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淵帶著老夫人剛剛安頓下來,來到南疆的第二批參加婚禮的客人,居然是毒醫夫婦。
綰寧有些詫異,當初君逸的傷,便是毒醫夫婦給治好的。
還有自己的,也是他們一開始調理。
一直以來因為毒醫夫婦不喜拘束,所以并沒有太多集,等他們離開京城后,君逸的傷給了盧大夫,綰寧的調理給了杜若。
幾乎在很長一段時間,綰寧都沒有毒醫夫婦的消息,也并沒有特意去打聽。
但這個時候,他們居然來了。
綰寧心中有些一閃而過的猜測,但是這種想法太快,也沒有抓住重點。
據毒醫夫婦的意思,是說路過江南看到了他們的婚事,便想要來湊個熱鬧。
對此,君逸和綰寧自然是熱歡迎。
說起來,毒醫夫婦跟南疆亦有淵源。要不然也解不了君逸的蠱毒。
更何況,他們算得上是君逸的恩人,自然是要坐上賓待之。
在之后的幾日,客人們陸陸續續的到場,江南的蘇家,江南的霍家,人員幾乎都到齊了。
還有京城的蘇梨和易景也一起來了。
從去年開始,易景就一直在說要陪蘇梨來江南,耽擱到現在,到底是來了。
蘇梨一到霧藍寨,易景去放東西,便讓人帶著來見綰寧。
一見著人,一把撲了過去,抱住綰寧的胳膊不撒手:
“寧姐姐我可見著你了,你還好嗎?”
綰寧點點頭,拍拍的背以示安,拉著在一旁坐下:
“我很好,你呢?這幾個月在京城如何?”
蘇梨撇撇:“還行吧,就是寧姐姐不在,平時也沒地方去。從前馮夫人還時常帶我出去參加一些宴會,但現在我覺得無趣極了,但也不愿去。”
蘇梨眉頭微微皺著,一副苦惱的樣子,接著臉上出笑容,畫風一轉:
“寧姐姐你不知道,當我在京城一聽說你要大婚的時候,當即決定就要來,為你見證和祝賀,這種大日子怎麼能了我呢。”
綰寧笑,心中涌起溫暖:“是,阿梨有心了。”
蘇梨想了想開口道,“哦對了,我還帶了好多東西,京城的吃食原料,還帶了個廚子,怕你吃不慣外地的東西,一會讓廚子做了,寧姐姐看喜不喜歡。
還有還有,還帶了信,綺姐姐的信,還有皇貴妃娘娘的信。
們倆也想來,但是來不了,皇貴妃娘娘肯定不能出遠門,綺姐姐是謝夫人不放心。
一會兒我拿給寧姐姐。”
綰寧笑著點點頭,“好,辛苦阿梨了。”
“們在京城如何?”
如今已經到了七月,離開京城已經快三個月了,似乎離開京城時就在昨日,
蘇梨回答道,“皇貴妃娘娘和陛下極好。
有大臣想要讓陛下充盈后宮,陛下給拒了,說要把力放在政事上,不愿意在后宮多浪費時間。
等老百姓的生活更好了,過個幾年再考慮后宮之事。”
綰寧聽完角出笑容,這麼冠冕堂皇的理由,一心一意為百姓,那些大臣們若不答應,怕是會被老百姓群起而攻之。
沒想到自己的堂哥還是個癡種子。
也是了,聽聞大伯父年近三十也未娶妻,一心想要報效大周。還有宋淵,心悅蘇梓月,其他的人再也不得眼。
楚幽也算是因禍得福,若不是因為份實在不允許,現在怕是大家都得夸一句帝后深。
綰寧為他們高興,有人可以相守,重要的人都在邊。
蘇梨繼續說道:
“還有綺姐姐,綺姐姐上個月末的時候定親了。
寧姐姐你道是誰?
你絕對想不到,居然是武安侯府的大公子,姓陳名啟佑。”
綰寧笑:“噢?”
離開京城前,逸王府的宴會那一日,陳啟佑把這件事告訴,這才多久,便連親都定了,作倒是快。
陳啟佑之前因為武安侯府的門楣問題,一直沒有婚。似乎小時候定過一門親,但自從武安侯府沒落,對方便想法子退了婚,之后也沒有傳出陳啟佑想結親的意思,如今和謝綺走在一起,那當真是極好的。
綰寧想著這兩人怎麼走到一起的?似乎聽謝綺說過,陳啟佑和謝綺的哥哥是好朋友。
看來就是如此了。
蘇梨生怕綰寧不認識,把陳啟佑介紹了一遍:
“就是軍統領,他還有個弟弟陳啟岸,棄仕從商了,也不知道去了哪里。
寧姐姐你說,真有人不喜歡走仕途,而喜歡經商嗎?”
綰寧:“有啊,陳小公子不就是。”
蘇梨:“但是你說他不喜歡仕途,怎麼還又去邊境掙功名呢。”
綰寧:“大概是有想要保護的人吧!”
蘇梨搖搖頭,一副不明所以的表。
大人的世界好復雜,不理解陳小公子的行為,也不理解寧姐姐跟猜謎語似的話。
蘇梨許久沒有見著綰寧,說了好一會話,吃了晚飯才回去自己的客房。
接下來的兩日,各都有來的客人。
有許多是從南疆搬出去的族人,還有一些是對南疆興趣的人,想趁著圣大婚的日子,了解一些南疆特有的風土人。
綰寧這一場婚事,最主要的目的,是想要能夠見到蘇梓月,所以對前來的客人,在保證南疆安全的基礎上,開放了最大的便利。
七月之后,隨著人越來越多,霧藍寨空前的熱鬧起來。
大紅喜字和沙幔,一車一車地從江南運進寨子里。整個霧藍寨都被裝飾上一片紅。
舉目去,喜氣洋洋。
新房被安置在圣閣。
為此君逸沒被楚錦年嘲笑。
“你這個不娶,你嫁,嫁給圣知不知道,是嫁給我南疆的圣。”
君逸看過去一臉挑釁,“嫁就嫁唄,有什麼大不了的,我樂意,有本事你嫁呀,你愿意嫁,我家綰綰還不愿意娶呢。”
楚錦年:“啊呸,你也就是比我早了那麼幾個月,你但凡晚一年回京,哪還有你什麼事。”
君逸兩手環,挑眉看過去,“嘿,命運就是這麼神奇,你說氣不氣,我就是早回京了幾個月,你能奈我何?”
“算你狠。”
楚錦年咬牙暴走,冷哼一聲,拂袖而去。
七月初三。
距離大婚還有三日的時候,東晉嫻貴妃來了。
偽裝了商隊,也未著貴妃服飾,一民間婦人的打扮,亦掩藏不及彩照人。
楚錦年一見著嫻貴妃,立馬乖巧得像只小貓咪。
尹家的人早收到了消息,準備好了住。在尹家的別苑里。
嫻貴妃看著四,臉上滿是追憶。
楚錦年避開人群,在嫻貴妃歇息時,過來說話。
“母妃你怎麼來了?”
嫻貴妃撇了他一眼,“怎麼的,這是我家,我還不能來了。”
以前不敢回來,現在南疆的事塵埃落定,一切恢復平靜,哪里還顧及那麼多。
再說了,我若不來,也不知道我兒子連一個媳婦也娶不回來呀。”
楚錦年頓時一副殺人的眼神向后看去,就見如花已經跑沒了影子。
一邊跑,心中一邊默念:
“看不到我,看不到我,看不到我,公子一定不會知道是我說的,怎麼可能是我說的呢……”
楚錦年看如花跑,反應過來靈機一也要跑。
但幾乎在邁的那一刻,就被嫻貴妃給喊住了,“干嘛,說你兩句還想逃跑?”
楚錦年陪著笑臉,“母妃,怎麼可能呢?我就是上茅廁。”
嫻貴妃:“茅廁個屁,給我忍著,每次都是這個借口,也不知道換一個。”
楚錦年低著頭,一副被穿無奈的表。
嫻貴妃看著他,好半天了才說話:
“若是別家的兒,怎麼我也得給你騙回去,但是這可是我南疆的圣,實話實說,我覺你有點配不上。”
楚錦年抬頭,一眼對上自家母妃嫌棄的眼神,猛吸了一口氣。
“母妃,我是你親生的嗎?”
嫻貴妃想了想,“我還沒想過這個問題,不過你既然提出來,我想了想,似乎確實有可能不是。
當時容妃和儷嬪都生孩子,也不知道是不是抱錯了。
你這麼一說,我不得不懷疑。儷嬪的那個小公主才是我的兒,你……”
嫻貴妃說著,眉頭微皺,眼嫌棄,上上下下的把楚錦年打量了一遍,然后嘆了口氣。
楚錦年自閉了,若不是他的長相隨了嫻貴妃,他都要懷疑嫻貴妃說的是不是真的。
他閉上眼睛,深吸了一口氣,心中默念:
“這是自己的親娘,都是一家人,不能氣。再說了,自家娘大概是老了,老人家有些大病也是正常,不能跟一般計較。”
“母妃,你就這麼出來父皇知道嗎?”
嫻貴妃正喝著茶,聞言看過來,翻了個白眼,“他知不知道關我什麼事。”
楚錦年:“……”
“那父皇找你了怎麼辦?”
嫻貴妃一副看傻子的表,“找就找唄,有什麼大不了的。”
楚錦年:“……”
“那母妃什麼時候回去?”
“回什麼回,回回回,好不容易出來,那不得玩夠了再說。”
嫻貴妃說完,看著楚錦年,突然眼圈一紅,淚水便大顆大顆的落下來。
“哎呀,我的命怎麼這麼苦啊,好不容易出來一趟,想來見見兒子,沒想到就被兒子這麼嫌棄。
想當年,我十月懷胎生下他,痛得整個皇宮都聽見了,但是現在我想要見一眼自己的兒子,我兒子居然就要趕我回去。
沒天理了,沒有了,沒有兒子了……”
楚錦年噎住,見嫻貴妃越說越離譜,趕忙上前安:
“母妃誤會了,我不是那個意思。沒有趕你回去,母妃來看我,我高興都來不及,我怎麼會趕母妃回去呢?我就是隨口問一問,母妃你別哭了……”
楚錦年絞盡腦的解釋著,下一刻哭聲便停止了。
嫻貴妃爽快的了眼淚,“行吧,看在你如此誠懇留我的份上,我便不哭了,瞧我,多善解人意的可人兒。”
“是是是,母妃最是明事理。”
楚錦年再一抬眼,嫻貴妃已經干了眼淚,手上捻著一塊糕點吃起來,嘗了嘗味道,還不忘評價一句,
“好吃,都是年的味道啊。”
嫻貴妃一臉追憶。
楚錦年按了按眉心,心道:好歹哄住了。
“母妃先吃著,我去前頭看看。”
“去吧。”
楚錦年才走了兩步,嫻貴妃又把他喊住了。
“等等,走,帶我去見見咱們的圣,看看是什麼樣的姑娘,能讓我兒如此牽腸掛肚。”
楚錦年慌了:“別啊母妃,你這麼去嚇著人家。”
嫻貴妃看著他的表,若有所思:
“我還以為底下人說,沒想到是真的。嗯,看起來是真的喜歡。”
說著湊近一步,問道:
“說說,是什麼樣的姑娘?”
楚錦年眼神閃躲,不敢看嫻貴妃,走到窗前氣:“母妃以后見到就知道了。”
嫻貴妃看著楚錦年微微發紅的耳尖:“那你提前說說啊,母妃好心里有個底。”
楚錦年微微皺眉,好半天才說出一句:“我也不知道怎麼說。”
嫻貴妃:“那行,我親自去見見。看你一子打不出一個屁來,我著急得很。”
楚錦年心里咯噔一下,就要阻止嫻貴妃,就聽得嫻貴妃說道:
“兒子別慌,只要你喜歡,母妃絕對使出八百個錦囊,把兒媳婦給你騙到東晉去。”
楚錦年看著嫻貴妃的豪言壯語,頭頂掉下一排黑線,但心中卻是默默的生了幾分期待,他母妃出馬,向來就沒有失手的。
他吞下了阻止嫻貴妃的話,算是同意了嫻貴妃的提議。
嫻貴妃見狀,讓侍來整理了裳發髻,這才讓楚錦年帶路往圣閣而去。
一路上,楚錦年喋喋不休:
“母親,你一會注意著些,別嚇到人姑娘。”
嫻貴妃看了他一眼:“小兔崽子,兒媳婦還沒娶回來呢,就開始心疼上了。”
楚錦年:“主要這事八字都沒一撇,而且人家都要婚了,咱們這麼做多有點不彩。”
嫻貴妃笑了:“你還知道人家姑娘要婚了。”
楚錦年低著頭,看不清表,直接轉移了話題:“母妃可以邀請去咱們東晉逛逛。”
嫻貴妃:“知道了知道了,啰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