嘩！

一盆熱水從頭澆落，將皮燙得有些發紅。

從玉工坊離開，衛韜依舊沒有去武館，而是買了新服，在街面上轉了一圈后進了澡堂。

最近周師傅不在，院弟子們頓時了許多束縛，多了大把的自由時間。

至于外院的記名弟子，反正他們不過是錢來學習，要是了錢人不到，還算是幫武館省下了不資源。

上午的澡堂沒幾個人，他獨自占據了一個角落，浸泡在大池子里養神休息。

同時也是在思考，該如何應對銀狼幫的步步。

銀狼幫員的出現、那人臨死前說出的郢雪，都表明這件事和王氏姐弟存在著不可分的聯系。

那麼，怎樣才能破局，或者說至該如何保障自己和家人的安全，就了亟待解決的問題。

不多時，一個材高大的中年男人從外面進來。

他四下里看看，在衛韜幾米外坐了下來。

“衛公子傳來口信，我是一刻也沒敢耽擱，當即便趕了過來。”中年男人用熱水浸巾，搭在自己上，舒舒服服吁了口氣。

衛韜沒有客套，開門見山說道，“石會首，我有兩件事，需要麻煩你幫一下忙。”

“衛公子請吩咐。”中年男子見衛韜語氣肅然，頓時也認真起來。

“第一件事。”

衛韜豎起一手指，“我要你派幾個手好，人也機靈的兄弟，暗中守在玉工坊附近。”

停頓一下，他接著道，“如果發現有銀狼幫的人在這里惹事，不要怕，干他們。”

“銀狼幫……”石會首默默重復了一遍，表一下子變得凝重。

沉默片刻后，他也沒再多問，只是重重點頭，“好！既然衛公子這麼說了，我們就做了！”

衛韜豎起第二手指，“第二件事，我需要搜集銀狼幫所有高層的詳細信息。”

雖然浸泡在熱水中，中年男子的卻是微微一，沉思許久后才緩緩說道，“公子的意思是？”

衛韜沒有直接作出回應，而是話鋒一轉道，“石會首建立青合會，在外城扎桿立旗，發展至今卻也不過是在夾中艱難求存，難道就不想再向前大大的進上一步？”

男子嘆口氣，“衛公子應該知道，銀狼幫現在的頂梁柱，其實是你的師姐……在整個紅線武館，也是可以排在前三的武者。”

面對中年男子的疑憂慮，衛韜只是搖了搖頭，“大家好才是真的好，但有誰非要讓我不好，那就都別過了。”

“就像是那句老話說的，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斬草除。”

“面對銀狼幫，我們青合會畢竟缺乏好手，有很大的力。”石會首拿下臉上的熱巾，藏在蒸騰水霧下的臉無比沉重。

“呵……”衛韜渾不在意地笑了，“要收集銀狼幫高層報的是我，所以說正面對抗銀狼幫，會首難道比我的力還大？”

說到此，他緩緩坐直，盯著對方的眼睛道。

“當然，如果石會首覺得不妥，

現在就可以穿上服走人，

然后不管是回家到被子瑟瑟發抖里也好，

還是去找王郢雪告也罷，

我都不會做任何阻攔。”

石會首握巾，將里面的熱水嘩啦啦全出來，驀地咬牙笑道，“既然衛公子都這麼說了，我們這些苦力出的賤民又有什麼可害怕的？

勝了便是一馬平川，即便是敗了，無非也就是一死而已。”

“石會首，你這話不吉利，我不喜歡聽，以后記得不要說了。”衛韜重新瞇起眼睛，又躺回到池水之中。

“是是是，公子教訓的是，我這就回去收集報，計劃準備。”

“也不用太著急，免得出了破綻。”衛韜一抬手，讓他稍安勿躁，“畢竟王師姐實力強悍，我這邊也需要兩三個月的時間來做準備。”

“明白了，公子還有什麼要求我們做的？”

衛韜閉上眼睛，聲音低沉猶如夢囈。

“對于他們的核心員，收集報一定要蔽詳細。

就好比我那師姐，只要有可能，喜歡吃什麼、喝什麼、去什麼地方；

幾點睡覺，幾點起床，幾時拉屎，幾時月事，最好都能查個清清楚楚。”

“公子放心，我們的人雖然整實力不算強，但做苦力零工遍布大街小巷，一定按照公子要求詳細打探報！”

做出決定之后，中年男人頓時陷一種莫名的狀態，當即拎起服轉離開。

整整一個上午，衛韜都泡在水池里面，回溯著昨夜的那場戰斗。

果然就像是五師兄彭鉞說的，唯有戰斗，尤其是游走在生死之間的戰斗，才最能激發武者的潛力，對于修行有著很大的助力。

而且比起那些沒什麼智商的野，還是同為人類的武者才更加有針對。

經過了與那個人的一戰后，衛韜覺自己對于紅線拳的理解，確實向前邁出了大大的一步。

但生死之斗又像是走鋼，

一個不好便會從高空跌落，

摔得個碎骨，

再無活下去的可能。

衛韜收斂思緒，轉向其他方面。

除了銀狼幫的威脅之外，

還有昨夜發生在巷子的命案，

也給他帶來了不小的警惕。

這種邪詭異的家伙，絕對比銀狼幫更加可怕，也更加難以應對。

而隨著漠州災民的涌，外城是越來越了。

尤其是他現在居住的邊緣地帶，真的是死幾個人都沒有府去管。

就像是一座污濁不堪的泥潭，一點點吞噬著希與生命。

或許是時候換個新的住了。

至要更加靠近城，如此才能在安全上得到更多的保障。

衛韜開始計算自己的錢財。

俗話說，馬無夜草不，人無橫財不富。

昨天晚上了五尸，雖然幾個男的從頭到尾都沒能擼出幾兩銀子，

但那個人卻是家頗，一只染屎荷包竟然翻出了兩張大通錢莊的銀票，

再加上一些散碎銀錢，至超過一百五十兩的價值。

如此多的銀錢在手，衛韜便起了購買一新宅的想法。

并且愈演愈烈，直至占據了幾乎全部的心思。

……………………

蒼遠外城，靠近城的富人區。

衛韜跟在一個掌柜模樣的中年男子后，來到一大門閉的院子前。

“這里以前住的是屈老爺，他們年前舉家遷往了中原，就留下這一宅院，賣給了我們興盛牙行。”

男子一邊說著，一邊取出鑰匙，打開了那扇已經有些掉漆的深紅大門。

吱呀一聲輕響，厚重木門應聲而開。

越過門石質屏風，里面的院子大概有百余平，除了正廳和主屋外，還有東西廂房配房各兩排。

再加上廚房浴房倉庫柴房等建筑，整個占地面積至要比他之前居住的小院大了數倍不止。

兩排中等高度的樹木生長得枝繁葉茂，為燥熱的午后提供了大片的涼。

“公子，你看這座院子如何？”

“看起來倒是不錯，齊掌柜，這棟宅子要多錢？”

“標價九十兩紋銀，如果公子直接定下來，在下可以做主為公子打個折扣，八十五兩就能拿下。”

還以為這麼大一座院子要多錢，沒想到竟然只要八十五兩。

衛韜心中念，表面上卻出些許為難的神，沉默許久后道，“還能再便宜些麼？”

“公子，不是在下不愿降價，實在是八十五兩已經賠了。”

齊掌柜痛心疾首，連連嘆息。

“本行去年收這院子便用去八十兩紋銀，再加上修繕維護的花費，早已經超了這個數目，

也就是今年行不好，本行在城的東家著急收攏銀錢回，才將價格到了如此程度。”

“而且這里面家齊全，雖然舊了些，但稍微拾捯一下接著用絕對沒問題，也省去了公子再重新置辦的花費。”

衛韜心不在焉點點頭，各個屋子轉著看了一圈，才轉向外走去。

直到出了大門，他又回一下還算干凈整潔的院落，出些許為難的表。

“真的不能再便宜了？

我手頭上錢不夠，還要去籌措。

這樣一來就算買下房子，

也就窮的只剩下了這座房子，

還要倒欠別人不銀錢。”

齊掌柜也跟著苦笑，“公子有所不知，如果是在下自己的房子，咬咬牙再便宜一點也不是不行，就當是和公子個朋友，

但這是里面的大東家定的底價，在下也不敢胡做主。”

“實在不行，我帶公子看看其他房子，雖然地理位置不如這座，但也還算不錯。”

就在此時，一隊手持刀盾、著皮甲的軍士從不遠的石路上走過。

衛韜腳步一頓，“齊掌柜，那是巡邏的軍士？”

“是啊，這可是正經八百的城防軍，要不是說這里地理位置好呢，就憑安全，就至值二十兩紋銀。”

衛韜深吸口氣，然后猛地一拍大，“艱難”下定決心道，“八十五兩就八十五兩，這座院子我買了！”

“公子英明，這座宅院絕對超所值，住進來保管公子滿意。”

齊掌柜大喜過，臉上笑得都能堆出一朵花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