穩固,早就轉向,現在和劉姨娘關系很是不錯,甚至還建議把文懋的一個孩子放在膝下養著。
云湘點頭:“有興國夫人說一句,倒是抵我們好幾句。”
大家都知曉皇后娘娘孝順母親至孝。
實際上劉姨娘進宮也曾問過云驪選誰,云驪卻是笑而不語,奉行慎獨的原則,從來都是所有的事只有自己知曉,其人包括是劉姨娘,到了這個特殊的位置,一般都會自己消化。
“娘娘,為儲君選妃是國之大事,但也要選個恭敬您的才行。”劉姨娘道。
云驪笑道:“這宮里自有禮法,恭敬不恭敬是其次,主要是和太子和睦就行。”
這話其實言不由衷,劉姨娘素來知道兒向來謀定而后,恐怕不會選云湘的兒,否則魏家勢力大,魏禪過分能干,怕是進宮就要搶班奪權,皇上又看重魏家人,恐怕兒到時候站的位置都沒有。
宮中自永寧帝登基以來第一次大規模選秀,有的是沖著皇帝來的,有的則是沖著太子和幾位皇子來的,但毋庸置疑,選們的人肯定是皇后。
因此章家門庭若市起來,文懋簡直是不能出門,只要出門就是說項的,簡直煩不勝擾。
更有章思源這里來的人更多了,到底章思源是云驪親爹,這些年,章氏子弟人人都有封賞,他們都盡其用,但章思源曾經見過云驪一面,云驪要求他要約束子弟,因而章氏子弟沒有驕矜的。
有人雖然有些富貴習,但也沒有鬧出多大的事來。
章思源做甚為圓,他這個人是清流當道,就把自己變清流,變法派當道,他就支持變法派,而太子妃的人選,既然宮里皇后明確說了有分寸,章家有親的是哪幾家,章思源何必再多說什麼。
反正他的兒已經是皇后了,未來天子無論選哪位皇子都是他們家的,那他急什麼。
姑娘家們魚貫而,初選由宮中們挑選一,把上有異味,貌不端正的,還有規矩太差,話都說不好的全部被刷下來。
云驪見著底下跪著的姑娘們,有魏國公府、薛家甚至郗家的,這些都是朝中重臣的閨,卻看上了任青儀的侄孫。
此母親乃是宗室出,父親為節度使,而任家滿門無論是文職還是武職都有人,尤其是子最好。
云驪看中了,有意和皇上提起,永寧帝卻道:“我原本讓做良娣的,不曾想你讓做太子妃,那也可以。”
“陛下,若是給太子娶了薛、魏、郗哪一家的閨,其余兩家必定不會服氣,甚至給二皇子和三皇子都會引起紛爭,還不如索都退一步。”云驪覺得現在天下太平,何必引起不必要的紛爭。
云湘的兒許配給了慶王,慶王原有王妃故去,正好魏禪嫁過去就是鐵帽子王妃,薛家許配給云瀟這個循郡王府做世子妃,郗家則許配給文懋之子。
如此,太子娶的任氏不僅飽讀詩書,而且順,為人麗,和太子琴瑟和諧,婚后三個月就有了孕,讓永寧帝大喜。
就在此時,聽聞陸之油盡燈枯,已經去了。
而家還鬧出公公和兒媳婦這種傳言,讓云驪聽了都覺得這是攻訐。
“歷來都是抓不到別人的錯,才會用這種私事攻訐。我聽聞裴度是有大才的,只是為人有些急功近利。”云驪淡淡的和太子道。
和永寧帝很討論朝政,但是和太子倒是時常提及。
太子對母后非常信服,至這次選太子妃,他這位太子妃很合心意不說,母后為二弟三弟還尚且未選高門貴,對他而言就是好事。
因此太子道:“母后說的是,兒子想推行新法還是要靠裴度這樣意志堅定之輩。”
永寧帝現在是可用之人頗多,而且年紀越大,對朝政管的更,有意多掙名聲來,故而對新政沒有以前那樣快速的藥到病除了。
“現在先不必說這些,你是二把手,一切聽你父皇的。”云驪道。
太子言又止,到最后才道:“父皇殫竭慮,聽說前些日子嘔了。”
云驪眼神瞬間門一亮,又對太子道:“從現在開始,你要更敬著你父皇才是。”
太子不想,外人包括父皇都覺得母后恭順,且從不打探朝政,現下看來,什麼都明白,也頗有野心。
選家世太高的太子妃,日后自己一旦登基,他們母子就要仰人鼻息,如今娶任氏,他年紀還不算大,若父皇有三長兩短,攝政的人就是母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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