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琳心跳不由得快了兩下，不等拒絕已經被他握住了手。他的掌心熱量驚人，卻干燥清爽并沒有汗，手指修長，能一把將的包住。

不想起他那個的擁抱，充滿了力量和，心跳結實有力，把的心跳都打。

程如山握著的小手，拇指在細膩的手背上挲了一下，覺并沒有太抗拒，便笑了笑，把頭上粘的一點蜘蛛網下來，松開的手，“走啦。”

閆潤芝在家收拾一下然后準備晌飯，程如山和姜琳帶著大寶小寶去推磨。

小米太小，不能用碾子要用上下對磨的磨盤，而且要有耐心，需要一遍一遍地磨才能把小米磨。

石磨和碾子不一樣，石磨一般要放在磨坊里。水槐村的磨坊就在大隊的一角，離他家也不遠。

程如山挑著扁擔，一頭一個筐子里面倆兒子，另外一頭一只箢子裝著二十斤小米，因為重量差別太大，箢子上還掛著一塊大鐵！

姜琳則拿著幾樣輕巧的工走在一邊。

程大寶拿著一塊破鐵锨，程小寶拿著一小木槌，一邊走倆人一邊敲，笑嘻嘻地說游街。嫲嫲以前給他們講故事，會講到游街的事兒，要拿個鑼鐺鐺地敲。

他倆不懂大人那些復雜的，覺得這樣可以引起別人注意，他們想讓曾經笑話他們沒爹娘疼的狗蛋狗剩們看看自己也有爹娘帶著玩兒。

姜琳讓他倆別敲敲打打了，程如山卻覺得沒事，他們敲打就敲打唄，反正也沒礙著誰。

其實孩子這心理很能理解，久貧乍富，總會想要炫耀一下。爸媽離婚以后，就無數次幻想，爸爸并沒有出軌，而是狠狠地拒絕了小三，對和媽媽比以前更好，然后就會很驕傲地跟同學們宣布爸媽本沒離婚。

于是也就沒真管，隨便他倆敲打。

很快好多小孩子就跑出來探頭探腦地看，因為程如山在，他們不敢上前。

程大寶：“狗蛋，我爹回來了！好高大的，你看見了吧！”

程小寶噠噠敲兩下，“看見了吧，我爹娘，我們推磨呢。”

程大寶：“我爹帶回好多好吃的！”

程小寶：“大、大鴨子、大！”

程大寶：“糖！”

程小寶立刻從兜里掏出一塊鍋，“看，又香又甜，鍋！”

這是閆潤芝用蛋白糖和面，干鍋烙的，專門給倆孩子當零。

幾個孩子遠遠地看著，這種鍋越嚼越甜，他們狠狠地吞了口唾沫。

程大寶：“誰學狗就給誰吃。”

以前他和弟弟在外面玩兒，狗蛋他們就說“你倆學狗爬就帶你倆玩兒”，大寶小寶生氣，才不學狗爬，誰稀罕和你們玩兒？俺們自己玩兒。

居然真的有小孩子學狗，“汪汪，汪汪汪。”

小寶就把一塊鍋扔過去，幾個小孩子趕搶，大寶小寶拍手哈哈笑。

姜琳：“……”

等到了磨坊門口，沒有外人了，姜琳眉頭蹙，“程大寶程小寶！”

倆孩子覷臉不大好，就給程如山遞眼求救。

程如山：“……媳婦兒？”

姜琳：“你閉！”

程如山：“……”

姜琳：“你倆，站好！”

小哥倆立刻靠墻站著，你我，我你。

姜琳：“知道錯啦？”

程大寶抿：“不該浪費糧食。”

程小寶：“要惜糧食。”

姜琳：“還有呢？”

程大寶：“他們欺負我們。”

他們罵他和小寶狗崽子，他讓他們學狗，哪里不對了？

大爺大娘欺負他們，爹就給他們撐腰打回來，狗蛋他們欺負，那欺負回來不是應該嗎？

小孩子有樣學樣，特別快。

姜琳：“他們欺負你們，你們可以打回來，可以告訴爸媽打回來，但是不能用這樣的方式侮辱人。”

程大寶程小寶仰頭看，“娘，啥侮辱人？”

姜琳：“媽！”

程大寶程小寶改口特別快特別順：“媽！”

姜琳：“不是人做的事兒就是侮辱人。”你讓我掉書袋背定義？你媽我也不知道！

“不是人做的事兒？”倆小只面面相覷，然后看程如山，“爹，你說啥侮辱人？”

程如山低垂了眉眼，臉上沒什麼表，聽他們問，笑了笑，“誰要是罵你狗崽子就是侮辱你，使勁揍他，打不過爹幫你打。”

程大寶程小寶得意起來，拿眼瞄姜琳，然后滋滋地笑。

程如山隨即把臉一沉，大手高高揚起，輕輕地落下，在倆小子頭頂了一把，“不許跟媽頂，媽說的話就要聽。”

城里人不娘，都爸媽，娘土氣，程如山也很自然地接。

兩小只立刻仰頭看著姜琳，“媽，我們錯了！”

姜琳：“……”認錯倒是快，就不知道改不改。“咱們知道被人辱很難，是吧？”

兩小只齊齊點頭。

“我們覺得難的事，就不能對別人做。”

“那他們對我們做呢？”倆孩子一起鼓著腮幫子，大眼烏溜溜的。

姜琳：“使勁打回去，打不過媽幫你揍。”

“媽你真好。”程小寶立刻撲上來抱著姜琳一條，還給程大寶眼，程大寶勉強抱著另一。

程如山在一旁道：“記住這己所不勿施于人。”

兩小只重復了一遍，嘿嘿，爹媽都不打，真好，有爹媽真好。

姜琳看他倆認錯很快，知道倆孩子聰明，懂事，只不過有些道理沒講過，會下意識地在得勢以后把別人對自己做的事原封不還回去。

雖然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不錯，但是似乎有點不那麼妥當。

自己不是多功的人，也講不出大道理，可知道要想獲得別人的尊重，首先也要尊重別人。被人傷害，可以獲得同，被人傷害能自強不息依然懂得尊重，才更人尊重，也才能自尊自重。

自尊自重，才能讓他們不管富貴貧窮、不管失敗功，都能拿得起放的下，一生不畏懼別人評價過得自在輕松。

姜琳蹲下，張開懷抱將他倆一起抱住，“大寶小寶，媽媽也要跟你們道歉，以前對你們照顧不周。媽媽保證，以后再也不會讓任何人欺負你們，會好好地你們。”說完的眼淚就流出來。

程大寶程小寶看流眼淚了，慌忙用小手給，紛紛說著，“媽媽不哭，大寶小寶再也不侮辱人了。”

姜琳聽他們說得一本正經，破涕為笑，挨個親親他們，“真是好孩子，不管如何，媽媽會永遠你們。”

“姜琳也是好媽媽。”程大寶有點糾結，還是親了親的臉蛋。

“琳琳也是好媽媽。”程小寶吧唧一口響亮地親在姜琳的臉上，還蹭了蹭。

姜琳：“……”“好了，咱們推磨了。”

剛起就被攬進一個結實有力的懷抱里，猝不及防像被電流貫穿似的，得肩膀差點麻掉。

程如山垂眼看，低聲道：“我也要親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