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野平復了一下心。
在漆黑的房間里什麼也看不見,他干脆闔上雙眸,認真思考起來。
這個游戲有許多不對勁的地方。
比如莫名其妙的濃霧。
視線阻,舉步艱難。
又比如他所在的這個屋子,沒有窗戶。
風不,像個盒子。
為什麼沒有窗戶?
程野微微蹙眉,他一路走回來,都沒有看到有人點燈。
包括自己家,也只有陳老漢手中拎著的那盞煤油燈。
因為……村子太窮了?
玻璃太貴,干脆不開窗,這樣既節約錢又更保暖。
程野還是覺得有點奇怪,但他也沒多想,開始回憶起今天玩家們說過的話。
思緒百轉,萬事如此一條條小溪匯聚,終于融會貫通。
倏忽,他出了笑容。
又得到了不信息。
第一,呂流氓說老積分不夠回到主城,應該是老出于某種原因去貸款了。
欠了一大堆積分,下副本是為了拼一把。
所以他一直很焦急。
這也給程野兩個提示,1,積分歸零的那一刻,是不會立刻死亡的。
2,若是積分不夠的時候,可以去貸款一筆積分暫時度過難關。
第二,楊村花明顯是玩過很多場游戲的老人,能直接判斷出這是三級副本,也能提醒大家不要偏離人設超過三次。
說那段話的時候程野觀察了一下周圍人。
除了那個死變態呂流氓,張大和老都愣了一下。
所以明天他可以多接近楊村花,看能不能得到更多關于游戲的信息。
第三,這個游戲是協作本,就一定跟他們五個人息息相關。
一定是必須每個人都遞上一份拼圖,才能拼湊出完整的故事。
「讓游戲喜歡自己。」
程野腦海中忽然浮現出這一句話。
想要獲得更多的積分,就得讓游戲喜歡自己。
游戲會喜歡什麼樣的玩家呢?肯定不是懶散的,松懈的,坐等其的。
游戲會喜歡努力的,盡可能探究的,恢復完整劇的玩家。
程野狹長的眼睛瞇了起來。
先從自己父親開始手吧,系統沒理由只在他和楊村花這兩個人邊安排了親人。
他站了起來,推開那扇破舊的木門。
上面糙的倒刺扎了他一下,有些疼。
走出屋子,來到堂屋。
堂屋也沒有窗戶,只有一扇大門敞開。
屋子不大,正中間擺著一張桌,兩把凳,桌子正上方是神龕,上面上了香,已經燒盡。
他又朝對面的屋子走去。
空無一人,一樣沒有窗戶。
程野審視了一圈,和他那間房幾乎沒有區別。
一張床,幾件,再無其他。
他走了出去。
一明月高掛其空。
淡淡的瑩白月傾灑在這塊大地。
程野的目掃視院子,右手邊的廚房敞開大門,都不用過去,一到底。
而院更是空的,只有落葉在墻角堆積。
空無一人。
他這個角的父親,不見了。
程野挑眉,向高掛的月亮。
這麼晚了,他會去哪里?
目不自覺移向院門口的柵欄。
不如出去逛逛,順便找找線索。
他現在暫時只知道在陳老漢面前自己是什麼人設,但在村民面前,并不知道。
其實,這也是一個疑點。
其他四名隊友,看名字就能推測出相應的格,可唯獨他,什麼也沒有。
夜晚的村莊空的,目所及之空無一人,空靈得好像到了另外一個世界。
寒風肆,夜漆黑。
程野不知不覺又來到了小廣場。
他看見不遠有間屋子亮著燈。
這個村子舍得點燈的一定是自己人。
程野笑了笑。
也不知道是張大,楊村花還是老。
如果是呂流氓,自己一定掉頭就跑。
他悠哉地朝那間屋子走去,想和隊友聊一聊自己的想法。
有的時候通,會產生突如其來的想法。
可是,隨著他越靠近屋子,就能越清晰地聽見屋子里有嘈雜紛的聲音。
像是有什麼東西一直在地上。
“沙沙沙......”
“沙沙沙沙......”
程野惕起來。
這麼晚了,是在干什麼?
拖地?桌子?不應該啊......
他停下腳步,想了一下。
然后踮起腳尖,輕輕地繞著圍墻走到了房子后面。
他背靠著墻,旁邊是一扇窗戶。
聲音忽然中止,然后過了一會,又響了起來。
程野一臉嚴肅,緩緩地側過子,冒出腦袋,想要一探究竟。
誰知,過窗戶,程野看到了自己父親。
陳老漢瘦小的背影在燈下無比悉。
那盞煤油燈安靜的擺放在桌子上,散發出暖橙的芒。
地上,流了一地。
鮮艷的紅刺得人眼睛發酸。
忽然,陳老漢轉過了子,煤油燈的亮照得他臉上一片影,看起來面可怖。
他面無表,絡地出雙手,彎下腰,開始拖著一個小孩的尸往外走。
服上,手臂上零零碎碎全是鮮紅的跡。
程野一時驚呆了。
大腦當機了一下。
那個無比孱弱的父親?
那個見到他小心翼翼那般膽怯的父親?
為什麼?
那麼懦弱的父親,為什麼會殺人?
程野控制住自己的呼吸聲,大腦一時間不控制地高速運轉起來。
房間里沒有了父親的影。
過了一會。
陳老漢又回來了。
他手里拿著一塊布,開始認真地著地上的痕。
“沙沙沙......”
“沙沙沙沙......”
.......
那悉的聲音又重新傳來……
程野朝桌上,墻上去。
干干凈凈,什麼也沒有。
他的腦海頓時浮現出陳老漢殺了孩后,鎮定自若地起了桌子。
作緩慢,從容不迫。
待所有都清理好了,才將孩的尸拖走。
然后洗干凈抹布,回來繼續清理地板……
......
程野的手指微微發。
為什麼呢?
為什麼父親會趁自己在房間的時間出來專門殺一個孩?
......
程野漆黑的眸子愈發迷茫,這一切顯得那麼不可思議。
他靠著墻壁,垂眸細思。
不對啊。
陡然,程野察覺到了時間的不對勁。
他記得自己是中午12點多出門的,差不多和隊友聊天兩個多小時,然后就回家了。
中間起了濃霧,大概在床上躺了一會思考了些事就出門了。
可現在,已經是深夜了。
程野抬起頭,眺遠那一明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