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面轉個彎就到了。」裴雲指向前方道。

蕭翊「嗯」了一聲。

裴雲邊走邊問：「你也是今日到次北關的嗎？」

蕭翊回答：「對。」

「不是說樓善國嗎？怎麼今日就過來了？」而且石源說蕭翊要過一段時間才能到,裴雲著實沒料到今日就見到蕭翊。

蕭翊道：「已經理的差不多了。」

「那你現在過來，樓善國那邊怎麼辦？」

「姑姑和弟弟理。」怕裴雲不了解，蕭翊介紹道：「姑姑就是樓善國的大長公主,弟弟是同父異母的蕭七皇子,我在大魏時,他們一直為樓善國出力,等著我坐上皇位。」

真是忠心……裴雲心裡慨后，接著問：「聽哥哥說，你是來幫我們的？」

蕭翊道：「也是幫我們自己。」

裴雲問：「怎麼說？」

「這些年來，北羅國四擾他國,佔領他國土地，毫無收斂，今日我們樓善國不出力，他日他們終會踏上我們的土地，所以我們願意助大魏一臂之力。」蕭翊道。

裴雲真心道：「多謝。」

「我們只是輔助。」蕭翊實話道：「主要還是靠你們自己。」

裴雲點頭。

蕭翊倏爾想到今日之戰,便道：「這麼多年北羅國蠻橫慣了，今日他們在次北關這兒吃了虧，定然會尋找時機，來一次大規模的進攻報復。」

裴雲道：「我們就等著他們來進攻報復呢。」

蕭翊笑笑。

二人繼續向前走,裴雲問：「那你什麼時候走？」

蕭翊問：「去哪兒？」

裴雲道：「國不可一日無君啊。」

蕭翊知道裴雲這是問他什麼時候回樓善國,他道：「樓善國可以兩三日無君。」

「兩三日之後呢？」

「我回樓善國一兩日，再過來。」

裴雲帶著蕭翊轉彎，問：「也就是說,會常在這兒？」

蕭翊點頭：「嗯,你離開這裡,我便不在這兒。」

裴雲停下來,看著蕭翊。

蕭翊問：「怎麼了？」

裴雲想了想,問：「這兒到樓善國多久？」

蕭翊稍稍估算了一下，道：「快馬加鞭，五個時辰左右。」

「不算近，也不算遠。」比到大魏京城近多了。

蕭翊點頭。

「到了。」裴雲鬆開蕭翊的袖。

蕭翊看一眼裴雲的手指，目落在面前的三間屋子，問：「那一間是誰住？」

「不知道，好像沒有人住。」裴雲轉而道：「今日多謝你相救。」

蕭翊點頭接。

裴雲朝屋子走：「那早點休息。」

「現下就休息？」蕭翊問。

「已經過了子時。」也就是後半夜了。

蕭翊不捨地點頭，走到屋門前，但是卻沒有推門，而是轉頭看向裴雲。

裴雲知到蕭翊的目，側首看過來。

蕭翊躲閃不及，有些不自在鼻子。

裴雲笑著喊：「蕭翊。」

蕭翊側首問：「怎麼不喊蕭翊哥哥。」

「我高興。」裴雲微微揚起下。

模樣驕傲的很，蕭翊目深了深，著心裡的某種衝，喊道：「裴雲。」

裴雲微愣了一下，問：「你我什麼？」

蕭翊重複：「裴雲。」

裴雲問：「你怎麼不我九皇子？」

蕭翊一字一句道：「我高興。」

好一個現學現賣！

裴雲走到蕭翊跟前，出手。

蕭翊不解地問：「幹什麼？」

「進太學都要束脩，你剛剛學我說話，自然也要束脩。」

蕭翊裳換了，銀錢之類的暫時不在上。

他試著了，居然在這裳中到了一枚銅錢。

他掏出來，放到裴雲的手心，指腹到裴雲的手心，他心尖微微，彷彿細雨之中綠的葉子一般，充滿希，他靜靜凝視著裴雲。

裴雲回著蕭翊。

兩人對視很久。

裴雲故作嫌棄表，道：「蕭翊，你好摳門喲，比我還摳。」

蕭翊低頭笑：「我上沒帶銀子。」

「下次帶了要給我，我的話很值錢的，一句千金。」

蕭翊鄭重道：「好。」

「好了，我要去睡了。」裴雲轉走到自己屋前，推開屋門，走進去，關上屋門。

蕭翊站在原地看著閉的屋門。

一年多沒見，小雲兒長了很多，長高好，更好看，更聰明了，曾經的那份狡黠還在，總是令他無可奈何，又忍不住縱容下去。

他笑了笑，轉走進自己的屋子，想到隔壁就是裴雲，心裡又溢出縷縷的甜里。一牆之隔的裴雲今日太累了，躺到床上就睡著了。

次日一早，天氣晴朗，他洗漱完畢，一打開屋門就看到門口的蕭翊。

「醒了。」蕭翊道。

「嗯，早。」裴雲道。

「一起去吃早飯吧。」

「嗯。」裴雲轉頭問：「你知道在哪兒用早飯嗎？」

「你不知道嗎？」蕭翊反問。

裴雲確實不知道，便道：「還是去看看七姐姐吧。」

蕭翊點頭。

兩個人走進一個院子，看見一人在院子里練劍，定睛一看，可不就是七公主。

「姐姐。」裴雲喚一聲。

七公主聞聲收劍，跑過來：「弟弟。」

「你……」裴雲上下打量七公主。

「我好了！」七公主毫無在意道：「那點小發熱，本不算什麼，不治，我也能很快好的。」

裴雲關切地問：「有沒有什麼不舒服？」

七公主神很好道：「沒有，好得很。」

「子真好！」裴雲誇獎道。

七公主道：「那是。」

「七公主，可以用飯了。」衛衡端著飯菜過來了。

七公主道：「我說了我一會兒去食堂吃，你送來幹什麼。」

衛衡微笑道：「正好我也沒事兒。」

「我要和弟弟一起去食堂吃。」七公主道。

知道七公主心裡是有衛衡的，裴雲便勸道：「衛衡的一片心意，你就接吧。」

「那就端著吃食到食堂，再吃。」七公主道。

衛衡居然接話：「也可以。」

還可以這樣？

裴雲瞬間對七公主和衛衡二人無語。

蕭翊道：「走吧。」

四人朝食堂走的路上，遇到五皇子和八皇子。

裴雲問：「五哥哥，傷勢如何？」

「沒事兒。」五皇子道。

裴雲沒有看到大皇子和裴楓，問：「大哥哥和哥哥呢？」

「大哥哥和六弟弟去修補圍牆和城門，衛將軍練士兵了，楊將軍去整理糧草之類的。」五皇子道。

「六姐姐呢？」七公主道：「早上來看我一眼就走了。」

「一早就去給士兵包紮了。」五皇子道。

裴雲問：「死傷人數統計出來了嗎？」

五皇子嘆息一聲道：「死傷一半。」

裴雲幾人同時沉默，不由得握拳頭。

五皇子道：「還有一些無辜老百姓死傷。」

裴雲道：「我們一會兒去看看。」

幾人點頭：「嗯。」

很快地用完早飯，裴雲幾人一起出了將軍府。

昨夜鳴金收兵時，天已黑了，他們沒有看到什麼，現下晴天白日，大街上燈籠、木盆、菜葉、桌子和雨水未沖乾淨的斑駁跡，狼藉一片，明顯地看出來昨日的慘烈。

除了五皇子和蕭翊見過此等場面之外，裴雲四人心裡到了極大的衝擊。

七公主咬牙切齒道：「這群豬狗不如的東西！」

八皇子悲傷極了。

裴雲穩住緒道：「讓士兵和老百姓收拾，我們幫著六姐姐去救治傷患。」

五皇子幾人答應。

裴雲看向蕭翊。

蕭翊道：「一起。」

幾人一起到將軍府外的一藥鋪，裡面或躺或坐了很多傷的老百姓和士兵。

六公主帶著幾個軍醫正在給人包紮。

裴雲幾人都會一些基礎的包紮，他們立刻上前。

一群人忙個不停。

中午楊將軍來到，看裴雲幾人滿臉愁容，道：「這是我們的一次勝利。」

「勝利？」七公主不解。

「沒錯，十多年前，我們大魏與北羅國戰，全軍覆沒，還丟了鎮北關，中間大大小小衝突，我們都是敗退，這次是我們第一次把北羅軍趕出去。」楊將軍眼中閃爍著希：「雖然犧牲不士兵，但是他們的鮮不是白流的，我們都會為他們討回來的！」

裴雲幾人聽後點頭。

「不要難過，大魏還有更多需要我們保護的人，打起神，有你們這些皇子公主在，士氣大增，我們一定可以為他們報仇！可以拿回鎮北關！」楊將軍聲音有力地說道。

裴雲幾人又激，是，他們還要向前沖。

裴雲道：「我們繼續包紮！」

「好。」楊將軍道：「我現在去給陛下寫信，告訴他們這邊的況，他也會看到希，也可以抗住主和派的力。」

「嗯。」裴雲幾人應。

楊將軍又安裴雲幾人幾句，然後寫信給隆慶帝。

四日後，隆慶帝在慈安宮收到楊將軍的信，喜不自勝。

太后趕問：「如何？如何？」

隆慶帝道：「次北關守住了！」他以為這次次北關也要失去，那麼大魏中原就危險了。

太后急急地問：「雲兒他們、他們——」

隆慶帝激地說道：「他們都沒有事！」

「阿彌陀佛。」太后雙手合十反覆謝上天：「阿彌陀佛，老天保佑，老天保佑！」

隆慶帝仔細和太后說了信上的容。

十一皇子和十二皇子在旁邊認真聽著。

隆慶帝道：「朕現在就給他們回信。」

十一皇子道：「父皇，我也要給九哥哥回信。」

「那你快點寫，過時不候。」隆慶帝道。

十一皇子看向太后道：「皇祖母，我要用九哥哥的書房。」

太后疼裴雲，在慈安宮給裴雲整出單獨的書房、休息室等等地方，裴雲也帶十一和十二在這裡的書房讀書寫字過，便道：「去吧。」

十一皇子趕跑向裴雲的書房。

十二皇子跟著後面：「十一哥，等等我，等等我鴨。」

沒一會兒，兩個小胖子趴到書案前。

十一皇子手持筆，先把書信格式寫出來，然後邊寫邊念：「九哥哥，我是小十一，自你離開后，我天天都……」

「都什麼？」十二皇子問。

十一皇子扭頭問：「想你的「想」字怎麼寫？」

十二皇子道：「我介麼小，我腫麼造！我都木有進太學。」

十一皇子撓頭。

十二皇子嫌棄道：「你太學系腫麼上的啊，「想」字都不會寫。」

「不是不會，是想不起來啦！」十一皇子為自己解釋：「我是想不起來，想起來就會了。」

「那你快想啊。」十二皇子催促：「一會兒父皇送信，你沒有寫完，父皇就不帶你的信了。」

「都說了，我想不起來呀。」十一皇子道。

十二皇子盯著紙張道：「想不起來，你奏畫鴨。」

十一皇子轉頭問：「怎麼畫？」

「畫個鈴鐺呀。」十二皇子道。

十一皇子不解地問：「鈴鐺什麼意思。」

十二皇子搖頭晃腦地說道：「鈴鐺響鈴鐺響，奏系「想」的意思鴨。」

十一皇子茅塞頓開，睜大眼睛道：「對呀，十二弟，你真聰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