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回到家，布萊克問，“囡囡呢。”

“我托鄰居幫忙照顧，他們一起出去玩了。”

梁慕晴說話的時候是站在柜前的，拿出一套服，遞給布萊克，“你先去洗個澡吧。”

在警局那麼久，洗個澡人也舒服一些。

“好。”布萊克接過遞過來的服，看向的眼神仿佛有千言萬語。

然而，卻什麼也說不出來。

似乎看出他有話要說，梁慕晴扯了扯角，牽扯出一個尚且算是輕松的笑容，“先去洗澡吧，有什麼話等會再說。”

“嗯。”布萊克點點頭，轉進了浴室。

梁慕晴看著浴室關上的門半晌，轉去了廚房。

等布萊克洗完澡下來的時候，已經做好了一大桌菜。

布萊克愣住了。

梁慕晴會做飯這點，他是前兩天才知道的，當時做了心便當送去公司。

只可惜他飯還沒吃完，就被警察帶走了。

這是梁慕晴第二次給他做飯。

布萊克愣愣地看著，當時在辦公室，知道梁慕晴親自給他做飯的時候，他是高興的，而現在……

“站在那里做什麼？過來吃飯。”梁慕晴說道。

布萊克心沉重地走過去，也許是預到什麼，他全程都很沉默。

梁慕晴心事重重，也沒有說話，這是他們吃過最沉默的一頓飯。

吃完飯后，布萊克正要去洗碗，卻被梁慕晴阻止了。

“布萊克。”了一聲，隨后沉默下來。

“怎麼了？”

“我有話跟你說。”

似乎預到了想說什麼，布萊克手指無意識地蜷一下，隨后拿起碗，“等我洗完碗再說可以嗎。”

就讓他最后為洗一次碗吧。

梁慕晴點點頭，不敢看布萊克的眼睛。

廚房里傳來水龍頭淅淅瀝瀝的聲音，偶爾夾雜著碗筷撞的聲響，到都充滿了生活的氣息。

的心卻無比沉重，濃濃的愧疚在心頭縈繞不去，得幾乎不過氣來。

布萊克洗完碗，一個一個干，放進消毒柜，又把廚柜的水漬干凈，做的無比認真，就像他每天起來給做完早餐然后收拾好廚房那樣。

做完這一切后，布萊克這才回到餐桌上，坐下。

梁慕晴依舊保持著剛剛低頭的作，不知道在想什麼。

“你想跟我說什麼。”布萊克問。

梁慕晴頭更低了，“我……我要走了。”

“去哪里。”

“回z國。”

氣氛就這樣沉默下來，抑到幾乎窒息。

梁慕晴始終不敢抬頭，沒臉面對此時的布萊克。

良久，布萊克才地問，“你……你不是a國人嗎，為什麼回z國。”

的資料上，明明寫的是a國人。

“對不起，資料是假的，我其實是z國人。”

布萊克苦笑，他其實早就猜到了，雖然z國和a國都是東方國家，但梁慕晴看起來更像z國人，而且，囡囡的爸爸是z國人。

“你真的慕晴嗎。”

梁慕晴點頭，“是，不過我姓梁，梁慕晴。”

布萊克恍惚了好一會兒，才淡淡地開口，“哦，原來是這樣。”

連名字都是假的啊。

原來，都是假的，包括他們認識的這四年，全都是假的。

布萊克放在桌子底下的手握，鼓起勇氣問，“那你……還會跟我結婚嗎。”

說完，生怕梁慕晴立刻拒絕一樣，趕說道，“我可以跟你回z國的。”

只要愿意，他可以跟去任何地方。

晚頭幾乎埋進桌底，低聲道，“對不起……”

那一刻布萊克的表幾乎要哭出來了。

“沒關系。”他紅著眼眶，失魂落魄地說著，“沒關系的。”

聽著他聲音里的哽咽，梁慕晴愧疚不已，是對不起布萊克。

“其實我早就有預了，你不屬于我。”布萊克喃喃地說著。

表麻木。

所以領證那天他才那麼執著，再三向梁慕晴確認。

因為他心里有個聲音，那是唯一的機會，如果不能領證，那就沒有下次了。

果然啊，不僅人的第六很準，男人的也一樣。

雖然早有準備，但真到了這一刻，心還是很痛很痛。

“你回國……是要跟囡囡的爸爸結婚嗎。”

梁慕晴搖頭，“我不知道。”

“這次我公司出事，還有我被警察帶走，都是他做的吧。”

梁慕晴點頭，“對不起……”

似乎除了對不起，不知道還能說什麼。

布萊克搖頭，“不要說對不起，晴晴，求你不要替他向我說對不起。”

只有一的人才能代替對方說對不起，如果錢揚對他造的傷害，卻由梁慕晴來替他說對不起，那就說明梁慕晴由始至終都把和錢揚當是一起的，從心底里認可自己是錢揚的人。

那他這四年的守護，梁慕晴曾經答應過他的結婚又算什麼呢。

梁慕晴于是不再說話了。

布萊克苦笑一聲，眼里全是晦，“他對你好嗎。”

梁慕晴沉默，錢揚對好嗎。

如果他對好，又怎麼會在異國他鄉，離開整整四年都沒有回國。

他們在一起的時候，總是在討好他，為了他學做飯，為他學做家務，為他學做一切以前不會做的事。

甚至為他種了一個花園的薰草，只是想告訴他，一直在等待他的。

他對好嗎，這幾乎是一個不用思考的問題。

但是又想起錢揚那天給做早餐的樣子。

布萊克眼眶微紅，“以后不要再做飯了，也不要洗碗，更不要做家務，你的手那麼漂亮，不是用來做這些活的。”

他捧在手心里的人，他連刷牙都不會讓自己牙膏裝水的人，如果跟在另一個男人邊卻要持家務，那他得有多心疼啊。

又有多不甘。

“如果……如果他對你不好，你可以回來，我、我會一直等你。”

“布萊克，不要等我了，你是個很好的男人，我不值得。”

布萊克心里針扎般的疼，這是給他發好人卡嗎。

好傷人啊。

“你值得，你本不知道自己有多好。”

梁慕晴搖頭，不好，否則怎麼會付出那麼多努力，都無法融化錢揚的心。

好在現在已經想通了，什麼都不想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