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邀見秦夫人愁眉苦臉,簡直是愁的食不下咽,便忍不住微微笑了笑:“天塌下來也要吃飯睡覺,夫人著實不必如此氣惱,以后的日子還長著呢。”
秦夫人心中嘆。
真是愈發的喜歡蘇邀了,若不是份有別,都忍不住要蘇邀的頭發,不知道這世上怎麼會有如此平易近人而且還緒穩定的人。不管多大的事,蘇邀從不暴怒,更不會借機遷怒于人。
這讓秦夫人覺得十分難得,同時也忍不住在心里想,怪不得人家這個年紀就是太孫妃了,還能夠這樣得太后娘娘的寵,是這份氣度就沒有幾個孩子能比得上的。
苦笑著道:“臣妾也知道道理,可總不能完全定下心來。”
定下心自然是難的,蘇邀笑著道:“夫人放心吧,不會有什麼事。”
正說著,門被敲響了,錦屏立在門口輕聲稟報:“太孫妃,六戒回來了。”
蘇邀嗯了一聲,放下手里的書讓錦屏把六戒帶進來。
一進門,六戒便先給蘇邀行了禮。
蘇邀擺了擺手:“行了,說說吧,有沒有查到什麼?”
六戒機靈而且十分善于流,當初去湖南那邊的時候他就立下大功,后來又在云南歷練了一陣,如今辦事愈發的老練,有些事蘇邀只有給他才放心。
秦夫人還多看了六戒兩眼,倒也沒有別的緣故,實在是這小伙子長得太過俊俏了,讓人不得不多看兩眼。
六戒目不斜視上前低了聲音:“娘娘,我昨晚連夜去了關押那些孩子們的地方,打扮了苦力混進看管的人里頭,打聽出來幾件事。”
蘇邀挑了挑眉示意他繼續說。
“那些人都是臨時被抓去的,一開始的時候,本沒有人想到要把那些孩子們燒死。”六戒面凝重:“他們說,吳家堡的確是要燒死從倭寇手里逃回來的孩子的規矩,但是也不是每年都執行了。畢竟被擄走的大部分都是普通人家的孩子,也沒有那麼多講究,所以從前這種事不是經常發生的。”
這次吳家堡上層忽然下令要殺那些孩子,底下的人也都很吃驚。
但是因為族長這次下令,大家就算是再突然,也還是按照族長的命令去把人給抓了。
為了抓這些孩子,還出了些意外。
有個人是帶著個五歲的孩子,原本便跟家里的婆婆不和,這次被海匪擄走之后再回來,婆婆便借口已經失了貞潔把和孩子都趕出來了。
人帶著孩子過的艱難,幾次三番都險些尋死,幸虧那些同樣被趕出來的人們見們可憐,帶著們一道住破廟,白天便出去討飯,多余的便給孩子一點。
族里的人去抓人,也沒顧這個孩子,現在那孩子還不知道在哪里。
秦夫人聽的心里不是滋味,知道那些人可憐,卻不知道竟這麼可憐。
尤其是那個孩子,才五歲,沒了娘怎麼活下來?
蘇邀沉默了片刻:“也就是說,要燒死那些孩子們的決定是臨時下的,所謂的規矩也不是死規矩,不是每年都把那些孩子們趕盡殺絕?”
六戒肯定的點了點頭:“屬下打聽過了,周圍的人家也都問了,的確是如此。”
蘇邀冷笑了一聲。
果然如此。
秦夫人聽的茫然的很,見蘇邀整個人的面都冷下來了,忍不住問:“太孫妃,這是什麼意思?那他們的規矩......”
之前吳家眾人那臉現在還記得清清楚楚,他們不是說了嗎,這是他們族里的規矩,要麼便殺了吳家堡所有人,要麼這個規矩就不容打破。
那現在六戒打聽到的這些又算是什麼?
蘇邀挑了挑眉:“意思便是,這規矩,是為我而定的。”
那些孩子們,也是要燒給蘇邀看的。
有人知道要開織場, 知道要來幫這些孩子們,所以用這些孩子們引來吳家堡。
他們算定了不會坐視這些孩子們被燒死。
怪不得呢。
手指在桌面上點了點,蘇邀澹澹的吩咐六戒:“派人去找找那個孩子,孩子無辜,別讓他枉送了命。”
六戒急忙答應了。
蘇邀又補充:“另外,派幾個人去追上三省,讓他不必去衛所借兵,只怕也借不到。”
六戒也答應了,站起出去辦事了。
沉媽媽聽的心里發冷,跟著蘇邀久了,都變得敏銳許多,有時候已經能嗅到危險的臨近。
這個時候,便又有那種覺。
等到六戒出去了,給蘇邀倒了杯茶,擔心的喊:“姑娘.....”
吳家堡上上下下加起來幾萬人,若是真是用那些孩子們把引進來,那到時候鬧起來,蘇邀邊帶的這麼點人夠干什麼的?分明是杯水車薪!
急忙問:“要不然,我們快讓人去給殿下和侯爺送信吧?”
這件事得通知蕭恒和蘇嶸啊,不然的話,蘇邀哪怕有三頭六臂,只怕也是要出事的。
“沒用的。”雖然到了這個地步,蘇邀還是面澹然,也仍舊鎮定:“他們的目標是我,此刻只怕殿下和我哥哥已經不在臺州了,我們的人便是找過去,能找到人,也遲了。”
都已經把人引到局中了,接下來便該快刀斬麻,怎麼可能還拖泥帶水等到他們搬救兵呢。
這下連秦夫人都聽的悚然:“那,那我們怎麼辦啊?吳家堡怎麼敢如此大膽,他們,他們難道是想謀反嗎?!”
這可是太孫妃啊!吳家堡的人是瘋了嗎,他們難道真的跟海寇勾結,喪心病狂了?不然的話,怎麼會這麼大膽,用那些孩子的命來引太孫妃過來?
這不是謀反是什麼?
蘇邀卻知道不是,搖了搖頭:“不是,除非吳家堡是瘋了,不然我死在這里,吳家堡無論如何也無法撇清關系,是有人在其中作梗,吳家堡應當是出了,在這里挑撥離間。”
而這背后的人,才是真正要置于死地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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