氣甲——
顧名思義,便是將胎息化為甲兵來護的一門守道。
凝神以為息,凝氣以為神,調鼻息綿綿,多出,定心而默然,外靜澄,一念規中,然後止心於臍下,始行收氣,乃曰致神還為虛,凝神化炁。
這門道倒無什麼難。
畢竟只是門下乘道,再難又能難到哪去?
只要捨得靜下心來,肯耗苦功,便是再愚鈍的天資,也能略有所得。
「!」
陳珩法決又一變,他周那層淡淡氣流頓時更加喧囂,鏗鏘縈繞,在虛空中便響起金鐵鳴,迸發出點點星火。
「來,讓我看看你的如何。」
陳珩將雷火霹靂元珠從袖袍取出,空一擲,心念一轉之下,便有一把火焰猛烈燒來。
這火非比尋常,只是剛一生出,就將空氣都灼得扭曲搖晃,聲勢頗為駭人。
但當它正要將陳珩卷進去時,氣甲顯化的那圈無形氣流只上前一迎,登時便將火焰團團阻住,丁點不泄。
而近在咫尺的陳珩也不到那高溫,這倒是神妙。
之後,陳珩又從元珠中取下一道紅白雷霆劈落,這次氣甲震的更厲害,但還是擋了下來。
吐火、發雷……
這些皆是雷火霹靂元珠的功用。
但這枚中品符真正的殺招,還是將火雷纏,裹在珠子上,一氣將它打出去!
這元珠材質本就是以銀澆灌砂鑄,堅固非常,又得火雷之助,一旦發出,便是一堵城牆擋在前頭,也要被炸得震塌!
只是這一手段頗耗胎息,以陳珩如今修為,像這樣發出一記,就要筋疲力,再無攻伐之能了。
六天鬼幡和五佩也就罷。
也不知煬山道人是有過什麼潑天大運,居然還得了雷火霹靂元珠在手。
此人家之豪富,莫說和尋常練炁散修相比,便是小甘山玄真派,也鮮有弟子能比得過他。
「還有他那門外練的道,真是可惜了……」
陳珩嘆了口氣。
他又盤坐調息了片刻,待得神稍一振后,便將空中元珠化了一道束,直朝頂門砸落。
砰!
火雷齊放,華大作,這一次卻沒有意外了,氣甲只阻了半息不到的功夫,就變得支離破碎,「咔嚓」一聲裂開。
陳珩軀殼被這一砸,登時前凹陷,然後整個上都被雷火碎,紛飛。
片刻后,原地又顯化出一新。
「中品符果然不凡,小境界的氣甲擋它不住,也是理之中。」
陳珩淡淡一笑,將雷火霹靂元珠收回袖中。
小的氣甲功用不強。
那中、大境界的氣甲呢?
這類下乘道鮮有人會將它們修至大境界。
一來,它們品佚不高,畢竟有限;二來,便是耗時太長了,若是因此而荒廢修行,那便是本末倒置了,了笑談。
但陳珩卻無虞此煩惱。
左右現在又沒什麼其他道可供他選擇,更有「現世一天,法界十日」的規則所在,時間對他來說,從不是困擾。
陳珩閉上雙目,又再次凝神定。
一層層氣流洋溢,縈繞著他的周不斷盪卷,其中有燦芒點滴,回聲久久。
時間便這樣一日日流逝,眼看著法界中已過了二十日,外界已過了兩天。
這時候,陳珩長長吐出了一口濁氣,將周的無數氣流悉數散去。
「了!」
他大笑一聲,起一指,讓「訶勝定」將自己一照。
……
【訶勝定】
【名姓】:陳珩。
【功法】:陳族藝(大)、氣甲(中)、小赤龍劍經(中)、青囊葯經(小)、甲(門)、極大遁(——)。
【法寶】:雷火霹靂元珠(中品符)、乾坤袋(下品符)。
【道行】:胎息。
……
「可惜了,那『極大遁』需要干銀星礦為引,才能開始修行。像這種異材,我都是第一次聽聞,如何尋得到?」
收回視線,陳珩不免憾。
若能在去地淵之前修這門遁,那他能活下了幾率,便又可添上幾了……
此行闌粱城,得到了《神屋樞華道君說太始元真經》這門練炁,不可謂不僥倖。
但之後開闢紫府,凝結金丹的法門,卻又了陳珩的疑難。
胎息、練炁、築基、紫府、玄、金丹——
玄真派的《三炁照神》雖能一直修行到紫府,但這經書卻不甚高明,只是尋常。
陳珩可不敢賭自己是否有熙真人那般的好運道——下階真炁道基、下等紫府異象、末等先天金汞,最後卻還是逆反果,一舉證得了元神返虛。
若是可行的話。
他想走的道,還是一步步將基打至極固牢,最後水到渠,功行滿圓。
「如何拜大派謀求經典,還有,這的父親……細細一想,倒都是麻煩。」
陳珩也不再逗留。
他將意識通金蟬,便瞬間從一真法界離出去,回歸了外界。
……
團上。
陳珩在服下一枚小白丹后,將寒斗真炁一,便緩緩起。
他掰機括,將府的巨石移開。
在府不遠,就有一方烏漆木的餐盤,餐盤邊上還蜷著一隻腦袋帶包的蠢狐貍,正在那自顧自玩著自己的尾,極為投。
聽到腳步聲,那小狐貍噌得一聲蹦起,圍在陳珩腳邊嚶嚶大,似在不爽他為什麼這麼遲才出來,讓自己等了這麼久。
「塗山寧寧,又是你來給我送飯嗎?」
陳珩瞥了眼頭頂的大包,認出這隻便是那日用頭叩門,然後逃跑時又找不到家的蠢狐貍,淡淡道:
「看來你傷得倒是夠重,頭頂淤青還是未消。」
小狐貍聞言然大怒。
弓起背就想給他一口,只是又不敢,在原地急得用爪子瘋狂刨土。
「下回不用等了,放著便是。」
陳珩從餐盤取下一顆葡萄放在面前,也不再看,便又回了府。
「嚶嚶~」
小狐貍剛開始還故作不屑偏開腦袋,尾一甩一甩。
可等到巨石重新堵上后,就迫不及待張,將那顆葡萄囫圇吞了進去。
「嚶嚶,嚶嚶~」
滿意瞇起了眼睛。
……
……
兩日後。
煬山神域。
一片偌大空地里。
塗山葛正拿著柄法劍左支右絀,被陳珩手中的那桃枝殺得汗流浹背,臉慘白,
「輸了輸了!」
他突然扔下法劍,大一聲:「老爺,你快收手罷,這回算你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