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碼也做了許多年天君,臨淵知道,天河守備危在旦夕,就意味著,神魔大戰一即發。
可是不行,矜矜他……不喜歡打仗的。
他以前在天君殿,翻到過矜矜的許多封奏折,上面寫著——
君上,戰爭結束之后,您可以和魔君握手講和,把酒言歡,我死去的弟兄卻永遠也回不來。
可他們也是普通百姓的兒子,丈夫,父親,親人。
請不要輕易發戰爭,不要破壞來之不易的和平。
諸如此類的奏折,司矜寫了幾百封,幾千封,越往后寫,批判的意味便越直白,越明顯。
最過分的時候,甚至會直接跟老天君罵起來。
卻都被老天君嗤之以鼻,丟進了廢箱,還在箱封上,留下一行危險至極的字——
要不是看你能打,你早就死幾百回了。
這箱子,是他以前拆天君殿的時候,無意間翻出來的,莫名覺得很像矜矜,便打開看了一眼。
然后,他就一份一份的看,一眼一眼的瞧,最后,竟是生生抱著箱子,呆坐了七天。
從那以后,他就一直致力于神魔和平。
他要打造一個承平天界,更要這天界里,有他安安穩穩的司將軍。
……太可惜了。
這些驚喜他一點一點,磨了幾百年,本來準備帶矜矜回去,再給他個驚喜的,現在,卻被那老畜牲,毀的一點不剩。
嘩啦——
一個不注意,臨淵碎了手里的玻璃杯。
剛熱好的牛伴隨著玻璃碎渣,一起浸,劃出鮮,傳來縷縷的疼意。
臨淵垂眸,默默嘆了口氣。
眼中沒有自己的,卻是在自責:把矜矜的牛弄灑了,早上不喝點熱的,胃會不舒服。
正準備再去熱點牛,就發現自己手上的傷痕在奇跡般地恢復,很快就看不出一點臟污。
是矜矜的神力!
臨淵尋著神力的方向,剛要抬頭看,就見司矜打破位面,直朝西天河疾行而去。
不行,那老畜牲那麼恨矜矜,怎麼能一個人去?
臨淵丟下微波爐,抬腳便想追出去,但轉念想了想,或許,就是怕他阻攔,矜矜才不跟他告別,直接去的。
矜矜也想盡快,自己去做一個了斷。
那他就干脆回去,一邊派人去找魔君,一邊派兵增援好了。
他是現在的天界尊主,讓矜寶貝在他邊撒個歡,痛痛快快殺一場,還是可以做到的!
他不知道歸塵為什麼能號令魔兵,但是,如果能跟魔君談攏的話,他給矜矜的驚喜,也可以完好無損的保存。
這麼想著,臨淵去了天君殿外,點兵西天河。
……
原本,嚴鈺平兵力不足,已經被打的節節敗退。
歸塵縱然魂魄不全,但神力依然強橫又不講道理,比魔族以練出的魔力,殺傷力更毒!
嚴鈺平力迎戰,卻被他掀的倒飛而起,頭頂正對的是西天河空中,懸浮的鎮魔石。
那石頭過世間一切事,這個力道上去,必死無疑。
可就在被扔出去之前,嚴鈺平還在力書寫作戰部署。
他死沒關系,但天界不能輸!
可是,作戰計劃來不及寫完,頭頂離石頭已經近在咫尺,中氣翻涌,他的手在不停的發抖。
等等,再等等,時間能不能慢一點,他想再留下一點東西。
八尺男兒的眼睛里融滿了淚,按照他的預估,自己還能再活三秒鐘。
可這三秒,明顯比他想的要……漫長許多。
以至于他把作戰部署寫完了,想象中魂飛魄散的痛也沒有到來。
嚴鈺平的呼吸在打,反應過來的時候,才驚覺有一只手揪住了他的后領,正在帶著他平穩落地。
這手很好看,卻帶著分明的薄繭,像是長期征戰留下來的,有些眼。
忽然,嚴鈺平想到了什麼,這手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