錢揚頭被打偏到一旁，又被梁母推了一把，踉蹌著后退一步，手里的鮮花掉到地上。

梁慕晴忍不住上前一步，意識到自己在做什麼，又停了下來。

囡囡沒見過外婆發脾氣，嚇得趕抱住梁慕晴的，聲音怯怯的，“媽媽。”

梁慕晴把人抱了起來，捂住的眼睛，“別看。”

錢揚眼神慌，“阿姨，我……”

“滾！你給我滾！害死我梁家人還不夠嗎，你還敢跑到這里來，是不是想讓他們死了都不得安生！”

錢揚臉一白，低下頭去，“對不起……”

當初的事，他無法辯駁。

雖然梁家人不是他害死的，卻因他而起，梁家五條人命，他這輩子都還不清。

梁母聲淚俱下，指著前方，“你走！馬上走！”

道歉頂個屁用！

道歉就能當作什麼事都沒有發生嗎，道歉丈夫就能活過來嗎，道歉兒子兒媳就能活過來嗎，道歉就能把的孫子還給嗎！

梁母越想越激，突然捂住口倒了下去。

“媽！”梁慕晴嚇到了，神是前所未有的慌張。

似乎又回到了媽媽被推進急救室時的慌的恐懼。

“阿姨，阿姨。”錢揚了兩聲沒反應，趕把人抱起來，送去醫院。

手室外的長椅上，梁慕晴抱著囡囡，焦急地盯著手室的門，眼里布滿了。

沉重抑的氣氛，就連囡囡一個三歲小孩都覺到了，安安靜靜地窩在懷里，不哭不鬧。

錢揚靠墻站著，眉目低垂，一言不發。

誰也沒想到會發生這樣的事。

良久，囡囡小聲問道，“媽媽，外婆怎麼了？”

梁慕晴眼眶紅紅的，原本就繃到了極致的神經，被這樣一問，差點落淚。

將囡囡抱在懷里，親吻著的額頭和頭發，“外婆沒事，會沒事的。”

也不知道這話是在告訴囡囡，還是在告訴自己。

錢揚抬起頭，“晴晴，抱歉，我沒想到會這樣。”

他只是太想了，想去看看而已，順便去拜祭一下梁家人。

同時也想親自給梁母道個歉。

沒想到梁母會是這麼大的反應。

梁慕晴幾乎是用一種怨毒的眼神看著錢揚，“你滿意了嗎！”

“對不起……”

“我不需要你的道歉，收起你的假惺惺，錢揚，如果我媽有什麼意外，我絕對不會放過你！”

錢揚臉一白，拳頭握得死。

梁慕晴別過臉去，抹了抹眼角的淚。

囡囡趕抱住的脖子，“媽媽，媽媽不哭。”

“丑叔叔欺負媽媽，丑叔叔壞壞。”

小孩子的話總是那麼天真又直白，聽得錢揚心里很不是滋味。

他在囡囡面前蹲了下來，輕輕握住囡囡的手，“囡囡乖，叔叔沒有欺負媽媽。”

囡囡趕把手回去，淚眼汪汪，“丑叔叔欺負媽媽，欺負外婆，害外婆痛痛，討厭丑叔叔。”

錢揚心臟一陣疼痛，“對不起，叔叔不是故意的。”

梁慕晴一把將囡囡抱到后，先是惡狠狠地瞪著錢揚，隨后就變了一種無可奈何后的疲憊不堪。

“錢揚算我求你了行嗎，放過我們吧，我梁家已經被你害這樣了，你還想怎樣！我媽心臟不好，醫生說不能刺激，你能不能發發善心，給我媽一條活路，不要再出現在我們面前，不要再打擾我們的生活。”

“我沒有對不起你的地方，也沒有欠你什麼，你能不能放過我！”

錢揚覺自己的心臟已經痛到不是自己的了。

他也想放過，可是誰來放過他啊。

他已經把自己困在了一個名梁慕晴的牢籠里，逃不掉掙不開。

幾乎是慌地抓住梁慕晴的手，“對不起，我真的沒想到事會變這樣，我……”

“是，你沒想到，所以你覺得自己很冤枉很無辜是嗎，就像當年梁家的慘劇，你也是沒想到，你也不想的，你不知道夏語璇會背著你對付梁家，這一切你都不知，所以你也覺得自己特無辜特委屈是嗎！”

“我……”錢揚啞口無言。

四年前的事，他無辜，卻又不無辜。

但他當時真的不知，把所有的錯都怪在他上，直接給他判死刑，這對他不公平。

梁慕晴卻激起來，“錢揚，你真的無辜嗎，你有沒有想過，當初如果不是你朝三暮四拖泥帶水，沒有和夏語璇劃清界線，沒有給模棱兩可的希，不會覺得和你還有可能，不會認為我是的絆腳石，就不會對我梁家手！是你的縱容和優寡斷給了可以爭取的錯覺和底氣！現在還覺得你無辜嗎！”

既然已經有朋友了，應該應該和所有異保持距離，尤其是對他非分之想的異，難道這不是原則問題嗎。

錢揚當時就不應該去酒吧接夏語璇，他自己中招能怪誰？

如果錢揚一開始就和夏語璇保持距離，如果他從來沒有給夏語璇希，夏語璇又怎麼會抱有那些不切實際的幻想，梁家的悲劇又怎麼會發生！

看看陸寒川和晚，雖然兩人分分合合那麼多次，但是陸寒川的態度一直很明確，他只要晚，這點從來沒有變過。

可錢揚呢！

他從來沒有給過一個肯定的態度！

甚至不知道他有沒有喜歡過，他答應和訂婚，究竟是因為那一晚的責任，還是因為喜歡。

連這個當事人都不清楚他心里在想什麼，更何況是夏語璇，而這一切，難道不是因為他的態度不明引起的嗎！

梁慕晴眼淚直流，本控制不住。

是，當初是用那種下三濫手段給錢揚下藥，他和在一起是犯賤，強求一個不的男人是活該，這一切都是自作自！

已經到教訓了，爸爸死了，哥哥嫂子全死了，梁家公司也賣了，為自己當初犯下的錯付出了慘痛的代價還不夠嗎！

現在只想離錢揚遠遠的，為什麼不能放過！

梁慕晴泣不聲，錢揚慌了。

的話讓他無地自容，不知道該如何面對梁慕晴。

說的都是事實，他也知道自己欠太多，多到這輩子都還不清。

可是，他真的放下了手。

沒有，活著還有什麼意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