骰中異象一閃而過。
鄭修再細看,已無法看清骰子中央的自己。
他甚至連“自己”的姿勢、神態、面貌都記不太清了。
惟獨記得的,就是那個“自己”的屁特別渾圓,像極了十六的圓月。
鄭修默然握住,看上紙卷上的蚓蟲般扭的小字:
【宿主】:【鄭修】
【門徑】:【囚者】
【衍生】:【坐牢觀天(初窺門徑)】
【天賦】:【無商不(初窺門徑)】
【閱歷】:無
看不出啥信息啊。
鄭修了,聞了聞,那張紙帶著,格外細膩,除此之外看不出什麼特別。
他嘗試將手指分別按上那一行行字。
直到第三行,鄭修眼前像是垃圾廣告彈窗似地,嗖一下彈出了相應的解說信息——
【坐牢觀天(初窺門徑)】你在牢中,卻心在牢外,觀天地浩瀚,嘆本我微渺。
【無商不(初窺門徑)】正所謂無商不,你更是中之霸,在擲出點數是有一定概率發“投機取巧”,讓點數翻倍。
鄭老爺頓時暴怒。
鄭某人可是出了名的良心富商。
鄭修嗤笑一聲,不屑否認。順著“點數”二字,他目不由自主地,重新落在桌面上的紅骰子上。
年輕時,鄭修苦尋各種門道的修煉方式無果,才甘于平庸當一位樸實無華的富商。
就像是采花兒郎在經歷狂風驟雨后的心如止水,鄭修心中激平復過來,此刻他如同圣賢般平靜,仔細琢磨這憑空出現的“金手指”。
“那麼多年都過來了,總不可能現在才出現呀?”
他越看,那顆一不的骰子便越眼。
再看一遍。
捋捋思路。
“囚者?”
鄭修越看那顆紅的骰子越眼,眼角一跳,他手了額頭上的小疙瘩。
這是他出生時自帶的顱骨畸形,額中央微微隆起,并不明顯。
他兒時聽說先父在他出生后曾找高人算命,說這是“天庭飽滿”,屬“福相”,就是略尖了點。
“是上輩子磕死我的那顆桌游骰子??”
鄭修猛然一怔,時隔二十年,他終于想起了那顆骰子的來歷,頓時了然。
“囚者?囚者…囚者!”
鄭修一拍腦門,恍然大悟。
顧名思義,原來這是得“坐牢”才能發的啊!
離離原上譜!
老子當了那麼多年守法公民,你現在告訴我非得坐牢才能發?
若不是這番意外獄,以他的首富份,得等到猴年馬月才能經歷牢獄一日游?
鄭修心喜憂摻半,稍作琢磨,暗道既來之則安之,拾起桌上骰子。
雖說骰子出場時的可怕異象總在鄭修腦中揮之不去。
但鄭修想起二十年前讀過的一些小說,有一些什麼法寶玄在出場時總會搞一些古怪晃點一下宿主,提升自己格,但最終可能會出現“一頓作猛如虎、一看傷害二點五”的結果,想到這里,鄭修覺得沒什麼害怕的,搗了再說。
況且,這世界他深耕二十年,知曉這個平行時空里并沒有什麼超凡異象,頂多有些強壯的練家子,隨便來點金手指都能碾此,再結合他首富的份,鈔能力與超能力相得映彰,豈不是穩如蓋中蓋?
鄭修暗道妥了,可當鄭修的手指與骰子接剎那,鄭修只覺手指一痛,那顆詭竟張開一張滿是利齒的口,在他手指上口了一下,鮮淋漓。
恍惚間,鄭修一眨眼,那利齒,那口,那口,都消失得無影無蹤,似是幻覺。
鄭修愣愣地看著掌中骰子,只見泛黃紙卷在桌上鋪開。
天圓、地方,縱橫線錯,一個個黯淡的小點出現在桌上。
錯的線,宛若一個坐標軸。
坐標軸中央位置,一個面貌模糊的小人,形同傀儡,傲然立,一不。
接著,小人右側其中一個小點微微鼓起,泛上了一層淡淡的黑,就像是一個撥了殼的皮蛋,鑲嵌在桌上,油發亮。
鄭修目微凝,皮蛋……啊不,小點上浮現出兩行扭曲小字。
【鬼蜮】:【白鯉村】
【難度】:【日始】
鄭修沒有貿。
他已然進狀態,逐漸理解形勢。
但鄭修仍有兩點不解。
其一,
不知為何,他上輩子的死因伴隨他來到這個世界。
只是那麼多年,他無緣牢獄之災,一直未曾激活。
【囚者】既是他目前的份,也是某種【門徑】。
但讓鄭修納悶的是,如果這金手指是通過鄭修的某種“份”得而激活,為何激活的不是諸如【首富】、【善人】、【猛男】這些在他鄭修上顯而易見、一目了然、難以忽略的要素,偏偏是在為階下囚后,方才為的【囚者】。
“‘門徑’…莫非是固定的?”81zw.??m
沉思許久,鄭修啞然,得出了一個結論。
至于其二,
便是這奇怪的“白鯉村”。
鄭修不敢說大乾天南地北知曉,但他做生意那麼多年,他的生意可不僅局限于一個皇城,但凡有商機的地方就有他鄭氏產業。
若地圖中央“小人”所在之,代表著皇城,那麼“白鯉村”所在方位,大約是在燕州往東,在一片郁郁大山之中。
“或許是商路未鋪通的無名小村吧。”
鄭修確定印象中并未聽聞過白鯉村,只能暫時作罷。
“咳咳咳。”
這時,對面牢房的獄友傳來幾聲干咳,鄭修兩眼一閉一睜,意識從“心牢”飄出,睜開眼睛時,他再次回到牢房。
黑暗中,對面牢房里的獄友蜷在一塊,似是有病,咳了好一會。
鄭修自不會自作多地向對面傳遞無用的關切,在確定這“心牢”是能夠隨意進出后,再閉眼,睜眼時鄭修已回到了牌桌上。
那【鬼蜮·白鯉村】地點朦朧在一層淡黑薄霧中,鄭修握住骰子,準備搞事。
心念一,鄭修約有種與桌上“小人”本命相連的覺。
又一張紙自虛空飄到鄭修面前,忽略掉其中詭異之后,在鄭修眼中,仿佛都是商機,令他兩眼發亮。
只見飄來的紙上有著許多空白,二十年前的回憶涌起,鄭修認出,這似乎就是當年他玩桌游時用作游玩前準備的【角卡】。
桌游、骰子、小人、角卡、白鯉村。
沉默的鄭修腦中閃過“跑團”二字,他一邊警惕,一邊接過【角卡】。
在接過角卡瞬間,鄭修頓覺天庭一疼,許多信息強行灌他的腦中。
“是‘規則’啊……”
鄭修抱怨似地捂著額頭,這玩意進來就進來罷,也不懂溫些,潤潤再說。
很快。
兩世為人的鄭修仿佛重回上輩子,在“規則”的引導下,他據自己的相貌簡單了一張酷酷的臉,再填“出生”、“年齡”,剩下的就是搖一搖的事兒了。
“不對,接地氣的說法,這做‘化’。”
開搖!
【你投機取巧!】
【你投機取巧!】
……
【姓名】鄭善
【出生】畫師
【年齡】三十二(正值壯年)
【筋力】十九(孔武有力)
【步法】四(行笨拙)
【質】三(孱弱多病)
【相貌】三十六(英俊絕倫、宇不凡、當世無雙)
【意志】三十(忠貞剛烈)
【氣運】十一(小有福佑)
【格】二十(虎背熊腰)
【學識】十二(博而不)
……
一路搖下來,最終化的點數讓鄭修勉強滿意,骰子是二十面的,點數從“一”到“二十”,對鄭修而言,點數達十則算保底。
其余一般,各有優劣。而【相貌】、【意志】發了鄭修的【無商不】,直接暴擊翻倍。
讓鄭修郁悶的是,【步法】、【質】兩項卻差點底,整化給鄭修的覺十分偏科。
化基礎屬整完,接下來就是化的后天特質。
鄭修可憑意愿選三項塞化的空白。
鄭修思來想去,挑挑揀揀,他目前仍不知道在白鯉村里會經歷什麼,但“鬼蜮”二字總讓鄭修眼皮直跳,最終鄭修在“揚長”與“避短”二者中選擇了“避短”,用后天特質的凸去補上凹。
協調嘛。
【偵查(略懂皮)】你觀察微,將能看出尋常人不可看出的線索。
【醫理(略懂皮)】你出生自杏林世家,但家道中落,雙親早亡來不及傳下缽,你通過家中典籍,自學醫理皮,可簡單理淺傷勢及辨認部分野外草藥。
【直覺(初窺門徑)】你命途多舛,年時便經歷顛沛流離、家破人亡,有著不同于尋常人的警覺,能讓你察覺到有可能降臨的危難,但極發生。】
【偵查】、【直覺】兩項,一個主,一個被,能提前察覺危險,在鄭修看來價比極高。
至于【醫理】,他這“鄭大善人”化都孱弱多病了,再不懂點醫,他都怕自己出門被一寒風刮死。
諸事畢。
桌上,名為“鄭善”的小人兒,猛地睜開雙眸。
頓時那雙眼啊,寒閃,如電如,袂自飄,風撲面。
只見“鄭善”在桌上,一邊干咳著,邁著大步向“白鯉村”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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