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若是顧沉以靖天司巡守使的份,強制要求他們配合,孫禮等人也確實沒什麼辦法。
但這是最下策的辦法,因為,如果這麼做的話,孫禮等人必定會心生不滿,表面上裝作一副配合的樣子,私底下很有可能會磨洋工,導致進度變慢。
更有甚,如同孫禮這般,很有可能會暗地里使絆子。
而且,寧城有十幾萬人口,縣衙目前人手嚴重不足,顧沉必須要寧城這幾大家族的配合,才能徹底搜查全城。
這也是顧沉在今日召集他們的目的所在。
但很顯然,孫禮就是看出了這一點,不想讓顧沉如意,因此一直在阻撓顧沉。
聽聞顧沉方才的那一番話,孫禮沒有說話,他旁的孫長治卻站了起來,皺著眉頭,對顧沉說道:“顧大人剛才的話是什麼意思?”
“就是字面上的意思。”顧沉淡淡說道。
孫長治道:“顧大人這是準備強制要求我們配合了?”
顧沉面平靜,不置可否,道:“是又如何?”
孫長治面一沉,道:“顧大人如此行徑,與強盜有何區別?仗著自己手中有些權力就為所為,若顧大人真要如此強制搜查全城,我孫家就算忍下了這口氣,但也絕對不會服氣的,我相信其他幾大家族也皆是如此。”
其余幾家家主聞言,皆是點了點頭,表達了自己的態度。
他們寧城七大家族同氣連枝,顧沉畢竟只是一個外人,一旦侵犯到了他們的利益,他們自然要協同戰線,一同抗敵。
孫禮和孫長治見得到了趙家家主等幾人的支持,心中底氣更足了,孫長治繼續說道:“搜查全城不是一朝一夕就能完的事,不知道要浪費多人力與時間,況且,這件事也很容易引起全城的恐慌,顧大人若是不給一個妥善的代的話,我想寧城的十幾萬百姓也是決計不會答應的。”
孫禮看了自己的兒子一眼,滿意的點了點頭,他覺得,這幾句話足以讓顧沉下不來臺了。
顧沉雖然來自天都靖天司,手中權力確實很大,強制命令他們的話,他們也不得不聽話。
但畢竟,他們七大家族在寧城扎多年,是寧城的地頭蛇,想要煽百姓,制造輿論,簡直不要太容易。
他們幾大家族確實拿顧沉沒什麼辦法,但是一旦惹了眾怒,寧城十幾萬百姓一同對顧沉口誅筆伐的話,就算顧沉來自靖天司,是巡守使,也一樣要吃不了兜著走,會被天都懲罰。
果不其然,只聽孫長治高聲說道:“若顧大人還是執意如此的話,那我七大家族也無話可說,自然會執行顧大人的命令,但此間事了,我等必會聯名向天都上報,將寧城這段時間發生的所有事,一五一十的匯報上去,我相信,天都的諸位王公大臣,一定會給我們一個公道的。”
這時,坐在椅子上一直沒有表態吭聲的方振聽到這句話,不由得抬頭瞥了孫長治一眼。
孫長治見方振目來,臉上揚起一抹笑意,善意的點了點頭。
方振見狀,趕收回了目,同時心下暗暗搖頭。
“你在威脅我?”顧沉眸一轉,向了孫長治。
“不敢。”孫長治抱拳道:“在下只是就事論事,畢竟事關寧城十幾萬百姓的安危,還是希顧大人可以三思而后行。”
顧沉角出現一抹笑意,他深深的看了孫長治一眼,道:“你是孫家主的兒子?”
“不錯。”孫長治微笑點頭。
“既然如此。”顧沉看著孫長治,臉上的笑意逐漸消失,神變得有些冷峻,道:“你也不亮眼睛,好好看看清楚,全場眾人,除了各家家主之外,便是本,這里哪里有你說話的份?”
“今天,我便替孫家主教教你,什麼是尊卑有序,說話做事要經腦子,分場合,今天這個場面,豈是你可以隨意胡的地方!”
“你!”
聽聞此言,孫長治頓時騰的一下從座位上站了起來,他怒視坐在上首的顧沉,被一個比自己小了足有二十幾歲的年輕人這般教訓,孫長治面龐漲的通紅,完全下不來臺了。
其余幾家家主聞言,也是暗暗發笑,設地,換位思考,換做他們是孫長治的話,此刻怕是死的心都有了。
“顧大人,這話說的就過分了吧,今天顧大人召集我們到此,自然也是希大家商量出一個合適的結果和方案來,而且長治先前那番話也是代表我而說的,顧大人方才的言論,是否有些過于不合適了?”自家兒子都已經四十幾歲,還要被一個頭小子這般教訓,孫禮自然也坐不住了。
“孫家主這便是說錯了。”顧沉搖了搖頭。
孫禮皺眉,不解的問道:“哪一句說錯了?”
顧沉微微一笑,道:“我教訓他,他只能聽著,莫說是你兒子了,就算我要教訓你,你也跟你兒子一樣,只能坐在下面,給我乖乖的忍著。”
“顧沉!”
此刻,孫禮也坐不住了,未曾想到顧沉居然這般不給面子,騰的一下就站了起來,面龐沉的似能滴出水來。
孫家發跡前并不彩,寧城之前最大的地下黑幫便是孫家,或者說,孫家之前是寧城的地下頭目,只不過后來經營多年,孫家一點點由暗轉明,從幕后站到了臺前來。
而孫禮年輕時候,更是好勇斗狠,他之所以瞎了一只眼睛,就是因為年輕之時為了爭奪幫派地盤,與人搏命所致。
此時此刻,孫禮看著顧沉,心中怒火中燒,若不是有一理智尚存,顧忌顧沉背后的靖天司,說不定他就直接人手了。
“孫家主這便忍不住了?”顧沉坐在上首,神冷淡的著孫禮,道:“還有一點孫家主沒有搞清楚,我之前說的話,不是在征求諸位的意見,而是在給諸位下命令,這一點,我希諸位家主要搞清楚。”
此言一出,孫禮更是面鐵青,他怒視顧沉,喝道:“黃口小兒,都沒長齊,居然也敢命令我們,你真以為你仗著靖天司,便可以在寧城為非作歹,為所為了麼?!”
顧沉似笑非笑,眼神玩味的看著孫禮,道:“不錯,我就是仗著靖天司,你又能如何?”
“你!”
孫禮頓時氣急,他本就是個暴躁脾氣,現在更是被顧沉氣的渾抖,他瞪著顧沉,目眥裂,道:“顧沉,你如此不講證據,說搜查全城便要我們陪著你搜查全城,簡直就是胡鬧,你目無王法,不按規矩辦事,無視大夏的法紀法規,你等著,我一定要去天都告你!”
這最后一句話,孫禮完全是怒吼著說出來的。
這時,顧沉緩緩起,他目漸漸變的鋒利,整個人就像是一把出了鞘的利劍般,渾上下鋒芒畢,道:“王法?規矩?我再說一遍,在這里,我的話,就是證據,我的規矩,就是規矩!”
“你——”孫禮怒吼,幾乎被氣到炸。
“顧沉,黃口小兒,你欺人太甚!”孫長治亦是怒不可遏,站在那里,指著顧沉鼻子喝罵。
“欺人太甚?”顧沉面無表,道:“也罷,今日,我便讓你漲漲見識,看看更過分的!”
話音一落,只聽嗖的一聲,上首的顧沉化作一道殘影,速度極快,一個閃便來到了孫長治的近前,渾厚的息涌,一掌直接拍在了孫長治的口上。
“噗!”
孫長治本反應不過來,被顧沉一掌拍中,他里頓時噴出一大口的鮮,整個人直接跟個破布袋子似的橫飛了出去,撞到了墻上后,子緩緩了下來,倒在地上,生死不知。
這一切都發生在電火石之間,局勢變化的太快了,莫說是孫長治了,全場沒有人反應的過來。
誰也未曾想到,顧沉居然會直接手,一掌就拍飛了孫長治,此刻所有人的腦子都于一個發懵的狀態,都呆愣住了。
“長治!”
最先反應過來的自然是孫禮,瞧見自己的兒子七竅流,躺在地上生死不知,孫禮頓時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