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書云理綜不穩定,也正好是三節連在一起補的，差不多從下午三四點開始,需要補到晚上十點多。如果當天錯題多的況下，還會被老師留下來多補一段時間。

謝書云長長嘆了一口氣，看著面前的理卷子。如果卷子有眼神的話，他們兩個人現在的狀況,已經要打起來了。

謝書云相當不明白為什麼理這麼神奇，就是低頭撿了個筆的功夫，就再也沒有聽懂過這道理題了。

拿著筆著頭發，上面這些七八糟的數據看得腦殼發麻。

“誒——”略帶調侃的聲音傳來。

謝書云沒抬頭，“別吵，沒看到這在這做題呢嗎。”

方洲輕笑了兩聲,直接接過手里面的筆,語氣還帶著那麼點囂張，“哪題不會？”

謝書云覺到了挑釁,有些不悅地抬起眸,才看見是方洲。

“你怎麼也在這？”

“補習。”方洲掃了兩眼眼前的卷子,直接在停筆的地方，接著的思路開始寫。

“這里,關于靜電場的需要用電場強度的公式去算,然后據……”

方洲寫題的方式,比他人看上去細心多了,每個步驟的解法和公式都十分清楚。

謝書云聽了詳細的解析之后,總算是明白過來就題是怎麼做的了。

有點崇拜,“哇，你的年段前50真的不是白考的耶。”

“你還嫌棄我呢。”方洲聽笑了，拿筆敲了一下的頭，“笨蛋。”

年的聲音帶著點啞，清潤的拂過耳畔，像是掠過的一陣溫夜風。

謝書云沒來由地愣了一會，拿回自己的筆，有些不自然，“……你才笨呢。”

方洲看了眼時間，“10點多了，最近鬧事的多，收拾東西，我送你回去吧。”

“啊？！”謝書云錯愕，“現在10點多了？”

“嗯。”方洲亮起手機屏幕給看。

“臥槽！”謝書云慌慌張張地開始從包里面手機。

剛才寫卷子的時候，理老師一直嫌棄看手機分神，就直接把的手機關機了，后來也沒有看時間消息。

現在把手機打開看消息，通話記錄、信息、微信里面一個關于鹿聽晚的都沒有。

“該不會是現在也還沒回家吧？”謝書云慌張地給鹿聽晚打電話。

謝書云咬著，越發的急迫起來。

耳邊的手機鈴聲響得有些久，直至到尾音，最后變了一陣無人接聽的盲音。

“怎麼了？”方洲沒懂這麼急急忙忙的事要干什麼，“出事兒了？”

“有急事！”

謝書云現在沒有這個時間跟他細說，轉而打了個電話給劉姨。

劉姨那邊的電話接得很快，應該是在醫院里還能聽到醫護人員說話的聲音。

“喂，小云啊，怎麼了？”

“劉姨，小晚在家了嗎？”

劉姨顯然比還要迷茫，“小晚下午跟你出去之后，沒回家嗎？”

“……”

謝書云草草地糊弄了劉姨兩句，趕收拾著書包往外走，現在心急如焚，指尖都忍不住發抖。

晚上10點，最近又是這個況，鹿聽晚一個孩子到現在都還沒有回家。

千萬不要出什麼事兒了。

謝書云越想越擔心，眼圈都紅了起來。

“怎麼好好的要哭呢？”方洲最怕孩子掉眼淚了，手忙腳地安，“是你出事了？還是學神出事了？”

“是、是小晚。”謝書云了眼圈，“現在還沒有回家，不知道人是不是還在學校里。”

“學校？”方洲皺眉，“最近學校十點就鎖上了，而且現在你從這里去六中怎麼也要個半個小時，折騰半天門衛大叔也不一定讓你進去。”

“那……那怎麼辦呀！”謝書云手足無措，急得直接拉著方洲的手，“學校那邊還有那個流浪漢事件，小晚沒有回去，我不放心……”

“等等，你先別急。”方洲打開手機屏幕，直接彈了一個通話給言璟，“璟哥離學校近，我讓他過去看看。”

“……那、那好。”

/

言璟接到電話的時候，幾乎是連著半秒的猶豫都有沒有，連鞋也沒來得及換就直接出了門。

一路上的作太過于莽撞，還撞到了幾個路人。

正如他方洲所說的，因為最近那個流浪漢事件鬧得人心惶惶的，晚自習也早就關閉了，六中統一的閉校時間比以前提前了幾個小時。

這會差不多，十點十幾分，學校也早就關了。

言璟也沒打算從正門進去，門路地翻到了小樹林的后門。

昏暗的夜里，路燈的黃的暈一圈一圈縈繞在地面上，周圍只有許的蟲鳴，秋風緩緩拂過。

夜晚一向是被默認為潛伏著危險的存在。

他心如麻，一切就像漂浮在海面上的稻草，他甚至無法保證那個小貓現在是不是還在教室里。

聯系不到人，也找不到。

他本就不敢去想那個最壞的可能。

言璟上攏著的戾氣更甚了幾分，他練地從墻上翻過，高和長的優勢盡顯。

手掌撐著水泥地似的構造，凹凸不平地石子在掌心下。他作太快，水泥混著小石子過掌心，刺痛傳來，掌心半邊像是開始在滲。

他連看都沒看一眼，直接往A班的教室跑去。

A班的教室是鎖著的，因為教室里面沒有開燈，看不清里面是不是有人。

他低著頭，直接找準鎖扣容易開的部分，當腳一踹，力都沒有收著，六中那個陳年老鎖撐不住年的力道，沒幾下就給踹開了。

“砰”的一下。

明亮的月順著門口爭先恐后地涌進去，落在角落里那個趴著睡覺的影上。

懶懶地了一團，仿佛是只小懶貓睡著的樣子。瑩亮的鍍上了一層月，近乎是要相機失焦的白皙。

那一瞬間這一路趕慢趕，提著的心中算是緩緩放了下來。

失而復得的激和后怕溢滿整個腔。

言璟是真的不敢去想，如果沒有找到，他會做出什麼樣的事來。

言璟耐著火，手掌握得極重，甚至是能看見手背凸起青筋。

他甚至萌生出一種沖，想把直接鎖在家里，這樣就再也不會跑了。

也有幾分的好笑。

他竟然覺得想法可行。

小貓醒來的時間點也正好，眼前朦朧的剛睡醒的聲音輕帶著甜，“……言璟？”

言璟的作幾乎是沒有半點猶豫，直接將人抱進懷里。

懷里傳來的溫，他才有那麼點實際的覺，現在這一切不是夢境。

鹿聽晚被這個力道擁得生疼，兩人真要起力道來，是遠不及言璟的，連著掙扎了幾下也無果。

“言璟……你先放開我。”

即便是掙扎如此，他的強勢卻未退卻半步，反倒是長了一點距離，越越近，再近那麼一毫米，相是能吻上的。

鹿聽晚耳朵開始蔓上了紅暈，偏頭躲開沒多久，下又被他固定住。

年的指腹糲，又未收著力道，按下去的，其實有些難。

鹿聽晚撞見年的眸里，里面像是含著幽暗的湖水，波瀾漸起，直而來。

“大晚上鬧失蹤。”

年的話語偏執且冷戾，“鹿聽晚，你想看我為你發瘋到什麼地步才會乖點。”

“……”

“唔？”

鹿聽晚一時沒明白他話里的意思，等緩幾秒才開口解釋，“不是這樣，是我手機沒電了，又被鎖在教室里，不是故意不聯系人的。”

“一個孩子這麼晚不回去，還有理由了？”言璟沒被說半分，斂著眸看，話語像是從冰窖里出來的，“你是真不怕出事？”

“我也不是故意的……”鹿聽晚著聲說。

“不是故意就弄這樣，你要是故意的還真想給我失蹤？”年的語氣咄咄人，指尖的力道也越來越重。

“嘶——”鹿聽晚被他按疼了，倒吸了一口涼氣。

這人今天怎麼這麼兇。

就是很兇，怎麼看都兇。

冷冰冰的，還不講道理。

也不是故意的，手機沒電了又出不去，一個人被鎖在教室里，明明也很怕。

解釋了也不聽，還兇。

“你……你放開我。”

“放個屁。”

鹿聽晚做了個噩夢，現在還未從夢魘里走出來，醒來聽到那個靜已經是被嚇了一大跳，又被他這麼連番的問。

心里那道防線也接近在崩潰的邊緣。

也不知道為什麼事就是這麼湊齊，全部在一起來。

被著畫，被鎖，被嚇，被念。

明明也很難。

可能是因為剛睡醒沒緩過來，也可能是因為這一天實在是太累了。

鹿聽晚的崩潰突如其來。

莫名涌上了一委屈，剛睡醒沒多久的聲音，本來就著點，這會委屈地說話，就更顯得可憐。

“我……也不知道為什麼被鎖著，被鎖已經、已經很可憐了你還兇我……”

言璟被說得愣了一會，著聲像是要哭的樣子，一下就把他弄丟的理智給找了回來。

他把手松開，發現剛才按住的地方已經紅了一片，在白皙的上異常明顯。

言璟皺了皺眉，忍不住在心里罵了句臟話。

當真是被氣暈了。

他收了力道，輕聲安的緒。

“……抱歉，很疼嗎？”

鹿聽晚偏頭躲開他的作，哭腔愈加的明顯，“言璟，你變了。”

“沒有。”言璟嗓音發啞。

他對著真的是一點辦法也沒有，兇著來怕難過，著來又怕不聽話。

“就有。”

鹿聽晚眨著水霧縈繞的眸子，就是不愿意讓他，

言璟著心里那點煩躁，重新固定著的作，想去看臉上的痕跡。

“阿晚乖一點，別了。”

鹿聽晚也真沒有能和言璟相比的力道，他真想做什麼，是一點也躲不開。

年在黑暗里的眸不明，掌心著小巧的下，半強制的固定著的作，這樣也還是會疼。

“你今天是假的嗎。”鹿聽晚水汪汪的眼眸看著他，躲避不開，又氣又惱，嗓音里略帶哭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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