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鴇一聽這話,頓時把準備遞出去的賣契又摟回懷里,“不是,爺,這可不行!”
“怎麼就不行呢?你多銀子買的,我多銀子贖人,多公平公正啊!”余枝就是故意的。
老鴇都快哭了,“真不行!奴家要虧的,這麼多姑娘,要吃要喝,要給裁布做裳,要給置辦頭面首飾,胭脂水,還要請師傅心教導,這都是銀子啊!”
們的賣價才多銀子?每一個姑娘心調教現在的模樣,都是花了大把的銀子的。這都是實打實花出去的銀子啊,怎麼也得掙回來才行啊!
“爺,您給奴家留條活路吧!”老鴇哀求,“奴家養著這麼多姑娘,也是要吃飯的。”
余枝卻不為所,“陳媽媽,爺不否認你在姑娘上花了銀子,可們不都幫你掙回來了嗎?虧是不會虧的,頂多掙一點罷了。陳媽媽,你做的這個營生是傷天害理,喪天良的,手上沾了不無辜姑娘的鮮吧?你不給自己積點德行點善嗎?真要下十八層地獄啊?”
全場沒有半點嘈雜,只有余枝刻意低,又暗帶力的聲音,聽在老鴇的耳中,還真覺風陣陣,冷颼颼的呢。
余枝的手指一下一下地點著,“陳媽媽,你若是覺得養這麼多姑娘吃力,爺給你指條明路,爺把你樓子里的姑娘都贖了,你說你年紀也不小了,拿著銀子找個地方養老,多好?”
老鴇還真有兩分心,可更多的是不甘心,辛苦經營半輩子的花樓,就這麼沒了?也的確想過今后的養老,可不是現在,更不是被人迫。
老鴇一邊苦苦哀求,一邊眼神閃爍。有那機靈的姑娘,直接就跪了出來,“求二位爺大發慈悲,也幫奴家贖吧。奴家也是被拐賣的,奴家是江府人,家中開了兩家雜貨鋪。奴家有三個哥哥,家里就奴家一個閨,奴家兩年前被殺千刀的人拐子賣這腌臜的地方,家里雙親……”更咽著說不出話。
“還有奴家,奴家不用爺出銀子,奴家自己存了私房銀子,夠贖的。”
“奴家也求爺贖,奴家愿做牛做馬報答爺的大恩大德。”
姑娘們一個看一個,呼啦啦全都跪下了。
余枝嘖了一聲,看向老鴇,“你自己瞧見了吧?沒有一個姑娘是愿意留在花樓里的,陳媽媽,你該反省,你是多麼地不得人心啊!怎麼樣,爺剛才的提議慎重考慮考慮?找個沒人認識的地方,收養兩個不知事的小子,跟親生的有什麼兩樣?小子將來若有出息,興許還能給你掙來一副冠霞帔,后半生像老封君一樣養尊優不好嗎?”
見老鴇要說話,余枝直接制了,“陳媽媽,你們花樓曾有位紫月的姑娘吧?三年前人被你們打死了是吧?你可知道的世來歷?”
老鴇駭得直往后退,“,什麼來歷?不是罪臣之后嗎?”
余枝子前傾,“沒錯,的確是罪臣之后,可去年,家的桉子翻了,平反昭雪了。朝廷為了彌補,不僅發還家的府邸產業,他爹還升了兩級,現在是正二品的大員。陳媽媽,家若知道自己的隕在你的花樓里,你說,你還能保住命嗎?你背后的靠山可愿意為你得罪朝廷二品高?”
老鴇面如土,一下子跌坐在地上,冷汗把鬢角都打了,“爺饒命,貴人爺饒命!”
“銀子的確是個好東西,但也得有命花是不是?多是個多?何況你這麼多年也掙得不了,差不多就得了。陳媽媽,你說是不是這麼個道理?”余枝挑眉。
“是,是,爺說的是!”老鴇點頭如搗蒜,“一切都按爺說的來,贖,贖,爺全贖走吧!”跟小命比起來,此刻也顧不上心疼銀子了。
“爽快!”余枝擊掌,“陳媽媽爽快,爺也不是那小氣的人。來人,把黃金抬過來。一會無論是多銀子,爺都額外送你一箱黃金。陳媽媽識大,爺就多給你三分面子,也就你有這個待遇,等明兒,爺再贖人,就沒這個待遇嘍!爺就是這麼個人,講究你好我好,大家好,雙贏!”
余枝意有所指,老鴇一個勁的點頭,拍余枝馬屁,“是,是,爺寬宏大量,不跟奴家一般見識,爺慈悲,是講究人。”就是不知道聽懂余枝的意思沒有?
“姑娘們,給你們兩刻鐘的時間去收拾東西。”余枝對姑娘們道。
花樓里的姑娘激地都不知如何是好了,一個拉著一個,一個攙著一個,胡抹著臉上的眼淚,紛紛朝樓上沖去。
說是兩刻鐘,但姑娘們一刻鐘都回來了,余枝注意到們上的裳全都換了,人人手上提著個包袱。與之前相比,現在上的裳良家多了,還有不人甚至穿的是婢的裳。
余枝拿著厚厚一疊賣契,一張一張發給們。姑娘們捧著自己的賣契,痛哭失聲。余枝理解們的心,待們哭了一會,宣泄地差不多了,才道:“好了,從現在開始,你們獲得了新生。”余枝看了聞九霄一眼。
聞九霄會意,“卓正揚,你帶著們去衙門一趟,幫們把賤籍消了。”
姑娘們更是驚喜萬分,無比激,“謝謝爺,謝謝二位爺!”
太好了,終于重見天日了!們著余枝和聞九霄,如那天上的神祗!恨不得頂禮拜。
最后,余枝又補充了一句,“有和你們一起被拐賣的姑娘,你們若是知道下落,可以說出來,我們在麗州也就留半個月,恐有。”
金樓,麗州最大的花樓,空了!里頭所有的姑娘,連帶著伺候人的丫鬟,全都被贖走了。余枝留下兩箱黃金,折合白銀,那就是兩萬兩。
其實,出了門余枝就后悔了,恨不得自己兩子。讓你窮大方,那可是一萬兩銀子呢!
不行,也別等明天了,趁熱打鐵,趁著消息沒傳出去,趕去第二家贖人吧!得把送出去的一萬兩銀子找補回來,好幾家呢,余枝就不信沒有頭鐵的,還就喜歡頭鐵的!
別說還真有頭鐵的,就是那家畫舫。
其他兩家花樓吧,忒狡猾了,居然互通消息,哦不,是互派臥底。為了競爭,連花樓都這麼卷。
那兩家花樓也沒怎麼費勁就把人贖出來了,區別是,有些姑娘過慣了迎來送往的日子,覺得到了外頭無法生活,不愿意離開樓子。
人各有志嘛,余枝自然不會勉強。
至于那家頭鐵的畫舫,不僅不讓余枝贖人,還出言不遜,甚至把打手都派了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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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最后的結果自然很慘啦!
畫舫里的人,上到老鴇,下到公,就沒有清白的,隨便查查都是人命。既然敬酒不吃吃罰酒,那就弄大牢里去唄!
這靜一大,連杜知府都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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