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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丹尼海格》第9——10章

我再吃他的東西就是有意的試探了。《加勒比海盜3》華麗麗的上映,我們兩個買了汽水和玉米花去看在里昂公映的第一場。黑暗的放映廳里,銀幕上打得天昏地暗,我側頭看一看他,丹尼海格手裏捧著他自己那份咖喱味道的玉米花,看得很認真專註。我想,現在下手,時機正好。我的臉還朝著大銀幕,可是我的手已經度量好了方向,慢悠悠慢悠悠的過去了。一下,沒到;兩下,沒到。我正詫異呢,回頭看看,丹尼海格已經用自己的護住了他的玉米花,正看著我。電影院裏他不得發作,只是低聲問我:「幹什麼你?」

我說:「這不是很明顯嗎?我想嘗嘗你的玉米花。」

「每人一份,你自己有的。」

「你的是咖喱味道的。」

到底是大老闆,他很簡短有力的理了這件事:「不行。」

我沒想到他那麼認真,我沒想到他是真的不高興,我在黑暗裏還笑嘻嘻的呢,我可讓他不高興了,我讓這個總是溫和愉快的人惱怒了,我以為可以像之前那條領帶的事兒一樣可以他就範,我又看準了並朝著他那桶玉米花出手去,而丹尼海格只是看著我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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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手過去,抓起一小把玉米花,我停留了一會兒,我想,事真的會這樣簡單嗎?

銀幕上的周潤發被一刀鎖

同一時刻,丹尼海格狠狠地打了我的手背,他用了力氣,「啪」的一聲,我疼得手指一松,所有的玉米花都灑回去了,疼痛從手背出傳來,直到我腦袋裏,他看著我:「我不是說『不行』了嗎?」

那一刻我惱怒,我不是真的覬覦他的食,我只是想要開個玩笑,我以為他還會讓著我的。可是他狠狠的打了我的手背。前面的人回頭看,後面又不知道有多人看這個好熱鬧。我騰地站起來,撞著別人的膝蓋出去跑出去。這個人說變臉就變臉,我想我再也不要跟他說話了。

我回家洗漱上床,可是好長時間都沒有睡著。我在被子裏自己被他狠打的手背,又有點後悔了,這是幹什麼啊?讓人糊塗,再喜歡也不能真的親無間,他不高興我又何必非得那樣呢?我想啊想啊,越想越多,他再不理我怎麼辦?他再不回這裏怎麼辦?我們倆就此分手怎麼辦?多年以後,當我已是垂垂老婦,再度回想起自己如何失去最的一個人,只因為他不願意,而我還非得要他的玉,米,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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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想著想著,眼淚都要下來了,忽然門一響,丹尼海格回來了。

我咬著屏氣斂聲的聽他去浴室洗漱,換,喝水,上床,整個過程中他都沒有開臥室的燈,作很輕。他在我旁邊終於躺下來了,我的心就放下來一半。他沒有過來抱我。但是當我覺到他的溫度,又嗅到他的薄荷味道的時候,我就又不是我了。我悉悉索索的轉過去,蜷著子,他的肚子,但是還沒等我到他就被他把我的手攥住了。他手臂一帶,我整個人就在了他的上,看他那張臉,月亮下面似笑非笑。

"最後的結尾是什麼?"

"男的死了,的逍遙快活。"他說。

「我以後再也不跟你說話了。」我說。

「太好了,節省許多時間。直接做。」他說完翻了一個,又把我在下面,親我的下,他可真好聞啊。

「你在公共場合打我的手。」我說,「我又疼又沒面子。」

他稍稍停下作,看著我的臉,這回態度好了很多,但是說出來的話我再也不敢當兒戲了:「微微,你得乖一點,我說了,我不分;還有,當我說不行,那就是不行。記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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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點點頭,摟著他的脖子誠懇地說:「老爺,我以後再也不惹你了。」

他被逗得夠嗆,笑起來。

在他邊日久,我對這位從不肯分的丹尼海格的了解也在加深。

他對事十分講究且博,口味偏重,喜歡印度菜和墨西哥味。很多上不了傳統法國餐桌的東西他都願意嘗試,絕對不僅僅拘泥於那些昂貴且口味單一的魚子醬和蘑菇。他力充沛且思維敏捷,同時也玩樂。理公事的時間要是想打球就馬上走人,釣魚的時候忽然想通了什麼問題也會立即抄起電腦和電話來佈置通,約定談判。無論是樂還是工作,他都是那種絕對不會推到下一分鐘去的人,當然,他的態度總是從容的,事再急也不會了陣腳。那年夏天,香貝里不知道為什麼冷得要命,七月里的氣溫是18度,我在房子裏看電視的時候跟他說,我想去留尼旺島,我從來都沒有去過一個熱帶島嶼呢。他在讀一本偵探小說,抬起頭來對我說,你想去我們就去啊。結果到了第二天下午,我們已經在那個島的某片沙灘上了。我跟嚮導學慣用魚叉捕魚時,他把手裏的偵探小說讀完,然後把故事繪聲繪的講給飛機長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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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喜歡嘗試所有沒做過的事,對我也是鼓勵有加。他總是跟我說,試一試,微微,試一試才知道喜不喜歡。我第一次騎馬,第一次越過一個80公分高的籬笆,品嘗農莊開窖的第一杯酒,在他的指導下去會那從九二年就開始珍藏的向坡上的葡萄,還有拿著丹尼海格的錢做我的第一筆生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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