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不過,那般涔著的涼意,很快被他上的熱度拂去。
“你剛洗冷水澡了?”
沈言禮自然而然地撈過,用鼻音應了聲。
“雖說是夏天……以后還是別這樣了。”
“哦?”沈言禮像是覺得有趣,“那你說說看,我哪兒樣了?”
“就,別洗冷水澡了啊。”
“那可不止。”沈言禮湊近,在盛薔耳側低聲笑了下,“要不要我和你細細地描述一遍?”
“………”
那還是不要了。
可他剛剛不是——
盛薔再怎麼著,都覺得很是疑。
像是聽出了孩兒沉默中暗含著的疑,沈言禮出了聲,“我之前就說了,在你面前,有點兒忍不了,懂嗎。”
盛薔這會兒沒再吭聲。
只是略略抱住他。
有一搭沒一搭地說著話。
“你不困?”
“嗯……”應著,“只是覺得,今天很開心很開心。”
沈言禮語調慵散,不得已控制住話題開始往外飛的孩兒,“那我也讓你開心開心?”
還沒等盛薔反應過來。
沈言禮準地探著出手來,利落地撓。
盛薔什麼都不怕,就怕。
他知道的弱點,偏偏也不繞過去,就非要專挑個時間段來逗弄。
兩人打鬧了會兒,直至沈言禮翻而來,利落地嵌住,“還鬧不鬧了?”
“你能不能講點道理……”盛薔有些氣不過,“是誰先開始撓我的?”
沈言禮悠哉悠哉,“你不也撓了我好幾下嗎。”
這能一樣嗎。
孩兒有點不服,“那也得有個先來后到的順序……”
“行啊,我認個錯。”沈言禮從來不會在這方面計較太多。
應得也特別快。
他這般輕飄飄。
惹得盛薔不免開始懷疑自己。
頗有些像是一口氣吊高,不上也不下。
“你這人真煩……”說著,推了推他。
只不過,還沒等話落太久,另外一種勢,代替了兩人之間的玩鬧,功地占據了新的沉默。
盛薔有些傻眼。
“你……”
黑暗中,他上的氣息幾是揮散開來。
雙眸被月浸泡著,帶著亮。
著沈言禮再次親下來的力度,盛薔沒有任何推拒,反倒是逢著迎著。
可大抵和以往都不同。
平房里承載了太多兩人的回憶,黑暗無聲比擬,放大了彼此之時的。
“不行。”
沈言禮猛然抬頭,額前碎發半。
盛薔著他,靜靜地凝視著。
涔出了汗,覺得自己像是漂浮在無垠的草地里,沒有方向,沒有目的地。
聯想起今天的一切。
好半晌才開了口,哪怕嗓音都不像是自己的了,孩兒下定了決心,復又抱了抱他。
這意思再明顯不過了。
沈言禮沒說話,眸中有烈烈燃燒的暗火。
繼而,那片火騰飛而來。
他頓了很久,終究是開了口,嗓音淳沉,“阿薔,你確定。”
“嗯。”盛薔從未有這樣的時刻,一無保留地托付自己。
兩人在并肩前行的檔口,早就彼此相容,不分為二。
“你知道嗎,其實偶爾的時候……”
頓頓,繼而補充道,“我也想要,為你放縱一回。”
在循規蹈矩的日子里,遇到了這樣不羈頑劣的他。
既往而來的認知被推翻,隨之而來的,永遠只有無盡的歡喜。
從未見過這樣的人,眼高于頂,意氣風發的天之驕子,偶爾蔫壞,偶爾又有些稚。
他從來沒讓不開心過。
亦或者是,他就沒想著讓不開心過。
沈言禮被這樣的弄迷了眼,幾是昏了頭。
孩兒這會又又招人疼,他單手撐在側,只覺得天堂地獄也不過如此。
“我們在一起夠久了。”盛薔篤定,聲音得不像話,“我不后悔。”
沈言禮幫著潤著,可事實卻比想象得要難。
寸步難行之余,也和以往的探索不一樣。
盛薔著天花板,只覺得什麼被緩緩劈開。
眼眶潤了,不知道是為了他,還是為了別的。
只不過,這樣的哭很快變另一番意義上的。
初的那麼一下,幾乎是驟然襲來。
沈言禮扣住,低頭封住的。
“媳婦兒。”
“阿薔。”
“媳婦兒。”
“阿薔。”
他不斷地喚,繼而吮掉眼瞼的淚珠。
直至那麼十下,又或者是十幾下。
盛薔先前的愫過去,繼而是遮掩不住的震驚。
沈言禮好半晌無言,只出手,略略蓋住的雙眸。
“我是頭一……”
他說到一半,又干脆利落地止住。
不愿意說下去。
可孩兒切切實實地聽到了。
只不過,這是什麼理由?
盛薔暗自穩下心神,倒也沒有細想太多,只是試探著去順他,“沒事兒,我覺也還好的。”
而就是這麼一番話。
不知道惹到沈言禮哪兒了。
他當即捱近,氣息很沉,“就只是還好?”
在盛薔的驚呼中,他又來了,而后面近乎瘋狂的狠堪比之前竟是一連提了好幾個階層。
沈爺在這方面,很有自己的一番把握。既然說了還好,那麼就再做到最好。
而論及盛薔,它的關注點卻是在另一方面。主要是平房里的木床也還是原先的,并不太牢固,隨著吱呀而來吱呀而去的聲響,格外得惱人。像是散架了一樣。
盛薔在這樣番的熾悍中,陷到了前所未有的境界。
睜不開眼,心唯一想的便是,就不該說那句話。
后半夜的時候,云薈村下了一場暴雨。雨勢來得很快,意圖將樹連帶著一并推斷。
狂風敲打著紗窗,先前月的沉靜一并消失。隨后而來的聲響,則是敲打在平房頂層磚瓦上的噠噠之音,連帶著磚瓦之下的某些靜一起,幾乎融在了一起,不分彼此。
盛薔其實沒太多記憶了。只依稀記得,沈言禮沒怎麼睡。
斷斷續續之余,還要掀開,不斷地去察看,不斷地去詢問。
孩兒再怎麼應下來,到了此刻不免有些赧然。
困得眼皮打架,但心上卻是格外得清醒和平和。
盛薔一貫得好脾,終于是在這會兒迸了。
沈言禮就不能安靜點?就不能放任一人而去?就不能在這種時候讓彼此晾晾?
再說了,哪兒有那麼嚴重。
盛薔這樣想著,連帶著作也一并而起。
現在對于治沈言禮,也還是很有自己的那麼一套的。
只不過眼下對他好像沒什麼用。
孩兒略略出手來,還沒來得及擋開人,復又被強勢地抱起。
夏季的夜燥燃橫生,汗水頻干后的無邊舒張和略微,就這麼落在兩人上。
窗外蟬鳴應景,長長而來,和蛙聲起伏不斷,默契的配合中,也帶來了盛薔和沈言禮之間無聲的推拉。
夏季暴雨說來就來,說走就走。
眼下院子歸于寂靜,唯有后山的風呼呼而來,過紗窗,發出不小的呼嘯聲。
這時候兩人獨,一切的事不用訴說,也能明白彼此的意思。
只不過誰都沒有再開口。
孩兒到底比不過沈言禮的勁。
末了搭著眼皮,不愿意睜開眼來,只是帶著最大的力道,惡狠狠地捶了他一拳,“……喂!”
沈言禮老神在在,毫沒有被捶以后的覺悟,他略略給撥好衫,打橫摟起,“媳婦兒,抱你去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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