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傍晚下班時分程如山帶著爹娘、大寶小寶和文生一起上汽配廠來拜訪。

下了氣蛤蟆，程如山把提包以及行李和兩只都拿下來，又把大寶小寶扛下來，文生扶著程蘊之閆潤芝下來。

程如山：“走吧。”他扛起裝著禮的那個非常沉的提包。

閆潤芝：“等等，先排練一下。”

給程蘊之檢查一下儀表，又讓他看看自己，然后看看文生和大寶小寶。

大寶小寶對視一眼，“哎，人出門就是麻煩。”

閆潤芝突然就對著程蘊之笑起來，出手，“哎呀，親家來啦，大老遠的累壞了吧，快屋里坐。”

程蘊之立刻配合著：“親家好啊，一直盼著見面，今日總算有機會。”

程如山：“……”

老兩口演練一下，又指揮大寶小寶。他倆沒問題，這兩天沒見到姜琳甚是想念，昨晚已經跟程如山叨咕好一會兒，所以絕不會哭的。

主要是文生。

閆潤芝：“文生，你要怎麼樣？”

文生看了程如山一眼，模仿他拔的站姿，下微收雙目直視，面淡然。

閆潤芝點點頭，夸道：“很好。見了你娘，你得怎麼著？”

文生立刻微微抬起下，然后斜下眼角睨了一眼，并沒有像往日那麼激地娘。

閆潤芝很滿意：“真棒！”

程如山：“……”

文生就拎起那兩只，跟在程如山后面，學著他昂首闊步的樣子。

大寶小寶兩人咬耳朵。

小寶：“好傻哦，沒問題吧？”

大寶：“應該沒事，不能讓外公外婆他們看出文生不對勁，要不他們該笑話，對娘不好。”

程如山帶著他們去了汽配廠，傍晚時分正好下班，路上人多，不人盯著他們看個不住。

老的是老人，年輕的英俊拔，小的漂亮，擱哪兒也打眼啊。有人認出是姜琳的婿，立刻親熱地和他打招呼，熱絡地歡迎程蘊之和閆潤芝幾個，還有人稀罕大寶小寶，隨手從菜籃子里拿個蘋果或者山楂的給他們。

姜家，徐梅這兩天“心臟病”犯了，下班直接回家。

昨晚上把姜琳給的那筆錢拿出來，讓姜興磊悄悄買幾十斤糧票回來補，這樣家里來客人也能吃得好點。還問姜琳，婿說要帶他爹娘孩子來上門，怎麼還不來呢。程如山解決了孟家的事兒，這會兒是丈母娘看婿，越看越滿意。

姜琳記著程如山的話呢，告訴徐梅明天傍晚來。

徐梅就把攢的所有票湊起來，還去借了一斤，凌晨就打發姜興磊去排隊買，等親家來了招待客人。

姜興磊那小子人頭，竟然真買了兩斤，兩斤板油回來。

這年頭就算省城有票也不一定買到，因為供應有限，每天天不亮去排隊，老長的隊伍，一多半是買不到的。有時候剛好到自己賣，那個懊惱。

所以姜興磊買到，徐梅還是很高興的，覺得干了點正事兒。

正說著，宋麗娟的聲音從外面傳來，“媽，媽！妹夫一家來了，來了！”

徐梅一聽，第一個念頭我是丈母娘得拿一下，不能讓親家看輕了，哪里知道姜琳已經蹭得跑出去。

徐梅：“……”也趕跟出去。

姜琳才兩天不見就已經想大寶小寶，跑出去就見程如山和文生兩人扛著東西，閆潤芝扶著程蘊之，大寶小寶互相挽著肩膀。

“媽媽，我們好想你啊！”大寶小寶蹬蹬跑過來，一人抱著一條。

姜琳蹲下挨個親親他們，笑道：“媽媽也好想好想你們啊，來，給外婆問好。”

大寶小寶對視了一眼，應該不是狼外婆吧？他們立刻仰頭朝著徐梅甜甜地一聲，“外婆好。”

徐梅原本尋思外孫鄉下來的，肯定倆臟乎乎黑乎乎的農村小泥猴兒，沒想到竟然這麼白凈漂亮，真是招人稀罕。一顆又老又冷的心一下子煥發出青春的力量，撲通撲通跳得厲害，仿佛看到大兒子小時候的模樣。

姜大哥小時候也這樣白白，漂亮可，誰見誰稀罕。

趕他們的頭，“真是好孩子，外婆稀罕。”順手就從口袋里掏出兩塊錢，一人一塊塞在倆小外孫的口袋里。

大寶小寶對視了眼：要不要還給外婆？嫲嫲說不能隨便要東西。媽媽的媽媽給的，是不是可以拿著？嗯，那就拿著吧。

兩小只愉快地收下了，滋滋的：“謝謝外婆，外公和大舅二舅呢？”

外公給不給錢呢？大舅和二舅應該不給吧。

這兩天小哥倆跟著出來，發現出門干什麼都得要錢，突然對錢有了很清晰的概念，覺得錢很重要！

徐梅笑道：“還沒下班呢，一會兒你大舅二舅也一起回來。”

讓自己孫子孫過來招待小外孫，又趕招呼程蘊之和閆潤芝幾個。

程如山已經主為他們介紹。

姜琳看著他們城鄉順利會師，雙方握手親切地談，“大老遠過來，可辛苦。”“盼著和親家見面，一點不覺得辛苦，激著呢。”

院子里鄰居們也都出來打招呼。

程如山從包里掏出糖來分給他們，男孩子孩子都有份。

鄰居們都呆了，別人家分糖，端著笸籮各人抓幾塊意思一下，這青年可實在，一大把一大把的分。他手大啊，人人一把，這得多糖啊，可都是錢啊，怎麼能這麼敗家呢？

長得又高又俊還這麼實在的青年，真是招人稀罕，有人不由自主地為他著想，忙道：“不用這麼多，給小孩子就行。”

程如山笑道：“遠親不如近鄰，多謝大家伙兒對我們琳琳和爸媽的照顧，以后也請多多幫襯。”

“那肯定，那肯定的，我們都是鄰居嘛。”大家忙不迭地說著。

那邊徐梅已經熱地邀請程蘊之和閆潤芝、文生進屋，大寶小寶由芹芹、小科、小羅領著和院子里別的小孩子玩兒，一起研究什麼糖塊好吃，什麼糖紙好看。

姜琳尋思文生怎麼這麼乖，都沒跑過來娘，就疑地看他。

文生看到的時候可激得，恨不得立刻跑過去抱抱起來，不過他用力握住拳頭克制住了。姜琳看他的時候，他很淡定地朝笑了笑，這一笑可了不得，院子里的孩子們都臉紅起來。

文生被閆潤芝訓練著，說這兩天不能娘，人家會笑話娘，所以他得安靜一點。文生還問“就是演戲唄？照著爹來行不？那我會！”他這一路上跟著程如山學，只是他和程如山風格不同，總是帶著那麼些孩子氣。

不了解的人就覺得這個男人真單純，又天真，反而覺得好有魅力。

姜琳忙扯扯程如山，小聲問：“文生這是好了？”

程如山了的肩頭，“你看呢。”

姜琳就過去朝著文生笑笑，“進屋啦。”

文生剛要開口娘，前面閆潤芝回頭給他使眼，他立刻矜持地點點頭，“好。”然后目不斜視地進屋里去了。

姜琳：“……”

咋那麼奇怪呢？

很快姜興磊陪著姜東漸一起回來，還拎著一條大草魚。

小科一喊爺爺回來，大寶小寶蹭得站起來，飛快地朝姜東漸跑過去，脆生生地喊道：“外公，你回來啦？”

看著倆一模一樣、團子一樣的小男孩兒，姜東漸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