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賣工業資和賣點吃的,質不同,姜琳講了他也不懂,就告訴他那人可能是賣的,不是自己的。
文生氣憤道:“不是他的還賣,抓著送公安局。”
大寶笑道:“賣的抓,買的不抓,他害怕。”
小寶:“這投機倒把。”
姜琳:“咱不管他們,去逛逛書店。”
想買幾本參考書卻沒找到合適的,只好回家。
十四這天下午,姜琳在磚窯廠看了看。雖然不干活,但是對細節監督卻不含糊,尤其安全方面。誰若是不按規定來,請他立刻走人,決不姑息。不能因為心大意導致出現事故,那樣得不償失,不如不干。
因為現在是農忙,正秋收呢,所以磚窯廠的勞力了大半,留下的都是一些練工。
而大隊有拖拉機等農用機械,拉莊稼、耕地、耙地、播種都省很多力,也支持每家有一個壯勞力去打磚坯。比起其他大隊農業生產和大隊副業的矛盾,水槐村基本沒有那麼多麻煩。
姜琳去看了看劉大鵬幾個。
這兄弟倆可真是懊悔死了,本來閨落水被人救了是好事,哪里知道弄這麼一出,來給人家免費打磚坯還債。
開始他們還覺得大家都這樣,說句話怎麼啦?就算誤會道個歉拉倒唄,怎麼的就犯法了?還要給抓起來要怎麼的。
這幾天他們上工之余還得空來打磚坯,可給他們累慘了。打磚坯是大力氣,跟大隊上工不一樣,大隊上工還能磨洋工,在這里怎麼磨洋工?別人都稀里嘩啦忙得夠嗆,一個人守著一大堆泥呢,總不能傻站這里吧?
所以,只能起來。
姜琳:“好好干,知道累知道疼,才能反省自己干了什麼錯事兒,以后千萬別再犯糊涂。”
兩人還能說什麼?只能自認倒霉,別提多憋屈。
郭民英也在呢,這是大隊特意要求的,必須得來,每天來打磚坯一個小時!
一個小時就能累個半死!
畢竟白天還得去大隊秋收呢!
才兩天就把累得搖搖墜,臉慘白的,再也沒有力氣出壞主意。
姜琳看看,心滿意足地去河里洗洗腳和手帕,然后帶著文生回家,剛走到南北大道上,就看那里停著一輛軍綠的大卡車。
“文生,你爹回來啦!”姜琳高興地起來,拔就往家跑。
文生一高興拎著姜琳的胳膊帶著往家跑。
姜琳:“……”
正好程如山和戴國華、朱俊杰在搬東西,看到文生拎著姜琳飛一般跑回來,幾乎腳不沾地。
幾個大男人沉默了一瞬。
朱俊杰嘿嘿笑道:“嫂子,你這水上漂練得扎實呀。”
文生輕輕地把姜琳放下,過去幫程如山扛東西。
大寶小寶則在駕駛室里空扭方向盤,嘟嘟嘀嘀Mei~~~~
“文生,快來開車!”小寶招呼他。
文生猶豫了一下,“我先搬東西。”
那邊姜琳瞅瞅程如山,搬東西熱,他把服扣子解開,出一片膛。長期在外風吹日曬的,臉黑了一些,顯得口格外白,盯著那里看了一瞬,竟然有些臉熱,趕移開視線跟他笑了笑,“還以為明天才回來呢。”
程如山看跑得額頭和鼻尖都是汗,用手背給了,順手從車上掏出個石榴徒手掰開遞給,“甜的。”
酒紅的石榴,一粒粒晶瑩剔特別人,姜琳嘗了嘗,眼睛彎起來,“真的好甜!”
看笑得那麼開心,程如山就覺得再累也值得,他怎麼就看越來越好看呢。是以前看得太,還是因為聚離多,分別的日子總惦記?
從過年以來,他在家的次數不超過一個掌。
臉上沾了石榴,程如山用指背替掉。姜琳了一把石榴粒遞給他吃,程如山垂首在瑩白的掌親了一下,繼續搬東西。
大寶小寶從駕駛室歪著頭瞅著后視鏡,哈哈大笑,“琳琳~~”
姜琳跑過去,“你倆,快下來,別把車弄壞了。”
大寶:“鑰匙都不在,哪里會壞呢?”
小寶:“琳琳,你來,教我們開車唄。”
姜琳上去給他倆吃石榴,讓他們不許擺弄方向盤,“會壞的。”
大寶小寶聽話的下來,還幫著搬東西。戴國華拿下一卷鞣制皮革對姜琳道:“弟妹,這是如山兄弟給你帶回來的。”
姜琳好奇道:“什麼皮?”
“牛皮羊皮都有,可以做皮、皮鞋、皮包,好用著呢。”戴國華給扛進去。
他們還帶了一些石榴、哈瓜以及葡萄干枸杞等回來。這些保存時間比較久,他們在運輸任務資的時候買了半車廂回來試水,可惜本沒等拉回家,在省城就被買了。程如山最后好歹留下兩簍子,拿回來幾個人分分。戴國華幾個還不舍得,覺得大老遠拉回來,不如都賣錢。程如山想法卻不一樣,告訴他們,“咱們出來賺錢,不就是為家里嗎?再好的東西先拿家去嘗嘗,錢有的是機會賺。”
有他帶著戴國華幾個也轉變想法,好東西都拿家來先給爹娘老婆孩子,看著他們開心,覺自己再辛苦也值得,自己也跟著開心。
朱俊杰跑過來,扛起一簍子瓜果,對姜琳眨眼卟滋卟滋的,“嫂子,你不知道俺哥的好事兒?”
姜琳:“什麼好事?還沒告訴我呢。”
朱俊杰嘿嘿道:“那等哥自己告訴你吧。”他一溜小跑送東西去。
等把程如山那份扛下來,他們就把車擋板推上去,鎖好,然后去吃飯。
他們帶了一些牦牛干回來,還帶了一壇子特產酒,另外還有一些吃食,什麼酪、大馕、油茶面等等。姜琳問了一下,他們去了西北那一片,轉了一圈,就買了不特產。這些在當地可是頭一份,其他人見都沒見過,大寶小寶跟著開眼界,回頭不得給同學們講。
閆潤芝和程蘊之給他們做了飯,人多也不講究致,搟上一大鍋面條,做拌面和湯面,澆頭有大蔥炒蛋、沫辣椒醬、芝麻花生碎醬,各人自己調。
戴國華和朱俊杰兩人要開車走,為了能喝酒就剪刀包袱錘,朱俊杰輸了不能喝酒。
戴國華得意地拉著程如山喝個痛快。
這一路上,除了停車住宿,只要在路上,哪怕不開車,程如山也不讓喝酒,可把他給憋壞了。
程如山陪他喝了不,喝得戴國華后來都有些抬不起頭來,他想試試程如山到底多酒量,結果把自己喝大了。
“喝、不過你……”
程如山笑了笑,把酒杯扣了開始吃面,他吃完姜琳就給他盛,竟然吃了四大碗。
姜琳小聲道:“晚上,吃點。”
也不是長的時候,吃這麼多再撐著。
程如山朝笑,“沒事,我不撐。”
閆潤芝就對姜琳道:“冬生長的時候虧了肚子,一直都。等能吃飽飯都不知道自己到底多大飯量了。”
這麼一說,可把姜琳心疼了,程如山的后背,“這可憐的孩子,幸虧沒耽誤長個子。”
程如山放下筷子,拿手巾了,握著姜琳的手,笑道:“娘不知道,其實我沒著。在農場的時候,半夜沒去魚吃。那時候不敢見明火,就用泥一裹,掏在地里埋著燒,香得很。”
大家就笑起來,大寶小寶和文生不懂,覺得好玩,也說要去燒魚吃。
程蘊之和閆潤芝卻知道那時候多心酸,程如山得去抓青蛙、蛇、田鼠,燒了拿回家一起吃掉,還怕巡邏的看見。農場圍墻上的每一個程如山都了如指掌,后來大了,能輕松攀出去,哪怕上面有鐵網或者尖刺他都不怕,用個什麼墊著,一下就能翻出去。
姜琳小手在他后腰上輕輕地以示安,結果得他心澎湃的。
吃過飯大家聊了一會兒在外的趣事兒,戴國華喝多了言語不顧忌,把自己好多糗事都抖出來,說得特別H。大寶小寶聽得格外來勁,還一個勁地打破砂鍋問到底,結果把戴國華好多小都打聽去。
“媽媽,我也想跟爸爸出車!”大寶小寶湊到姜琳邊,大寶規矩坐著,小寶卻扭兒糖一樣在姜琳懷里扭,“媽媽,行不行?”
姜琳:“可是我不開車啊,我說了也不算,你得問爸爸。”
小寶又去程如山懷里扭,“爸,下一次我和大寶也要去。”
程如山抱著他,順著他的心思將他輕輕地拋了拋,惹得小寶咯咯笑,“你要上學,再說你還小呢,等過了十歲的。”
文生:“那我可以了!”
大寶小寶立刻羨慕地看著他。
程如山:“你去了,誰保護娘呢?”
文生一拍腦袋:“對啊,我也不能去。”
朱俊杰呼嚕呼嚕吃完面,一抹,對閆潤芝笑道:“嬸兒,你做飯真香。”
閆潤芝笑起來,“在這里要吃飽,別拿。”
“嬸兒,我腰帶都松了三次,你說我這拿?等以后我讓我媳婦兒來跟嬸兒你學學做飯。”朱俊杰著肚子,豬佬上就是多,這年頭都有巍巍的小肚腩。
他對程如山道:“哥啊,你小時候學過功夫,你咋不教大寶小寶呢。”
程如山笑了笑,“學那些太辛苦,他們不需要。”他本舍不得老婆孩子吃苦,讓他們像別的孩子那樣健康長就可以。
大寶小寶拉著文生去把戴國華他們講的趣事記下來,要加工加工把琳琳加進去,回頭講給小朋友聽。
戴國華已經睡一覺,他醒了就告辭回家。
一家人給他們送到路口,然后看著他們開車離去。
閆潤芝:“寶兒娘,你和冬生去溜達溜達吧,我和你爹也帶著文生和大寶小寶找人耍耍。”吃完飯去大隊幫忙剝玉米皮跟認識的老人說說話,這也是他們現在的活之一。
當年不管如何,都過去那麼久,大家都需要忘卻一些。舊相識也都年紀大了,去年冬天沒了幾個,今年也有幾個不好的,沒一個一個。閆潤芝就陪著程蘊之去看看,說說話,說得多了,他心里有些事也能慢慢地放下。
日落西山,小夫妻在河邊并肩散步,下工的社員們到,都熱地和他們打招呼。
等人越來越,程如山便握住的手在河邊慢慢走。
河邊的楊柳隨風輕舞,依依飄拂,岸邊野花開得恣意,夕在水面灑下粼粼金,群的白鵝和鴨子們游弋河面,悠然自得,看著這樣的景,覺時都慢下來。
姜琳把文生救人的事兒告訴程如山,“天底下也有這樣的父母,著實氣人。”
程如山攬著的肩頭,輕輕地握了握,“天底下什麼樣的人都有,除了你的,哪一種都不值得你生氣。”
姜琳笑起來,“我沒生氣,我讓他們去打磚坯,他們才生氣呢。”
落日仿佛要跌進的眼睛里去,程如山凝視著,垂首,捧著的臉頰親上去。
……
夜幕四合,兩人手牽著手回家,姜琳笑道:“每次都看落日。下一次要看日出!”
程如山輕輕一笑,手臂攬上的腰,“我也想陪你看日出啊,就怕你起不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