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心中越發氣悶,一越來越濃烈的煩躁之襲上心頭。
而就在我再次準備開口的時候,沈彥遲再次抬起眸子,深深凝視著我,他說,“榮曦,你說我對瑞恩的愧疚,不應該施加在你的上,我理解你這麼說的原因,因為你不想與我有牽扯。但有一點你不能否認的是你瑞恩的媽媽,這一輩子都是他的媽媽,而他因為我的一念之差而沒了,我要跟他悔過,可是如果我能對你做一點力所能及的事,他在天之靈是否又會安一些?”
我凝起眉,想出口反駁,可是了幾下,卻沒有說得出一句話。
沈彥遲再次道,“你在榮盛勢單力薄,老爺子即便有心偏袒你,卻也堵不住悠悠之口。所以你需要的是證明自己的實力,以及信服力,顧燁在這一點上要遠遠超過你許多,自然比你更得人心,所以要想在榮盛力挽狂瀾,你必須在短暫的時間里做出一些績,讓別人認可你。而我剛好可以幫到你,所以為什麼你要急著拒絕我呢?”
“榮曦,事業上除了做得更好,其他的本都不重要,我不求你任何回報,只是讓你給我贖罪的機會,這種對你有利無害的易,你為什麼不認同?若我是你,這種毫不費力的捷徑我是不會拒絕的,因為比起這些恩怨,掌握住榮盛,拿住主權,才是重中之重。”
沈彥遲的一番話讓我很長時間都沒有接得上一句話出來。
或許他是料定了他的這些話足夠讓我說不出話來,或者他也認為我一定會被他說服。
不心是假的。
可是這個不求回報的人是他,我就打消了這些念頭。
而就在我即將開口拒絕他的時候,沈彥遲說,“榮曦,你不用覺得有心理負擔,那些合作商也不是傻子,我許諾他們什麼只不過是一個階梯而已,真正讓他們心的,是你背后的實力,而因為有一個顧燁與你抗衡,所以他們不清楚將來到底花落誰家,自然不敢輕易得罪你們其中任何一個人,所以才左右搖擺不定,而我只不過是給了他們明確的方向而已。”
隨后他又道,“至于那個顧燁,你除了用實力住他,沒有更合適的了。”
說話的時候他語氣中的自信使得我微微一怔。
然而下一秒我卻似笑非笑的看著他,“你說錯了,并不是一定要在實力上把他下來,你忘了,我是一個人,人自然有人的辦法,不僅要他老老實實的為我做事,還要服務一輩子,你知道我說的是什麼辦法嗎?”
此話一出,沈彥遲的臉沉了沉。
總算有種扳回一局的勝利。
我勾不以為意的笑了笑,隨后又恢復一臉漠然的樣子看著他,“即便你說的頭頭是道,但是沈彥遲,我依然不希你幫我,王敗寇,贏和輸,自有定數,我看的很開。”
說完就準備轉往回走。
卻在即將出門的那一刻,沈彥遲不帶溫度的聲音緩緩響起,“你不在乎,不過是因為幫你的人是我。而且如果你不惜利用自己來達到目的的話,確實,不會把我這小小的舉手之勞放在眼里。”
我不著痕跡的一頓。
“榮曦,顧燁他不適合你。”最后沈彥遲他說。
聞言,我回頭意味深長的一笑,“他不適合,難道你就適合嗎?”
他一怔。
我的笑容戛然而止,面無表的看著他,“沈彥遲,我曾把我的心放在你的面前任由你百般傷害,我不是一個心痛到極點還不自知的人,只是比起痛心,我更在乎你。可是最后你給了我什麼呢?失麼,不止,更多的是萬劫不復的深淵。所以在我眼中已經一文不值了,原因在哪里,你比我更清楚。”
沈彥遲聽了,神略微一僵。
“不防告訴你,如果顧燁能為我所用,我是不會介意和他在一起的。”說完這句話,我便冷淡的收回目,不再看他沉的臉,轉走了出去。
從那天開始,沈彥遲便像是消失在我的生活中一般,了無蹤跡。
不過那些沒來由的合作確實停止了。
顧燁那邊似乎也消停了不,每天進進出出,與我偶爾到的時候,不失禮貌的點頭示意,再無其它流。
生活有條不紊的進行著,我專心抓著合作案以及工程,倒也忙并快樂,大概一個多月過去,楊越告訴我,一直在醫院昏迷不醒的宋衍生醒了過來,如今人已經被關押在警察局。警方那邊在問榮錦堂這邊的意思,還有吳然,他的父母一直在央求榮錦堂給幾分面,好幾次登門懇求,但是榮錦堂都將他們拒之門外。
我聽他說完之后,從文件中抬起頭看向楊越,“吳然的父母什麼時候找的外公?”
他默了默,然后道,“大概是吳然出事之后,就去找了董事長,不過董事長一直拒絕,所以一個月有兩三回這樣的事,不過每次都是失落而歸。”
聞言,我不著痕跡的蹙了蹙眉。
見狀,楊越試探的問我,“小姐是不是有其他看法?其實董事長是顧忌您的想法,他說了,吳然是您曾經的朋友,要怎麼對待,要看您的意思。包括宋衍生,也都是尊重您的想法。”
我簽字的手頓了頓。
最后我說,“安排個時間,我去見見吳然以及宋衍生。”
去監獄探監的時間定在了周五下午。
那天上午我去了一趟工地,親自確定了施工流程以及安全系數,放心了才返程,在去監獄的路上,其實我的心不太好,反而是有些沉重。
我想起昨天下午不知道從哪兒聽說我會去監獄探監的消息,吳然的父母找到了公司里來,然后我看到吳然的母親一頭白發,眼睛紅腫的模樣,而他的父親則是一個勁的嘆息,眉目間的疲倦無法掩飾。
那一刻,我在心的憤怒忽然瞬間平息了。
只剩無言的看著他們。
吳然的母親哭著央求我,說,“榮總,我們然然是個好孩,只是一時想錯了,所以才釀這樣的錯誤,你能不能看在曾經與你朋友一場的份上,寬恕一回,坐牢可以,但是不能判死刑啊,我只有這麼一個兒,要是死了,就什麼都沒了。”
淚眼婆娑的哭著,我卻無于衷。
只是表平靜的說,“合伙綁架我兒子的時候,好像忘記了,我和曾經是朋友來著。”
吳然的母親一怔。
隨后我緩緩看向,“您只有一個兒,養到這麼大了,死了很可惜。可是我的兒子還很小,他才三歲,他甚至沒有好好地和我一起生活過一天,從出生就一直在醫院治療,可是最后也沒等到與我團圓,就沒了,難道他就不無辜麼?”
我的這句話直接把吳母問的噎住了。
這時吳父深深的嘆息了一聲,“也是我們造的孽啊,要是我們不著結婚,就不會認識宋衍生,現在就還好好地生活,與您還是朋友,只是造弄人啊,怎麼了如今的樣子呢。”
我沒說話,沉默的看向窗外。
最后我說,“我不是警察,也沒有那個能耐干預他們辦事,吳然怎麼理,一切按照法律辦,你們回家等消息吧。”
吳然的父母離開的時候,背影帶著一些蕭索與寂寥,看得我出了神。
思緒間,車子已經到了監獄大門門口。
楊越回頭跟我說,“探視時間是半個小時,我在外面等您。”
聞言,我嗯了一聲,打開車門下了車。
站在車子門口,抬頭刺眼,邁腳走進去的那一刻,我心中在想,好多事就應該一件件從心底剔除,這樣才能心無旁騖的活下去。比如沈彥遲,比如吳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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