監察使問話，不得不答。

「大人，我練的確實是追風刀第九式，這式名為追風。」姜玄朝著雷鴻的方向恭敬道。

「你一共練了幾式？」雷鴻再問。

「前四式以及第九式。」姜玄道。

「原來如此。」雷鴻點點頭，他明白了，姜玄是暫時跳過了追風刀其他招式的修行，直接強行修鍊第九式，還真讓他給練了，這也說明了姜玄在刀上的天賦，屬於曠世妖孽級的。

雷鴻沒再多問。

原本只有極數人看破或猜到了姜玄用的是什麼，經雷鴻一問，在場人全都知道了，一時之間，滿場嘩然。

「第九式！他練了第九式！」

「姜寒峰也只將《追風刀》練八式！」

「據咱們黑潭山勇士榜的記錄，我沒記錯的話，姜氏部族上一個將《追風刀》第九式練的，出自一百六十年前，名姜渾，當時也是冠絕黑潭山的存在……」各部族勇士無不容，甚至眼底閃過驚懼。

黑潭山要變天了。

「十五歲！不！絕不可能！他一定是用了什麼藥法，或其他歪門邪道的手段！」沒有人比姜景盛更懂練第九式意味著什麼，他才是在場境界最高的族人——先天圓滿！人刀合一！且練了《追風刀》第七式！

姜景盛是真的懷疑。

他深知練第九式的難度！別說第九式了，第八式姜景盛窮其一生也都沒能門！

姜玄怎麼可能練？

可他就是了。

姜景盛與其說不信，更多的是恐懼！

三年生死戰眼看著申屠部族要贏了，他才投靠了申屠部族！可沒想到才過去一個月，姜氏部族就要絕地反擊！一個人的絕地反擊！按照生死戰規則，也能摧枯拉朽！

「哈哈哈哈！姜族長刀法蓋世！真英雄也！」納蘭氏的獨眼老者突然大笑起來，帶起了一片讚譽之聲。

「我們走！」角落裏的衛元朗著臉猛的轉。

不用看了！雖然今日的生死戰還未結束，但姜玄一招就殺了申屠烈，申屠部族哪裏還能贏得了他？

一場跟一百場沒區別，結果是一樣的。

兩人走出練武場，向土城大門的方向走去。

「其實。」

曹泰想著道，「那姜玄雖然殺招強悍無比，但也只是在擂臺上，是生死戰的規則讓他佔了便宜，擂臺就那麼大，足夠他招式全部覆蓋，避無可避，就好像他手裏有一門猛火炮一樣，開炮的威力確實是大，還不允許敵人離開攻擊範圍……」

「可如果是游斗廝殺，比如林間遭遇戰，騰挪的空間足夠大，就能避其鋒芒，迂迴纏鬥，依靠更強悍的力量與更快的法，定能勝他！申屠烈就是吃了在擂臺上的虧，並且他還輕敵了！換到林間，申屠烈也不會第一時間想到先後退，也是死！」

「而假如申屠烈在手前就知道，姜玄有這種殺招，兩人又是在林間廝殺，在開闊地廝殺，那麼……勝負不可知，我認為申屠烈勝的可能更大。」

「姜玄境界太低，終究是一個問題。」

曹泰全方位的分析了姜玄的況。

一番話卻沒讓衛元朗心變好。

「若曹叔上擂臺，有幾把握贏他？」衛元朗問。

「十。」曹泰很平淡也很自信的回了一句。

「那如果他再修鍊五年呢？」衛元朗又問。

「這……不好說！」曹泰反應了過來，姜玄今年才十五歲，五年後也才二十歲！而為飛雪城最頂尖先天的曹泰，卻沒把握贏了！

這就是問題所在。

「以我對部族民修行的了解，姜玄這種千年部族出的年，如此天賦，將來人刀合一併無問題，但想要掌握『天人之勢』，他可能十八九歲就可能掌握，或者三十歲掌握，也可能終其一生都無法掌握！」

曹泰說著搖搖頭，「部族的修行法門，實際上是低級有缺陷的！缺乏足夠的引導，系不夠明確，這也是部族民哪怕有著足夠的歷史傳承，整實力也要遠遜於城裏人的原因。」

兩人說著話，來到城門口，取了馬出城，縱馬而去。

「曹叔，咱們先別回飛雪城了，難得出來一次，去其他郡城轉轉如何？」衛元朗主提議道。

「好！聽元朗爺的！」曹泰沒有反對。

他明白衛元朗是要「躲事」！

原本他過來是要作為親歷者看著姜玄死，然後第一時間把好消息帶給衛宏闊，他親自跑一趟幫衛宏闊盯著這事兒，衛宏闊能明白他的心意，可現在嘛……報喜不報憂！誰回去說誰說去！他是先躲了！

反正要不了一天時間，就會有其他人向衛宏闊彙報此事。

******

生死戰日是每天十場廝殺，一般打完一場雙方休息半個時辰，之後勝方可以換人上場，也可以不換人，當然也可以選擇不休息。

擂臺被打掃乾淨后，姜玄便再次跳了上去，冷漠的向申屠部族眾人，一言不發。

自申屠烈死後，申屠部族有些人就直接神崩潰了，五雷轟頂不足以形容他們那一刻的心。

尤其是申屠玉，那是真的天塌了。

而到了此刻。

申屠部族數十人一片靜默，臉蒼白無的申屠玉，抱著裝有父親頭顱的方盒子，眼神空的站在那。

「申屠氏！上啊！你們申屠部族都是孬種嘛？」

「你們申屠部族沒有男人了嗎？」

「上啊！」

聲音來自姜氏部族眾人間，姜氏部族的人們都很激，而且越來越激，有些甚至喊著哭了出來，們可是發出挑釁嘲諷的一方。

「我來！」申屠部族一人走了出來。

年近五旬的的壯碩男人，鼻如鷹鈎雙目銳利，臉上有疤，左手了兩手指，看起來也是一個經百戰的狠角。

「申屠東虎，先天中期境。」

「論輩分關係，他應當是申屠烈的堂叔。」

申屠東虎從背後拿下了兩節槍桿，拿到前，兩頭對齊一擰，鎖死一桿長槍！很多老一輩都用這種可拆卸的長槍，進山歷練時攜帶方便。

「申屠部族，沒有孬種！」申屠東虎躍上擂臺，盯著姜玄面無表道，隨即大步狂奔，虎一般沖向姜玄，長槍挑起！

「來戰！」

姜玄沒有與其廢話，也狂奔向申屠東虎，長刀悍然出鞘，刀芒猶如一要將空間撕裂的細線，帶著嗡鳴劃過，與申屠東虎的槍頭兇悍的對撞在了一起，槍更重，力量遠勝過刀，刀勝在更靈活更多變，哪怕是相同境界，刀肯定是要輸給槍的，何況姜玄只是先天初期。

不過功法特殊的關係，姜玄在未用全部力量的前提下，便與申屠東虎的力量不相上下。

「我在半步先天時，就能與先天中期的翠雲姑姑廝殺至力竭，如今已是先天境，大概用了兩力，便能與更注重力量修行的申屠氏先天中期相比了，不過槍在力量上的運用，是要比刀強太多，申屠氏用的可是手腕的重槍……」在戰鬥中姜玄思緒極快！

「鐺啷」刀槍撞的聲音極為刺耳。

姜玄後退三步，申屠東虎也後退兩步，兩人皆沒有遲疑停頓，上前再戰，姜玄用極快的速度用出了不是很流暢的刀法，申屠東虎槍挑如龍，善用挑刺劈，威勢讓人心驚。

兩人廝殺纏鬥在一起。

「什麼況？」

「姜玄為什麼不用那一招？」

「難道是先天之力不夠了？不可能啊！他明明可以休息半個時辰的，卻沒怎麼休息，肯定不是先天之力的問題。」

「不用那一招！姜玄先天初期，也能與先天中期廝殺！」

「妖孽者，自當如此！當年他爹姜寒峰在先天初期時，就曾與先天中期廝殺而不敗，姜玄青出於藍而勝於藍，備先天中期的戰力，沒什麼好意外的，只不過申屠東虎經百戰，早就有勇猛之名，先天中期也力更強，先天之力也更多，纏鬥越久，對姜玄越不利！」

「姜玄是在幹什麼？他為什麼不直接殺了申屠東虎？」

「難道是在……練刀嗎？」

納蘭部族的獨眼老者瞪大僅剩下的一隻眼睛，他這輩子也是算見識過不生死戰，那些大大小小的部族打生打死的事太多了，有些打到最後和解了，有的強吞弱，甚至有打到一半時，妖突然來襲，殺了在場大半人的。

年過七旬的他，是在場的最年長者。

真是什麼況都見過。

可他就是沒見過，敢在生死戰擂臺上練刀的！這麼瘋狂的舉，一旦失手就全完了！

「有意思。」雷鴻手指敲著座椅扶手，著擂臺上的況念叨，部族生死戰好久沒這麼有趣了。

「追風刀第五式！他在練追風刀第五式！」

姜景盛喊了出來，「快攻他下盤！注意別讓他轉！快！他繼續跟你打！」姜景盛也是瘋了，開始大著告訴申屠東虎如何破姜玄的招式，《追風刀》第五式姜景盛都練幾十年了，在場還真沒人比他更懂。

「老狗！你給我閉！你也不怕遭報應！」金花憤怒的朝著姜景盛喊道。

「叛徒！該死的叛徒！等小玄贏下生死戰，你們都要死！」

「你們該死！」

姜氏部族的人們都是出離的憤怒。

姜景盛完全不理，他本沒時間與們口舌之爭，姜玄不死他就死，他想活，無論被唾棄什麼樣，他都不在乎。

「對！對！對！好！就這樣！住他！哈哈哈哈！他調整不過來了！他第九式剛剛練不久，還未通！至需要幾年時間才能通！你住他，他就用不出來！殺了他殺了他！」姜景盛比誰都要激。

「監察使大人！」姜翠雲朝著北邊的觀戰臺喊了一聲，跪在地上著。

這顯然是不公平的，但皇朝律法並沒有什麼生死戰必須保持安靜的條款，這一切都由監察使現場把握，他說什麼就是什麼。

雷鴻看了一眼姜翠雲，又朝姜景盛的方向了一眼。

就這麼淡淡的一個眼神。

姜景盛只覺被什麼野盯上了一般，全汗炸起！脊背發涼！他一下子閉了，低著頭，看著地面上的螞蟻爬，甚至不敢抬頭回一下雷鴻。

現場一下子安靜了不。

但因為姜景盛已經有過一番破招的指點，臺上的姜玄竟然開始「岌岌可危」了起來。

申屠東虎經驗極為富，姜景盛才出聲說幾句時，他就明白了並馬上調整，果然馬上的姜玄步伐出現了一些問題，刀法也不如之前那般快了，此消彼長，申屠東湖將自己的攻式，提升到了六，防佔四。

姜玄則是反過來，六時間都在防，四時間攻擊。

久守必失不僅僅是戰爭的道理，放在修行者廝殺也同樣適用，申屠東虎的優勢越來越明顯，幾乎是著姜玄打。

姜景盛抬頭看向臺上。

「這……」

「他是在……」

「還有第七式的拆解招式，第七式本就攻守兼備，既能防，也可用作攻擊……」

「這……」姜景盛急了，越看越急。

姜玄依舊在練刀！而且從姜玄能夠用出的招式來看，他不是因為於劣勢而便作變得不那麼流暢，而是他不悉招式，正在嘗試悉掌握。

「就沒人看得出來嗎？申屠巖他們怎麼回事？你們都曾與姜寒峰比試過，這些招式你們見識過的啊！提醒申屠東虎搏命啊！」姜景盛心裏急，但他不敢開口，監察使已經眼神警告過他了。

申屠東虎以為自己得住姜玄，還能擴大優勢。

但實際上，他本就沒有優勢，都是假象！他只有突然跟姜玄玩命，抱著一命換一命的心態，用底牌殺招，才可能贏！

否則，姜玄只需拉開距離，依舊能從容用出第九式將申屠東虎斬殺！

雷鴻也看得出姜玄依舊是在練刀，遊刃有餘。

呼！

一道影憑空出現在觀戰臺上。

並非空間挪移，而是速度太快。

「怎麼還在打？第一場？申屠烈沒上？」山羊鬍老者著皺眉，他從主城過來，本以為等自己到了時，生死戰就應該全部結束了，他也好與雷鴻談事，沒想到還在打。

「這是第二場，第一場姜玄殺了申屠烈。」雷鴻淡漠道。

「什麼？！」山羊鬍老者面驚。

雷鴻簡單的說明了一下況，山羊鬍老者聽了很是慨道：「刀法奇才啊！奇才！就是境界天賦差了一些。」

「境界天賦也算是二等了。」雷鴻道。

「雷兄，我有事想跟你單獨談談。」山羊鬍老者看向雷鴻道。

雷鴻他一眼，想了下點了點頭，隨即他竟然站了起來，這是他三年來從未有過的舉，只聽雷鴻道，「這場早些結束吧，我有事需要理一下。」

「是，大人。」姜玄確信雷鴻是在跟自己說話。

申屠東虎也確信……雷鴻不可能是在跟自己說話！

「你耍我？」申屠東虎怒喊。

「你該死了。」姜玄冷漠道。

「哈哈哈哈哈哈！死就死！來呀！用你的追風式來殺我呀！十六年後老子依舊是勇士！來啊！」申屠東虎招式驟然狂猛，真正的悍不畏死。

姜玄兇猛一刀！這一刀他用了八力！足是之前的四倍！

「鐺！」申屠東虎的長槍，竟然被磕飛了出去。

姜玄回手一刀，然後舞了一個刀花，順勢收刀於鞘。

「追風式？你也配！」姜玄淡淡道。

申屠東虎脖頸泛起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