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乎眼前一黑，瞬間換了場景。

所有的一切像是一個方塊一個方塊一般一直重復卡著，不斷重復著同樣的形狀。

就像是沒有完全做好渲染效果的游戲場景。

這一瞬間，程野似乎清醒了。

他微微瞇眼，覺到了不對。

他似乎并不太能控制自己的。

他嘗試著環顧四周，屋的景漸漸映眼簾。

一個小屋，一個桌子，幾把椅子。

旁邊一張梨花木的床，紗幔鑲著金邊，迎風緩緩飄。

墻上掛著琵琶，旁邊有幾幅山水畫。

香爐里的香薰在緩緩上升，裊裊煙霧在房間彌漫開，散發出令人迷醉的香味。

這時，他又無法控制自己了。

似乎思緒也在慢慢潰散。

他看見自己坐下，癡癡地看著蘇如兒。

蘇如兒先是將門輕掩上，然后緩緩渡步取下墻上的琵琶，說道：“陳想聽什麼曲。”

“秦淮景。”

“秦淮景？”蘇如兒笑了。

指尖輕巧地在弦上撥弄了幾下，頓時發出了琵琶特有的音。

試音結束，蘇如兒開始了正式的彈唱。

的嗓音宛若高山泉水，每一聲都撞擊在程野的心上。

來回跳躍的手指似乎在他的心上撥弄。

琴聲如那夜里悠然流淌的小溪，一點一點流轉，撞到小石子頓時散開又再次匯聚。

的嗓音配合著琴聲，此起彼伏，像是夜間有人獨看江景，說著秦淮的細景。

“......

秦淮緩緩流呀

盤古到如今

江南錦繡

金陵風雅呀

瞻園里

堂闊宇深呀

白鷺洲，水漣漣，世外桃源呀......”

一曲完畢，蘇如兒偏了偏頭，出小半張皎潔的側臉，影錯，撲簌簌的睫了：“陳還聽嗎？”

“聽，我聽。”程野看見自己癡迷地著蘇如兒，迫切且熱烈。

蘇如兒站了起來，緩緩朝著程野走了過來。

彎下腰，小臉湊近程野。

一時間程野覺得自己心臟停頓。

“那可不行哦，陳給的錢只夠聽一曲。”

輕啟朱，吐氣如蘭，幽幽的香味飄了過來。

“我有，我還有。”程野看見自己開始試圖將兜里的錢都拿出來。

手忙腳的，恨不得將自己的心挖出來。

蘇如兒纖細的小手忽地摁住了程野的手。

糯的頓時襲來。

的手像是沒有骨頭一般，且細膩。

程野停下了自己的東西，疑地看著。

蘇如兒淺淺一笑，輕聲說道：“陳可有自己志愿？”

“有......”程野不明白蘇如兒為何這麼說。

蘇如兒含著笑，只是眸底閃過一復雜之：“那陳還是不要沉溺此風花雪月之地才是，若有抱負，應當全力以赴。”

“靜不下心。”程野垂下頭，盯著如兒那洗白的小手：“我自那一日聽過你唱曲之后，夢里皆是你的容，無一日可靜心。”

“那一日？”

“三月十七，燕春樓。”

蘇如兒垂眸，那一日是首次出演。

遮面彈曲，只是為了吸引更多恩客前來。

老鴇不過是為了將賣個好價錢。

誰會真正的去聽彈曲，不過是看看，作為燕春樓的名，究竟能值幾個錢。

沒想到，這陳竟然專心聽彈曲了。

蘇如兒瞥了程野一眼不再勸，移開了自己的手。

似笑非笑走了回去重新拿起琵琶：“那我便再為陳彈上一曲。”

走回座椅邊，拿起琵琶。

就這麼一瞬間，手中的琵琶變了刀劍。

刀鋒銳利，在燈下晃著亮眼的反。

刺得程野眼睛發酸。

蘇如兒風馳電掣，劍猛地朝程野砍來，刷地一下，劃過了程野的脖頸。

頓時一痛，鮮噴灑出來。

蘇如兒變了一副厲鬼的模樣，一不做二不休，開始猛烈地朝程野攻擊。

程野毫無準備，想要躲閃卻心有力而氣不足，頓時上多掛彩。

恐懼頓時涌上心頭，他似乎今天會死在這里……

.......

一陣急促的電話聲在客廳響了起來。

在安靜的夜里顯得格外的突兀。

程野猛地被驚醒，他下意識地坐了起來。

手捂著脖子，作痛。

窗外還是深夜，一明月高掛半空，慘白的月過玻璃傾灑在他上。

他大口大口地氣。

一說不上來為何的后怕從腳到頭貫穿他全。

程野長吁了一口氣，坐在床上緩了片刻。

這才發現，他的睡早已被浸。

現在汗水蒸發，那徹骨的涼意才緩慢地席卷而來。

他連忙將上的服下，著腳下床從柜里隨便拿了件服出來換上。

又坐了一會。

這時，客廳的電話再次響了起來。

程野側了側臉，凝重地向門外。

房間里沒有開燈，一切黑漆漆的，只能模糊看到了個廓。

刺耳的電話聲沒完沒了。

在尖銳的聲音連續作用下，程野稍微清醒了一些。

他用力地了太，終于回想起來，昨晚他又做噩夢了。

只是又不記得做了個什麼夢，只覺得渾發涼。

此刻覺頭疼得厲害。

電話還在響著，程野渾無力，不想走出臥室。

他不耐地將枕頭捂著臉試圖減聲音。

可是電話不停不休，一直在叮鈴鈴響著。

忽然，程野產生了一非常不好的預。

像是有什麼東西著他的腳踝，一點一點地向上爬。

冰冷的，似有似無。

程野皺著眉頭在床上索著找到了手機。

瞇著眼睛點亮了手機，仔細看了看時間，是凌晨04：36。

距離天亮還有一段時間。

只是不知道這個時間段，會是誰打電話進來。

刺耳的鈴聲不依不饒，依舊在耳邊喧囂。

程野嘆了口氣，準備還是出去接，誰知電話陡然掛斷了。

程野僵持在門口，準備轉把手的手舉在半空。

正猶豫著要不要重新回到床上，客廳的電話聲再次急促地響了起來。

爸媽似乎依舊睡得安穩。

程野無奈，手放在門把手上按了下去，走出臥室。

客廳的窗簾沒拉，一巨大的月亮映眼簾。

程野循著亮走到了客廳。

就在這時，他猛地止住了腳步。

一骨悚然之意順著他的后背直襲大腦。

心底發涼，頭皮麻煩。

他挪不開步子。

客廳有電話嗎？

他的脯來回起伏，余掃視過整間客廳。

慘白的月將屋的一切蒙上一層朦朧的澤。

所有的一切都安安靜靜地待在原地。

沒有電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