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話讓霍琰微微頓了一下，連原本攬著的肩膀雙手也慢慢垂了下來。

「抱歉。」他低聲說。

如果不是為了救他，蕭茉也不用被著殺人了。

「你沒什麼好抱歉的。」

蕭茉抬手將臉上的淚水掉，然後從地上慢慢爬起來，有些站不穩，後退了兩步，撞到牆壁后才勉強站立住。

霍琰原本想手扶住的，但是卻被抬手擋開了。

臉上的那抹笑容還沒散開，原本死灰一般的眼睛裏面，也揚起了一抹嘲諷：「從此以後，我不欠你，你也不欠我了。」

霍琰是為了來找才陷險境，也為了救他殺了人，讓自己手上染了鮮。

現在的他們，都各自互不相欠。

霍琰沒有說話，但是他皺的眉頭卻讓蕭茉覺得諷刺。

「怎麼，你不滿意嗎？」譏諷道。

霍琰顧不上自己左上的傷口，直接從地上站起來，對蕭茉道：「我說了，我會把你平安帶回去的。」

「不需要。」蕭茉冷冷打斷，「我在這裏很好。」

「蕭茉！」的固執，讓霍琰的語氣變得嚴厲了幾分，「不要鬧了，這件事不是你想像中那麼簡單的。」

在他的心裏，此時的所作所為，還只是一個孩子。

他永遠……都只是把當孩子來看待的嗎？

蕭茉不由得嗤笑出聲，看著霍琰，一字一句道：「霍琰，你是我的誰啊？我爸媽都不管我，你憑什麼還為了我要死要活的？」

的話堵得霍琰啞口無言。

「是，我是喜歡過你，但那又怎麼樣？」說，「難道因為我喜歡過你，我就什麼事都要聽你的嗎？別這麼天真了好不好？你都有米了，就別來纏著我了行嗎？」

「你胡說什麼？」聽見米的名字，霍琰眉心一攢，「這件事跟有什麼關係？」

「是啊，跟是沒有關係。」

蕭茉後退了兩步，拉開自己跟霍琰之間的距離，冷聲說：「算我求你，別再一副聖父的模樣了，行嗎？我落到今天這樣的地步，是我自找的，跟你沒有任何關係。」

最最討厭的……就是從霍琰的臉上，看到那些自責，愧疚的表。

他沒有對不起誰，誰也沒有對不起他……

如自己所說的，變今天這樣，都是自找的，跟任何人都沒有關係。

甚至那些事，也是可以拒絕的。

完全可以看著霍琰死在自己的面前，只要不用殺人就好。

但最終還是開了槍。

這也並不是霍琰著開的。

所以啊，他為什麼還要覺得，是他對不起呢？

蕭茉自嘲一般的揚了揚角，然後轉，離開了的房車。

房車門口有兩個帶槍守著的人，看見蕭茉下來，他們也沒有攔著。

老K吩咐過了，只要霍琰還在，跑不了就行。

至於蕭茉……

翻不起什麼風浪的。

***

那個叛徒的被拉去流沙扔了，流沙將吞進去，連骨頭都找不到。

在這沙漠裏，並不是響尾蛇毒，而是流沙。

至蛇吃了，還會吐骨頭出來。

蕭茉一個人坐在營地邊緣，曬著毒辣的太，臉蛋都被曬得通紅，可像是覺不到一樣，只是坐在那裏，看著遠方，不知在想什麼。

隊里的醫生剛從房車上下來，看見不遠的蕭茉，猶豫了一下，還是朝走了過去。

醫生是好人。

大概是因為職業關係吧，他跟蕭茉雖然只說過幾句話，但是他對蕭茉很好。

也許是可憐。

「我給你檢查一下吧。」醫生走到邊，用生的英語說，「你的臉看起來很不好。」

要是再這樣坐下去，怕是會中暑。

而且之前還被老K打了一掌，現在的臉都還是腫的。

「不用了。」

但是蕭茉很果斷的拒絕他了。

醫生有些無奈，卻沒有走開，而是坐到了的邊，道：「我知道你的心裏不好，但是事已經發生了，你也挽回不了什麼。」

儘管醫生認為老K著蕭茉殺人，是件很殘忍的事。

可是當決定留在這裏的時候，就該想到這些的。

就該明白……

這些事，永遠都逃避不了。

「那是一條人命……」面對著醫生，蕭茉終於吐了自己的心聲。

看著醫生，眼眶漸漸紅了起來：「你殺過人嗎？」

醫生搖頭：「沒有。」

他只救人，從不殺人。

他之所以會在這裏，也是被老K脅迫的。

老K他們這一伙人，心狠手辣，但同樣的，他們也會傷，傷了也會需要醫生。

「他們視人命如草芥……我以前還很瞧不起，可是現在，我也是其中一員了。」有些嘲諷地笑了笑。

醫生說：「這不一樣，你是被的，殺人不是你的本意。」

「有什麼差別嗎？」吸了吸鼻子，聲音變得更加沙啞，「最終，我不也還是殺了人嗎。」

醫生嘆了一口氣：「你本有機會可以離開的，為什麼要留在這裏？」

為什麼要留在這兒？

蕭茉的腦海裏面微微恍惚了一下，才說：「是啊……我為什麼會留在這兒呢？」

大抵是，跟老K的那個賭約吧。

賭輸了……

因為賭輸了，所以心甘願的留在這裏。

除非有一天，老K對說，離開……那麼那個時候，才會走。

在那之前，是不會走的。

再說了。

能走去哪裏呢？

霍琰跟米在一起了……哪怕他們現在沒有在一起，那他們也是相的吧？

蕭茉不認為自己可以大度到祝福他們兩人。

「你朋友的傷已經穩定住了，不過我擔心他撐不了多久。」

子彈雖然從霍琰的上穿了過去，也止住了，況很樂觀。

不過他留在這裏，在老K的眼皮子底下，就不會有樂觀的時候。

老K想要霍琰的命，這是毋庸置疑的。

即便現在醫生救活了他，只要他不能及時離開這裏，那麼將來，老K還是會要了他的命。蕭茉抬手將眼角的潤抹去，深吸了一口氣，對醫生說：「我想請你幫我一個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