申屠東虎的人頭滾落在擂臺上，姜玄並未用第九式，依舊能殺他，這讓練武場又是驚嘩一片，所有人都明白了，哪怕是在擂臺之外，哪怕是在山林野地間，姜玄的常規戰力，也是要超越正常先天中期的，直先天後期，這種越境界的殺戮能力，往往是超級天才的象徵。

「姜寒峰先天初期時，也做不到這一步。」

「他應當是這個時代整個黑潭山百年來第一天才！恐怕已經能追趕黑潭山千年第一人，刀祖姜正悟了！」

「與姜正悟比……恐怕還是差了不，姜正悟可是有神魔之姿的存在，十三歲便得先天，二十一歲超越先天，只是運氣不好，在十方絕地遭遇了那千年大妖死，細數黑潭山千年來這些天驕人，姜正悟一騎絕塵，不僅僅是第一，而且哪怕第二，也與他有著很大的差距。」獨眼老者說著。

各部族勇士也紛紛議論。

「這千年來，咱們黑潭山十大部族都誕生過十四歲先天的天才人，有些最終超越先天，有的沒有……姜玄族長則是十五歲先天，不過他領悟了追風刀第九式，這是他超越其他人的地方，綜合來說，他雖然無法爭奪千年第一人的名頭，但千年第二天才的名頭，他倒是可以爭一爭！」

「對對，說他是千年第二並不為過。」

「雖然還遠比不了姜正悟，但黑潭山千年第二天才的名頭，他還是擔得起的！能與如此英雄生於同一時代，也是我等榮幸。」

申屠部族眾人聽著那些議論聲，臉極其難看。

這群人已經開始拿姜玄跟姜正悟相比了，雖然怎麼看都是遠遠不如，但既然已經開始拿來比較，就是認可了他的天賦與實力，哪怕有人故意說的很大聲，其中有恭維的分。

……

監察使雷鴻與山羊鬍老者出現在了緻的院子裏，兩人走到石桌旁坐下。

「什麼事這麼急？」雷鴻問道。

「葛家三兄弟昨夜在飛雪城現，刺殺了陳家天才陳炎，當陳家幾位劫境趕到時，他們已經逃出城。」山羊鬍老者道。

陳家！

飛雪城有四大家族，如今衛家排名末位，而陳家則排名第一！是飛雪城最強盛的家族！單是明面上存在的劫境就有七位，這還不包括兩位劫境門客。

「陳炎才二十四歲吧？」雷鴻蹙眉，這樣一個天才竟然死於暗殺？

「對，二十四歲！他去年擊敗了飛雪城先天榜排名第七十六的『顧昊』，進前一百，是飛雪城最頂尖的先天！哪怕在強盛的陳家，他這個年紀這種實力，也是排名前幾的妖孽天才！」

山羊鬍老者連道，「這事已經在飛雪城引起軒然大波，其他三大家族都在撇清關係，陳家用了全部力量，並開出天價賞金，勢要找到葛家三兄弟，問出背後的僱主。」

「不好找。」

雷鴻搖搖頭，「葛家三兄弟可是那魔頭的弟子，遁逃藏的本事，可是得了那魔頭的真傳。」

「呂孔遁逃藏的本事，確實是強，在飛雪城所有劫境中，也能排前三，葛家三兄弟哪怕只有他一半的遁逃本事，也能逃的無影無蹤，不過這次，他們沒做乾淨，雖然功殺了陳炎，卻也傷了，流了不在現場。」山羊鬍老者道，一隻手揣到了懷裏。

「留了在現場？」

雷鴻馬上就明白了，「那想追蹤他們，容易百倍不止，很多追蹤都能通過應數百丈範圍，他們不敢在任何城裏躲藏，人多的地方都不敢，短期也不可能離開北洪洲，那麼……他們只能前往黑潭山躲！」

「他們的師父呂孔也在黑潭山，他們會聯繫？」

「沒錯！」山羊鬍老者說著從懷裏掏出了一塊沾的布，給雷鴻道，「我厚著臉皮去跟陳家老祖要的，陳家幾乎將每一滴都收集起來了，這上面只是很的一部分。」

魔頭呂孔，飛雪城頭號通緝犯，因練功嗜殺，曾做下過一夜之間屠戮一座縣城的惡行。

雷鴻之所以一直留在部族領地不回去，就是為了抓他！

如今他的三名弟子躲黑潭山，這相當於多了一條尋找呂孔的線索。

……

練武場。

雷鴻歸來后，姜玄再一次跳上擂臺，要直接開始今日第三戰。

而這一次……申屠部族竟然派了一名後天境上擂臺。

部族生死戰規定上場的必須是部族裏的男人，並不一定得是先天境，後天境上場，是用來送死的，用來拖延！姜氏部族能撐三年，也是因為有足夠的後天勇士上場送命。

現在到申屠部族了。

這種存在，姜玄無法用來練刀，太弱了。

姜玄甚至沒有出刀，招手向自己族人要了弓箭，拉弓搭箭瞄準，這名『申屠鵬』的中年人並沒有放棄抵抗，或許是想要死的壯烈，他沖向姜玄的同時，還運用了複雜的步伐，不斷避閃姜玄的瞄準。

嗖！

噗哧！

箭矢從申屠鵬的左眼，帶著他整個人後仰摔在地上，死的不能再死！這是先天與後天的真實差距，姜玄並不擅弓箭，但他是先天，他出的箭灌注了先天之力，速度上就不是後天境能躲開的。

第四場……

第五場……

第六場……

申屠部族每隔半個時辰，便派遣一名後天境上場，姜玄想要連戰，但他們不同意，或許是因為說服族人送死，也需要時間，今天的一切都發生的太突然，所有人都沒有心理準備。

對於比自己弱小很多的申屠族人，姜玄也從不手。

敵人就是敵人。

曾經，他也是看著自己的族人、自己的族叔族伯被這樣殺的！

……

下午，黃昏時分。

又隔了半個小時，終於到了今日第十場！

姜玄再次上場。

而這次，申屠部族上場的竟然是一名先天後期的勇士，名「申屠淮」，境界雖高，不過申屠淮存在一個明顯的弱點，他沒有右臂！這不是申屠淮第一次上場了，兩年前申屠淮便上場，與姜氏部族的先天後期廝殺，結果是他慘勝，斷了一條手臂，之後就再沒上過場。

「申屠淮！他怎麼上場了？」

「這個時候就讓他這種級別的存在來送命？」

「他是后趕來的，之前不在申屠部族的隊伍里。」

「兩年前斷了右臂，還是慣用手，他都快五十歲了，長槍是雙手兵，如今他還有當初幾實力，不好說了，應當不是姜玄對手，就是來送死的！老弱病殘……他屬於殘。」

部族在經歷生死危機時，確實是有讓老弱病殘先死的傳統。

「姜玄，你敢拿我練刀嗎？咱們痛快打一場如何？」申屠淮似乎什麼都看開了，單手隨意拎著長槍，盯著姜玄咧道。

「那得看你有幾分本事了！」姜玄道。

兩人同時化作殘影，沖向對方，臨近的剎那，姜玄刀，申屠淮則眼中閃過瘋狂，他竟然把手中長槍當作標槍，大力甩向姜玄，終究是先天後期，如此不講道理的丟兵攻擊，威力極為恐怖！

姜玄側避閃。

就在這一刻，申屠淮一掌拍在自己口。

他穿的是全皮甲，很大，大到若是在皮甲後面綁了什麼東西，也無法看出來，申屠淮這一掌，使他全炸裂火，恐怖的火焰急速膨脹。

「猛火雷！」

「完了！」

各部族勇士皆大驚失，尤其是站在最前面的那些，都是先天圓滿境界，在火出現的那個剎那，他們就意識到了申屠淮在幹什麼，猛火雷可不是什麼稀罕的東西，各大部族都有，用來開山開礦。

這東西戰鬥中並不好用，太遠了丟過去太容易躲開，太近了屬於無差別範圍攻擊，傷人傷己，那就是同歸於盡了。

申屠淮就是要與姜玄同歸於盡。

這麼近的距離，只要量足夠大，先天也能炸死！

「完了！」金花著火膨脹，滿眼絕。

「死吧！死吧！」申屠巖、申屠茂石等人，全都死死的盯著擂臺上，這是申屠部族的「絕地反擊」！雖然這是犯皇朝律法的，但申屠淮作為實施者，他會當場死亡！總不能讓死人再死一次吧？

一命換一命！

姜氏部族的最大問題就在於，只剩下姜玄一個男人。

殺了他！只要殺了他！多大代價都值得！

「哧！」北側觀戰臺上坐著的監察使雷鴻皺眉，手腕一轉手指一勾，彈出了一道勁氣，這勁氣剎那擊中了炸裂的火，本要將姜玄吞噬的火，竟然開始向部「坍塌」，就彷彿有什麼力量在極速吞噬著它們。

說來複雜，實際上看起來是火焰炸開來，又迅速回……就彷彿時倒流了一般。

申屠部族全員瞪大雙眼，扭頭不可置信的朝雷鴻的方向看去。

這就是監察使的手段嗎？

呼！

雷鴻憑空出現在擂臺上。

火焰極速坍一團，申屠淮的也隨著火焰的聚攏而到，本向外炸開幾大塊的，向了一團，最終火焰熄滅，地面上只剩下一灘水。

「好大的膽子！敢在本座面前用這種伎倆！」雷鴻向申屠部族眾人走了幾步，隨手一甩袖！

嘭！嘭！嘭！嘭！嘭！嘭！嘭！……

放煙花一般……站在一起的共七十多名申屠部族族人，右側的半數，全都隨著雷鴻的隨手一甩炸為了霧！雖然這些男人大部分都是後天境，但還是有八名先天境，包括兩名先天圓滿！

一個簡單的作，三十多人全都炸霧。

彷彿是到了天地之力的。

申屠巖站在那，沒來得及作出任何反應，只覺恐怖的危機著自己過去了，就站在他右側的申屠茂石隨之「嘭」的化作霧，迸濺來的鮮染紅了申屠巖的半個子。

申屠巖左側的申屠玉位置稍微靠前，白皙的臉頰上也被染紅了。

站在後面的姜景盛，位置要比申屠巖稍微靠右一點，因此他在未作出任何反應的況下，右臂炸了。

疼痛並沒有讓他出聲，因為恐懼淹沒了他的意識。

「大人您息怒！」申屠部族還活著的三十多人全數跪伏下去，無比驚恐，乞求監察使雷鴻的仁慈。

呼啦啦……

姜氏部族眾人、其他各部族勇士也都片的跪倒，他們這樣做並不是為申屠部族求，而是怕被殃及池魚，只希雷鴻能夠冷靜，太久沒有人部族敢怒監察使了，人們似乎忘記了，相比於部族生死戰的殘酷，監察使才是那個更加恐怖的存在。

監察使的恐怖不僅僅在於隨手覆滅一個部族的實力，更在於他可以不講道理的隨意屠戮。

他覺得你錯了，你就是錯了，覺得你該死，你就得死！

「申屠氏，我就警告你們這一次，我不希我經手的部族生死戰，以卑劣的手段而終結！」雷鴻說著又回了下，向其他部族那些人道，「還有你們！別想以刺殺姜玄栽贓申屠氏，天才者不該死於卑劣的暗殺！你們誰要是敢那麼做，別怪我誅滅你們全族。」

「謝大人寬恕。」

「大人您放心，我等定然不敢。」

「遵大人教誨。」

回應的聲音依舊帶著恐懼，一個頂尖劫境單單是發怒時上散發的氣息，都會讓人不過氣來。

「今日生死戰結束，姜玄十戰全勝，明日再戰。」雷鴻簡單宣佈了一下，虛幻了一下，便徹底消失不見。

所有人都鬆了口氣，一個個站起來。

姜玄在擂臺上起，著雷鴻消失的位置，目又一掃一旁地上那一灘，眼底泛起了深深地震撼之。m.

他很小的時候就聽說過劫境的種種故事，可今天卻是他第一次親眼看到劫境出手。

劫境的手段，似乎已經不是「凡人」。

也不知是劫境都能如此，還是監察使為頂尖劫境，才能如此？

劫境都這般恐怖。

那神魔又是怎樣的存在？

連神魔都不放在眼裏的奇石前輩呢？

姜玄思緒飄了一下。

「小玄，你沒事吧？」姜翠雲等人衝上了擂臺，聚到了姜玄邊。

「沒事。」姜玄回過神來，搖了搖頭，面對大炸，他連服都沒破，不是他完全躲開了，而是因為雷鴻彈過來一勁氣。

「那一縷勁氣，似乎是遠距離縱了天地的力量……」姜玄也不知道自己的覺是否準確，但他確實是清晰的覺到了。

……

八月初八，姜玄再次十戰全勝！

八月初九，姜玄依舊十戰全勝！

本月生死戰結束。

……

八月初九下午，飛雪城衛家老宅。

衛元朗與曹泰風塵僕僕的歸來，將馬給門口衛兵，二人匆匆進門，向宅院深快步行去。

「我當初就不該去！」衛元朗邊走邊道，「曹叔你當初怎麼不攔著我點？部族領地那麼危險。」

「我攔了。」曹泰說了句。

「攔了也不夠堅決！」衛元朗搖頭。

曹泰懶得再說。

衛元朗也不是真的怪曹泰……他只是沒想到，自己竟然會被回來問話！還是家主親自下的命令，讓人聯絡他馬上回家，彙報他在姜氏部族領地看到的況，他是真不想回來當面說，把姜玄說的太厲害，是會得罪四伯的。

可家主都親自下令了，他沒辦法。

連續穿過多個宅院、廣場，七拐八拐后，衛元朗停在了一扇門前，門兩側的守衛見來人是衛元朗與曹泰，也沒多問什麼，直接推開了門。

衛元朗低著頭挪著小碎步進門，略微抬頭觀察的剎那，他驚了。

包括衛家三位劫境在的十多位衛家核心全都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