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診司大堂。
王安道與鐵棠一左一右,分立而坐,旁邊有一白丁躬著軀給兩人備茶。
得知了十三尸的死亡時間,鐵棠也并沒有離去。
死者的份還沒搞清,線索還是不多,他在等候手下的消息。
“鐵頭,不是我說你,你也別一心思悶在案子上,還是要多點時間出來修煉修煉。
案子是破不完的,你如今雖是總捕頭,倘若不提升修為,職也就到這了。
想要做到郡捕的位置......不巫覡境是不可能的。”
朝廷對于擔任各項職位,并沒有明確的修為要求。
不過誰都知道,一個境在這武力通天的世界,職再高也有限。
如果不是那位總郡捕破格提升,總捕頭的位置哪里得到鐵棠?
類似的勸誡話語王安道已經說過很多次了。
他來到運城已有五載,與鐵棠二人年紀相仿,趣味相投,很快為了好友。
期間不知勸了多次,讓鐵棠多加修煉。
只不過鐵棠的前并沒有聽從,反而一門心思撲在破案上面,疏忽了自修煉。
若非如此,他也不會被清水郡的總郡捕直接越級提升。
但也因此,前在一月之前的謀殺當中,不幸殞命。
孰錯孰對,現在看來似乎有了結果。
鐵棠深以為然的點了點頭,看向旁這位好友。
“老王,你的修為.....到了何種境界?”
“不久前,僥幸突破到了換大圓滿。”
“什麼?”鐵棠大驚。
似是怕他不信,王安道站起來,雙輕輕一抖,隆起的筋如同波浪一般滾,隔著寬大的服都看得一清二楚。
與此同時,僻靜的大堂如同掀起了海嘯。
嘩啦啦,嘩啦啦!
一海之聲不絕于耳,好似江河匯聚,龍騰大海。
這僅僅只是王安道鼓周氣的聲音。
淡淡的腥味順著鐵棠鼻尖鉆,他覺周突然火熱起來,眼前這位好友如同一座熔爐,正在散發無匹熱量。
其芒不顯,里蘊含的威能卻如大日巡天,不可直視。
“如何?”
“我已替換周九九的舊,只待貫通腦后兩天沖,便可徹底褪去凡胎,復返先天真。”
“厲...害!”鐵棠起后退幾步,躲避好友威勢,認真吐出二個字。
兩人年紀相仿,王安道今年二十一歲,鐵棠二十歲,可修為實力卻差距非常大。
要說鐵棠沒有一點羨慕,那是假的。
“哈哈,我這算什麼,境只是修煉的第一步。
只有邁巫覡境,才算是真正踏武道之路。”王安道收起氣勢,重新坐了下來。
鐵棠上前了好友臂膀,只覺與自己相差無幾,并不能看出什麼,不問道:“易筋、洗髓我能理解,可這換境,有什麼說法嗎?”
一旁的白丁聽到這里,不自覺豎起耳朵,繃,顯然也想知道。
瞥了一眼,王安道沒有在意,徐徐給鐵棠解釋。
“聽我父親所說,我們人族在胎兒之際,還是先天狀態。
甫一降誕,便會被世俗的濁氣侵襲,慢慢變凡胎之軀。
而修煉武道,便能開發境,重新回到先天狀態。
五大境!
煉皮、鍛骨、易筋,你應當有所了解,我就不贅述了。
當武道煉骨髓,人便會產生新的生機,改善。
等你煉到了洗髓圓滿,便會滋生新。
新舊替之際,實力難免會下幾分,這時候便要刺激周竅,開發寶藏。
據個人功法不同,刺激的竅數量也不盡相同,但最后一步都是一致的。
只要氣貫通兩天沖,便能褪去凡胎,復返先天真。”
鐵棠大概聽懂了七八,其實前面的煉皮、鍛骨、易筋三境他也有些模糊,完全靠得是前對武道的理解。
不過此時不好問出口,畢竟名義上.....‘自己’也是修煉了好幾年,不可能什麼都不懂。
“那什麼是先天真?”
王安道抬起頭顱,向遠方,有些羨慕道:“所謂先天真,便是先天巫,據個人質不同,有種種神威顯現。
得見先天,便能修巫。
屆時便可接巫道真種的傳承,完天授稟賦。
那時。
你便踏了巫覡境第一境——天授境!”
鐵棠借助前記憶,快速理解王安道所說,等他聽到了天授稟賦四字,終于忍不住開口。
“聽說天授稟賦可以激發每個巫覡的潛能,使其獲得一個天賦,此事是否為真?”
“當然!”王安道回答的斬釘截鐵。
“巫覡境第一個境界,便是天授。
所謂天授,便是天道授予的賜福。
每位天授境,都可以依靠巫道真種的力量,獲得一個品級不一的天賦,使得實力大幅增加。”
“天賦還有品級?”這是鐵棠所不知道的。
王安道笑笑,看著他說道:“鐵頭,你現在還是鍛骨境,不要好高騖遠。
等我修巫覡,接武道真種之日,會請你來觀。
對了,你如今是何修為?這段時間可曾懈怠了?”
“不過鍛骨圓滿,難王兄法眼。”
“是嘛,鍛骨境就該好好.....
咦?
你已經鍛骨圓滿了?
一月之前你還是鍛骨小,如今已經圓滿,看來這段時間沒下功夫。
不會是被那幾個賊刺激到了吧?”
原本只是個玩笑,可王安道不知,他的確說中了。
鐵棠無奈地搖了搖頭:“如今我卻是陷了難,我修煉的莽牛五相圖,只有煉皮、鍛骨二相。
剩下三相一直四打探,卻沒有多消息,林教頭勸我改修他法,老王你怎麼看?”
王安道微微一笑,起離開了座椅,往堂走去。
頃。
他手上拿著一卷圖錄走了過來。
“我本打算突破至巫覡境之后,找個時間好好鞭撻你一頓,哪知你自己突然開了竅。
拿去。
這是我托我父親那邊,找來的三、四相圖。
不過第五相——吞吐日月相,卻是沒有找到,江湖上似乎已經絕了跡。
我會讓人繼續搜尋,你別擔心。
實在不行。
等你到了洗髓大圓滿,跟我去見我父親,轉修我的家傳功法。
區區換境的功法,想來他應當不會介意外傳。”
“王兄....”鐵棠站起來,有些。
他剛來到這方世界就被人追殺,事后看誰都覺得要害自己。
哪怕是王安道這位記憶中的好友,他也一直避免過多打道。
時至今日。
鐵棠方才在這方世界到了一溫暖,那名為友的,重新出現在他心頭。
“大丈夫作何小兒姿態?”
“我還等著鐵頭你邁巫覡境,重新與我一較高下。”
五年前第一次見面,兩人是以武初識。
彼時剛剛踏煉皮境的王安道,卻被鐵棠這個武道門外漢打敗,讓他大大挫。
此后二人沒切磋,王安道一直輸多贏。
直到修為差距漸漸拉開,如今二人已有許久未曾同臺較藝了。
鐵棠上前,一拳打在王安道膛。
“一定,到時我必勝你!”
王安道還了一拳:“那要比過才知道。”
拿過兩卷莽牛五相圖,鐵棠就地鋪開。
其中一副是十二經筋相,另一副是髓化銀河相。
“莽牛五相圖,算得上一門半失傳的功法,在人間幾乎都沒有多流傳,也不知你小子從哪搞來的前面兩相。
這門功法最為厲害的地方——
便是其第一相:【丹漆兕皮】
牛皮之堅韌,世之罕有,而莽牛皮更是堪比古之神夔牛。
丹漆兕皮相煉出來的皮,極為堅韌,而且氣力充沛,如同老牛犁地,后勁十足。
以此法來修煉武道第一境的煉皮境,可謂相得映彰。”
鐵棠想起自己在煉皮境暴揍王安道的樣子,深以為然。
但王安道接下來的話語,卻是讓他有些不適。
“丹漆兕皮相算得上世間第一流的煉皮功法,可剩下四相.....卻是馬馬虎虎,勉強算得上二流。
其中鍛骨境的胎換骨相、易筋境的十二經筋相、洗髓境的髓化銀河相,都沒有十分出彩的表現。
倒是第五相——吞吐日月相,在人間流傳極,威能不被世人所知。
想來....也厲害不到哪里去。
畢竟這世間強大的功法、武學數不勝數,莽牛五相圖若真有通天之威,也不至于到了半失傳的地步。”
聽到自己修煉的功法并非第一流,任誰都有些低落,鐵棠也不例外。
不過他很快打起神,問了一個他早就想知道的問題。
“老王,那這世間.....有沒有最頂級的境武學?舍我其誰那種。”
王安道明顯一愣,隨后仿佛是要說服自己一般,喃喃自語。
“武道高深莫測,天下英驕何其之多?
誰也不敢說自己開創的功法冠絕古今未來。
倘若當今天下真有這種境絕頂武學......
那唯有人皇才有可能開創出來!
可惜世間沒有。
至我沒聽過,更沒見過——人皇開創的境功法。”
“沒有?”鐵棠顯然是有些意外的.
他一直認為,這方世界武道如此昌盛,自然會有穎而出者。
功法也是同樣的道理,煉得人多了,總會有一兩門武學為至高,為經典。
“如果沒有的話......能不能由我開創出來?”鐵棠被自己的想法嚇了一跳。
仔細想想....似乎也并非沒有一點可能。
畢竟。
他是有面板的人!
突然。
在這一瞬間,鐵棠腦海藍暴,一道道流如同彗星劃過,留下絢爛芒。
砰!
鐵棠一屁坐倒在地,臉略顯痛苦。
“鐵頭?”
數息過后,一切如常。
坐落在地的鐵棠,臉上顯現不可思議之。
以及。
淡淡的愉悅!
他意識沉浸面板,在一系列屬下面,多了一行小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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