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怔。
卻是好久都沒有說話。
楊越沉默了會兒,又補充了一句道,“小姐,您和董事長始終是一同心的,產生了分歧也是正常,但是千萬別讓有心人鉆了空子。而屬下認為,您應該收斂您的脾氣,親自跟董事長面前低個頭,等董事長氣消了,有些問題自然迎刃而解了。”
聞言,我發出一聲冷笑,看著他,“那又如何?他們的人已經被安排進來了,決定也做了,還能如何?”
“至以后同樣的事不會再發生,而您不喜歡的人,只要哄得董事長高興,要們離開,其實又有何難呢?”
“什麼意思?”
“顧總,顧太太,這兩個人都是董事長親口答應重新回到榮盛的,而若是董事長親自否定他們,是不是小姐心中的問題就解決了?”
我一頓。
而楊越看了我一眼,再次低聲道,“小姐,有些事看似困難,其實解決起來也不不見得很難,而且當局者,哪有旁觀者看得清楚。”
見我面仍然猶豫,他又接著勸說道,“顧太太雖然馬上要進榮盛,可是職書卻一直沒有公布,這便是您的機會。”
不得不承認,他的話讓我豁然開朗。
可是一想到我要去和榮錦堂低這個頭,我就遲疑了。
最后我回復他,“容我想想。”便打發了他。
而楊越離開之前,說道,“小姐,心腹大患存在的好在于他會讓你永遠保持警醒,而想要連拔起,需要耐心和時間,您還年輕,有的是時間。”
我頓了頓。
從公司出來,原本是直接開車回家,不過楊越的話我還是不得不思考,回想起之前的種種,其實我自己都明白,榮錦堂和我到底在較勁什麼,他無非是要向我證明,歸結底,這個公司,還是由他說了算。他說誰可以進來就誰可以進來,他指定誰是傀儡,而那個人也逃不了。
而我急于掌握實權,最終是了他的忌諱。
這麼多年,榮老二一家可以相安無事的原因是因為他們懂得藏拙,所以即便是榮錦堂有心理他們,都找不到理由。
所以比起他們,我則顯得太張揚了。
其實一切不過都是因為我把他看得很重,以為他是毫無條件的站在我的后支持我的,原來是我大錯特錯了。君王塌上,豈容他人酣睡。
我提著一盒糕點來到榮家的時候,榮錦堂正在吃飯。
不過他見到我倒也沒有多意外,甚至指了指對面空著的座位,“要不要坐下來一起吃?”
我腳步停了停,也沒有任何扭,大大方方的在他對面坐了下來。
桌子上的菜都是為榮錦堂單獨做的,他有糖尿病,所以要吃油糖的食,可能考慮到會不合我的胃口,他開口詢問道,“想吃什麼菜?我讓廚房單獨為你做。”
聞言,我拿起筷子夾了一塊豆腐放在碗里,隨后搖了搖頭,“我沒有提前告訴您要過來吃飯,既然做了這些,我也可以嘗試著吃一吃。”
榮錦堂看了我一會兒,卻沒說話。
然后兩個人安靜的吃飯,誰也沒有率先開口。
我沒有什麼胃口,喝了碗湯,吃了幾口飯就已經飽了。
等我放下筷子之后,榮錦堂早已經吃完,并且不知道看了我多久。
放在以前我會等他主開口,而今天,我卻并沒有這個想法,左右猜測對方的心思,有時候也累的。
于是我主打破沉默,然后說,“今天我來,沒有別的事,就是單純地想和外公一起吃個飯而已,之前發生了那麼多事,我有時候說話也沒有注意,太過于沖,惹外公生氣了,是我的不是。”
對于我的認錯,榮錦堂聽了,卻沒有急著發表言論,而是倒了口茶,不不慢的喝著。
過了會兒,他說,“小曦,你我是這世上最親的親人,當然,難免會有意見相左的時候,不過你要相信,外公始終是站在你這邊的。”
我沒說話。
他又接著說,“我知道你的心結始終從顧燁突然回歸那件事開始,你認為外公忽略了你的人格,一聲招呼都不打,就把人給你弄回來了。而我也知道,你想趁顧燁這個威脅不在,將他們一家連拔起,可是小曦,榮老二一家在公司這麼多年,真的是你金品一己之力可以弄走的嗎?果然你才開始行,他們那邊就有了反應,工廠自燃事件其實并不是偶然吧,而這只能算是一個小小的警告。”
我一愣。
萬萬沒想到這一切他竟然全都知。
對于我的怔松,榮錦堂只是不甚在意的笑了笑,然后說道,“你外公還不至于老糊涂到這點小伎倆都看不出來,只是有時候我不能站出來替你主持公道,畢竟說什麼做什麼都要講究證據的才對。所以我想到你太著急了,不掩飾你的行為,只會讓你腹背敵,所以我把顧燁重新弄回來了。我想過你的震驚和憤怒,但是沒想到你會耿耿于懷到現在。”
聞言,我抬起目看向他,“那現在,外公可以跟我說讓顧燁回來的理由了嗎?”
“我這麼跟你說吧,如果顧燁不在,榮老二一家還會想辦法弄其他人進公司,而你就是一個活靶子,他們隨時可以沖你發難,而如果顧燁回來了,他們勢必就會放了心,雖然賊心不死,但是也不會急在一時,而你的危險就了一分。更重要的是,顧燁在榮盛這麼多年,每一個方面都比你更通,如果他能把你需要做的事做好,而你登上總經理位置的路上就會平穩很多。”榮錦堂淡淡地說。
我徒然一怔。
其實顧燁回來我所有的可能都想過了,而唯獨沒有想過,他是外公拿來替我掃平障礙的一顆棋子。
恐怕榮老二一家也是沒有想到吧。
那顧燁知道嗎?
或許是猜到我在疑問什麼,榮錦堂又道,“這是他愿意的。即便他不答應,我也有辦法讓他答應,可這一回是他心甘愿的。”
我又是一頓。
只聽榮錦堂嘆息了一聲,“你啊,太用事了,事總是有兩面,有好就有壞。還是需要沉下心好好思考別人的用意。”
榮錦堂的話使我陷沉思。
然后我想到之前我消極怠工的時候,顧燁無比憤怒的找到我理論的形,還拿言語刺激我的模樣,如今看來卻是帶著另一番深意,而我竟然沒有看明白,還對他惡語相向,甚至手打了他。
想到這里,我的心里有些異樣。
榮錦堂將我的表變化看在眼里,隨后說,“若是當初沒有珍妮橫一杠,其實對你和顧燁在一起的這件事我還是贊的,他一直是個不錯的孩子,對你的心也好,只不過到底還是欠缺了一些緣分啊。”
我沉默。
“好了,你想知道的都已經知道了,也不用擔心顧燁會不會臨時反悔,總之,一切我都自有安排,你只管安心當你的副總。如果注定要雙手染上鮮,我只希你能盡量沾染一些。”榮錦堂語氣由衷的說。
回去的時候,我還沒有徹底緩過神來。
怎麼也想不到顧燁的回來竟然帶著這麼多的深意。
而榮錦堂的那些話,到底真真假假,其實也看不真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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