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里這邊環境好，大學也多，你如果能考上這邊，將來分配工作也容易一些。”

隨著于樹海的訴說，宋蟬的眼睛瞬時一亮，但很快就垮了下去，愁眉苦臉道，“我也想啊，可京里的大學多難考啊……”

于樹海笑道，“我看了下你的績，你基礎還是不錯的，只要高中三年把握好大方向，我再多給你寄些輔導書，你多做做不同類別的題型，想考這邊并不困難。”

“真的？”宋蟬小臉一下子就亮了，驚喜道，“于大哥，你是說，你，你以后還會給我做輔導？”

“嗯。”于樹海淡淡道。

宋蟬高興的簡直說不出話來了，心里對于樹海充滿了激。

以前在村里時，沒怎麼和于樹海相過，和他并不太，不知道他格這麼好，還熱心！

之后，于樹海照例給講高一的習題，他語聲溫和，講解細致，宋蟬很容易就能聽懂。

直到在咖啡吧學習了兩個多小時，兩人才出來。

宋蟬背好書包，正要和于樹海道別，就見他猶豫了一下，問起了宋瑤的近況。

上次他就聽說宋瑤懷孕了，胎相不太穩，他一直有些擔心。

宋蟬笑道，“這兩天沒事了，我姐夫這兩天在家什麼都不讓干，就讓好好躺著養胎，還給買了很多補品，你就放心吧！”

于樹海聽到陸長空對宋瑤不錯，笑了笑，然而眼睛里顯而易見的帶了一失落。

宋蟬看的分明，忍不住有些好奇。

記得以前于樹海并沒有看上姐姐，是宋瑤以前百般糾纏他，他對宋瑤則唯恐避之不及。

后來是什麼時候他轉了心思，還直到現在都念念不忘？

心里這樣想著，沒忍住就問了出來。

于樹海一怔，并沒有介意的魯莽，邊翹起一笑意道，“那個時候是我誤會了你姐，其實的心腸很善良，那年我還住在山腳那牛棚，有一次我壞了，半夜跑到野菜地里找吃的，不小心嚇到一個姑娘，那姑娘慌張的跑了，沒想第二天，在我屋門前就放了個小籃子，里面有一些餅……

先開始我還以為是孫巧蘭，很激，后來問，說沒有這回事，而裝餅的個籃子上系了塊布巾，有嬸子認出是你家的，所以我才知道，那餅是你姐送的……”

隨著于樹海的訴說，宋蟬的臉越來越古怪，口道，“那個籃子是不是這麼大，提手是麻花式樣，上頭系了塊藍底白花的布巾？”

于樹海一怔，“是啊，你也知道這事？”

宋蟬沒忍住天翻了個白眼，好笑道，“那哪是我姐送的呀，那是我送的！那天晚上是不是剛下過雨？我媽說剛下過雨的野菜最了，讓我和三狗上后山地里摘野菜，怕早起村里摘的人多了，我們才半夜黑過去。

沒想突然就有個東西沖進了地里，我們還以為是野，嚇的我跟三狗拔就跑，把籃子也落那兒了，后來我回去撿籃子，才看到那哪是野啊，是一個人瘋了，居然跑到地里摘蒼耳吃！”

宋蟬說到這里，抬頭看了于樹海一眼。

對于樹海來說，這件事早就過去了，他也不覺得難堪，只是有些意外。

宋蟬反而有些不好意思了，慢吞吞道，“村里人都知道蒼耳是有毒的，我，我看你是壞了，怕你被毒死，第二天才給你送了兩張雜糧餅……”

其實這件事宋蟬印象還深的，之所以可憐于樹海，第二天還把家里的糧食給他，是因為那天晚上，那個人跟野一樣狼吞虎咽吃草籽和蒼耳的樣子深深震撼了。

村里人家雖說日子也不寬裕，但也很肚子，那年月下，這人瘦如竹竿的背影把才剛十四歲的小姑娘嚇到了，出于一說不清楚的憐憫，才從家里拿了幾個餅子給他。

“是……這樣的？”

于樹海有些恍惚，當年他一直在尋找那個善心的姑娘，先開始誤以為是孫巧蘭，所以才沒有反對的接近，兩人還差點訂了婚。

后來他以為是宋蟬，沒想真相竟是這樣的，竟然是面前這個高還不足他肩頭的小姑娘給的。

“嗯，反正這事也早就過去了，于大哥你不用放在心上！”

宋蟬說完，道，“于大哥，我走了，你記得給我寫信啊！”

抬手沖他揮了揮，下，猶帶著稚氣的小姑娘的笑臉是那麼燦爛。

于樹海也沖揮揮手，直到目送上了公車，腳下也沒挪一步。

他只覺得心里說不出的悵然，也許對宋蟬來說只是件微不足道舉手之勞的小事，可卻是他最絕無力的那一晚唯一的一簇星。

他珍藏在心中這麼久，沒想到卻是一場誤會！

不過這樣也好，這說明他和宋瑤在一開始就沒有緣分！

于樹海站了良久，直到枝頭的一片葉子晃晃悠悠的落到他肩上，他才一步步離開。

宋瑤可不知道這個曲，等宋蟬回來后，給收拾好行裝，第二天，宋蟬和宋春生就坐火車回了懷安。

又在京里待了半個多月，宋瑤的胎徹底穩當了，兩人也打算回鄉下。

鄉下的事太多了，醬菜坊開業在即，宋瑤得回去主持大局，汽修廠那邊蘇樺也打了好幾次電話催促。

陸長空提前定好兩張臥鋪票，頭一天和陸建庭蘇文華都打過招呼，準備第二天就踏上回家的火車。

第二天是陸長遠送他們去火車站的，陸長空看到弟弟神憔悴，一個月的時間就消瘦了不，問道，“最近怎麼樣了？蘇婭楠還好嗎？”

陸長遠沉默了一瞬，搖搖頭道，“還是老樣子，整天哭。”

蘇婭楠早已經出院回家休養了，只是沒回陸家，陳雪執意把接回蘇家照顧。

陸建庭因為這事跟舒曼鬧起了冷戰，干脆住在軍區不回來，每天陸長遠回家就被他媽絮絮念，讓他盡快把蘇婭楠接回來，搞得他煩不勝煩。

陸長空看著以前開朗的弟弟變這個樣子，沒忍住問，“你打算怎麼辦？就一直這樣下去嗎？”

陸長遠猶豫了一瞬，抬頭道，“哥，我想離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