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知是不是巧合。

在彈幕上發這幾個字的時候，其他水友都沒有發評論。

只有發的「我，我沒錢」幾個字孤零零的出現在手機屏幕上，看起來有點可憐又有點搞笑。

林清晚默默地在心裏想，這姑娘的腦比自己的還大。

笑了笑。

「你沒錢就沒錢了唄，我還能讓你去貸款不？」

那孩一聽貸款。

臉頓時就難看了。

說完這話，林清晚立馬反應過來不對勁。

「放心，不再收錢了，剛剛你都給過錢了。」

手了一下id，也不提給的算命錢夠不夠，「【白雲寶軸】，我現在把直播連線請求發給你，注意查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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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直播連線接通，屏幕一分為二，出現在手機屏幕另一邊的是個年輕孩的臉。

扎著馬尾，未施黛的臉看上去有些蒼白，一雙眼睛又紅又腫，跟個桃子似的。不過皮很好，不是用醫昂貴護品堆出來的好，而是因為年輕。

滿滿的膠原蛋白令人羨慕。

應該是個大學生。

這是水友們的第一反應。

看頭髮也沒燙染，妝也沒化，眉眉瞳線也沒紋，大一的可能更大。

見自己的臉出現在手機屏幕上，孩手了紅腫的眼睛。

「你好林仙，我龐谷冬，今年大一，開學大二。也是……剛剛要跳樓的那個人。」

水友們一聽跳樓兩個字，腦子裏瞬間出現龐谷冬躺在泊中的樣子，連忙勸解。

「小小年紀有什麼想不開的？」

「自殺是最蠢的事。」

「想想你的人，想想這個世界的好。還沒回報你的人，還沒這個世界的好，怎麼捨得尋死？」

……

這些道理，龐谷冬都懂。

「我是發生了解決不了的事。」

看直播的水友以年人居多，大部分都是有家庭的。

在他們眼中，龐谷冬不過是個孩子。

一個孩子，尤其是學生。

能發生什麼解決不了的事？

「男朋友分手了？再悲慘點，男朋友剛分手發現自己懷孕了？還是男朋友因為你懷孕不想負責任分手了？被同學或者老師欺負了？還是說你做錯了什麼事被學校開除了？」

「是不是被人拍了照片？千萬不要怕這個！不就是照片或者視頻嗎？大家的生長得都差不多，被看了又怎麼樣？多年來加在人上的枷鎖，什麼時候能去掉？」

「現在來說是大事，再過幾年回頭看，也就是小事一樁。」

「肯定是不自才會出事的吧？要不然這事怎麼不發生在別人上，偏偏發生在你上？」

「樓上的你過來我扇你一掌，然後你滾回家反思我為什麼扇你不扇別人？」

「要是真解決不了的話，就找爸媽。」m.

……

「都不是！我想尋思，是因為……」龐谷冬有些難以啟齒，手不自覺地抓角。心糾結了幾秒，最後微閉上眼睛，著頭皮說，「是因為貸款，我欠了很多很多錢，實在還不起了。」

說完這些，龐谷冬猛地鬆了口氣。

出事以來，因為各種各樣的原因，沒有跟任何一個人提起這件事。

覺得尷尬，覺得丟人，覺得難以啟齒。

但真正說出來，其實也沒那麼難。

相反的，心裏輕鬆了許多。

水友們一聽因為欠錢差點沒了一條生命，連忙勸解。

「雖然欠錢不還的人很討厭，但實在沒錢還也沒有辦法。你跟借你錢的那個人商量一下，看能不能分期。這不正好暑假嗎？你去打工，打工把錢還上就好了。」

「活人還能讓尿憋死了？總有解決的辦法。」

「找父母借也行，畢業了打工掙錢還給他們。父母要是知道你在外面因為欠了別人的錢把日子過這樣，這不得心疼死了？」

……

「沒用的。」

本來龐谷冬就是撐著的。

水友們勸解，寬，反而本就快撐不住的緒崩塌。

「不行的，我欠的實在是太多了，我這輩子都掙不到這麼多錢！我家裏條件一般，最值錢的東西就是房子。如果他們知道這事，一定會賣房子，這樣他們會傾家產的！」

本來，龐谷冬說欠錢，水友們沒覺得有多。

一個大學生，就算是開銷大一點，買些名牌服化妝品什麼的，頂多也就欠個三五萬。

三五萬塊雖然不。

但也不是還不起。

但龐谷冬這麼說，他們忽然不那麼有把握可以輕鬆解決了。

終於，有個水友很謹慎的問。

「你，你能說說到底欠了多錢嗎？」

龐谷冬咬著，蠕了好幾下，過了一會才鼓起勇氣說出一個數字。

「四百萬。」

水友們集震驚。

「你幹什麼需要四百萬？！」

「怪不得你不跟父母說，不是四千，四萬，四十萬，而是四百萬！這賣了房子再加上積蓄，基本上都砸進去才能夠吧？這可真是傾家產！」

「你父母生你這樣的孩子不是造孽的嗎？」

「這四百萬你用來幹什麼了？就算是買奢侈品，充遊戲，住大house，這也用不了四百萬。你……你該不會被人騙了吧？遇到殺豬盤了？」

……

龐谷冬也大概猜到了說出這個數字，大家會有多震驚。

「是因為校園貸，最開始我只貸了一萬塊錢，利息太高我還不上，然後就又借了應急。拆東牆補西牆，就這樣利滾利利滾利的，我也不知道怎麼著就了四百萬。」

水友們的第一反應是，龐谷冬最初是想借一萬塊錢買奢侈品，然後中了套了。

隨即又覺得黑心貸款公司實在是太坑了。

「虛榮的大學生可真是越來越多了。」

「遠離校園貸！遠離校園貸！遠離校園貸！重要的事說多遍都不算多！不僅僅是在說龐谷冬，所有看到我這條彈幕的人都要記住了，遠離校園貸！你們想花他們本金，他們想掙你利息，咱們就是普通人，哪裏搞得過他們？」

「事已經發生了想想解決的辦法，別一味的責怪龐谷冬。林仙好不容易把下來，難不再上去？」

「你當初為什麼要借這一萬塊錢？」

……

好多人在問，但龐谷冬的腦袋暈暈乎乎的，也說不好。

林清晚看到這樣，便開口詢問。

「要不要以放電影的形式，放給他們看看？」

對這件事，龐谷冬是很恥的，第一反應是拒絕。但轉念一想，說都說了，再多一點又有什麼關係？人多力量大，萬一別人要是想到了什麼解決的方法呢？

就算是沒有。

至也能警醒別人不要再落和一樣的圈套。

如果能挽救一個人，都不枉費攤開傷疤給別人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