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到了地方。
張杌尋下車,站在門外打量了一下這鋪子。
青磚瓦礫,木欄雕花,裝飾很有古韻,有種塵封的莊重和年代。
讓人一眼看過去就覺著這地方不一般。
進門之后,里面的古董擺放毫無規律,這也是為了讓顧客覺著舒適悠閑。
但是對于有著略微強迫癥的張杌尋來說,這樣的擺放就很折磨人了。
強忍住想要將屋里的古董按照大小胖瘦依次排列整齊的沖,張杌尋看向迎上來的伙計,問,“潘子呢?”
伙計一聽,就知道他們潘爺口中的大客來了,忙堆起滿臉笑意,“貴客您稍坐,喝口茶潤潤,我這就去潘爺。”
“讓他先忙,我不急。”張杌尋坐在藤椅上,端起伙計剛泡的銀芽,抿了一口,“茶不錯。”
伙計端著笑,“湖省湘苗的獅口銀芽,清香馥郁,滋味甘爽,正適合用來招待您這樣的貴客。”
張杌尋笑了笑,“貴客談不上,不過是與你家潘爺有過生死之而已。”
潘爺干的行當,伙計自然是知曉一點半點的,聽到張杌尋說“過命的”,對于他的份,伙計心里也有了數。
微斂笑容,說了句“您慢用”,快步走到一邊給潘子打電話。
半分鐘后,后堂的門簾掀起,潘子穿著背心,帶著一雙線手套走進來。
“木魚小兄弟,好久不見吶。”潘子笑道。
“還真是許久不見了。”張杌尋站起,“自打上回出來后,一直想找個機會來三爺的堂口參觀參觀,可惜一直沒得空閑,這不,有了新貨,我就立馬來打擾你了。”
“打擾倒不至于。”潘子擺了擺手,往外看了一眼,“外邊兒車里?”
張杌尋點頭往外走,“請潘哥幫忙掌掌眼。”
大奎一直等在車邊,打開后備箱,頓時驚得倒吸一口涼氣。
“我滴姥姥!這麼多?”
潘子也吃了一驚,連忙合住后備箱,看張杌尋的眼神像是在看什麼奇葩,“你就這麼……弄來了?連個箱子都不裝?”
張杌尋聳肩,“一時半會兒我上哪兒找合適的箱子去,這不怕磕著,中間我用海綿墊著呢嘛。”
潘子表幾番變化,看那意思,估計是想揍人,又顧忌著張杌尋的手,忍了又忍,還是罵了一句,“你小子要真是老子的弟弟,老子這會兒已經一掌把你摑墻上扣都扣不下來了,你信不?”
張杌尋拍了拍他的肩膀,“別廢話了,先弄進去再說。”
潘子怕大奎手腳的著,親自把車開進后院兒,然后招呼大奎和另一個手下把東西搬進倉庫。
“十好幾件呢,真都放這兒了?”潘子拿著本子核對。
張杌尋抱著胳膊斜靠在門框上,“潘哥的人我還是信得過的,你看著理,也按你們的規矩來,錢打到這個賬號就行。”
潘子接過張杌尋遞的紙條,掃一眼記下,然后把紙條揣進兜里。
“行,有木魚你這句話,哥一定幫你辦的妥妥的。”潘子摘下手套,“走,哥請你吃飯去。”
潘子為人俠肝義膽,忠心耿耿,張杌尋一直對其比較有好,聲哥自然也樂意。
潘子給兩人的酒杯都倒上白酒,“木魚,既然你樂意我一聲哥,我潘子承你,今兒也就厚著臉皮應下了,救命之恩不言謝,以后走南闖北,有啥困難就找哥,咱哥倆這誼,都在酒里了。”
張杌尋抬手杯,“,弟弟記著了。”
兩人邊吃邊閑聊,說到這次海底墓。
潘子皺著眉上下打量著張杌尋,“這墓這麼兇險,傷著哪兒了,傷還沒好就開個破面包車到晃悠跑,你打個電話我不就讓人去接你了麼。”
張杌尋噗嗤一樂,一口辣椒水嗆著氣管兒了,咳嗽半天,“咳……咳咳你這語氣,這表,咳,整得跟我爹似的。”
潘子趕給他拍背,倒了一杯溫熱水放跟前,沒好氣道:“去你的,老子要真是你爹,早晚得被你氣出個好歹來。”
張杌尋咳得眼淚花都出來了,好不容易緩過神來,一聽他這話又想笑。
潘子笑罵道:“笑屁啊,笑著了你。”
張杌尋端起杯子抿了一口水,擺了擺手,“皮外傷,沒什麼要的,就是小天真這回磋磨了,被海猴子追得到跑,還有婆搶著要給他當媳婦兒呢。”
潘子一聽也樂了,“來來來,給我詳細講講。”
張杌尋挑挑揀揀,把能說的說了。
臨了,潘子嘆一句,“小三爺有你護著,我放心。”
張杌尋把杯子放下,招呼服務員來又點了一盤小龍蝦,挑了最上面一只剝了殼放潘子碗里,“潘哥吃蝦。”
潘子挑眉,筷子夾著蝦放里嚼了,“有事兒說事兒,別整那些磨磨唧唧的。”
張杌尋嘿嘿一笑,摘下薄塑料手套,“還真有個事兒,我就是想著在這邊買套房子,也沒什麼門路,就想讓潘哥幫我觀一觀。”
“什麼樣兒的?”潘子問。
“夠大夠寬敞就。”張杌尋道,“兩層,房間多些,帶院子,風格復古一點就最好了。”
“。”潘子應下了,“回頭我讓手底下兄弟給你打聽。”
“好嘞,先謝謝潘哥了。”張杌尋倒滿酒舉杯。
潘子瞪他一眼,“行了行了,別扯那些虛的,膩歪的慌。”
張杌尋擺手,把酒放下,“真沒,要真客氣我還不得給你中介費。”
“你要真敢給,老子你信不信?”潘子繃著臉還沒一秒就堅持不住笑起來,“那你現在住哪兒呢?”
“住學校。”張杌尋里回話,手上也不停,沒一會兒功夫就把那碟子蝦剝完了,“反正了住宿費,不住白不住。”
兩人又瞎七扯八的聊了些,三瓶白酒見底,潘子喝酒容易上臉,但意識還算清醒,起要去付賬。
張杌尋趕把他摁著重新坐下,要了一碗醒酒湯給他,“這回我付,下次你請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