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頭哀嚎不止，三十幾條人命，一個不留。

馮茍派了重兵把守承乾宮，宮只留下幾個宮太監伺候。

那些個新封的娘娘們聽說君上病了要來探，沒一個能進來的。

就算那兩個懷孕的也不例外。

如此，又過了半個月。

外人沒有誰知道君上的況，只是這半個月以來君上都沒有再上早朝，只讓王公公每日來傳話，國事都由諸卿們商量著決定。

他們決定不了的，再由王公公帶話回去，等君上批了折子再決定。

他們都知道他病了，病了什麼樣子，便沒有人知道。

如此下去，外頭議論紛紛，都在討論君上是不是出什麼事了？

今日早朝后，大家便將李夜璟攔下來。

“楚王殿下，君上那邊到底是什麼況。”

李夜璟如實回答，“說是病了，拒絕任何人探。”

“什麼？殿下，連您也……您也不給看？”

“嗯，不是本王，六皇子，八皇子，都不得見。”

這時六皇子走來，“何止是我們，連父皇新封的兩位人都不得見。”

八皇子憂心忡忡的說：“三哥，六哥，你們說父皇會不會出事了呀？我母妃去看了，現在承乾宮里全由王公公與馮將軍把持著，不放任何人進去。”

六皇子又道：“馮將軍把持著宮軍，又是羽林軍統領，他會不會……？”

這話點到為止，卻是將幾個打聽況的大臣嚇出一冷汗。

“這……不會吧？”

另一位大臣說：“說是病了，可是病得連親兒子都不能見，他最喜歡的楚王殿下都不給見，這正常嗎？”

這些都是朝廷里的老臣，從小看著李夜璟長大的，君上有多心疼他，大家看在眼里。

要說不讓太多的人打擾他養病，也是能理解的，可是連楚王都不給見，那就不正常了。

眾人憂心忡忡，向李夜璟看過來，“楚王殿下不如再去求見一番，若是還是不給見，那您可就得……”

“住口。”

原因李夜璟當然知道，婉兮才跟他說過了，父皇已經到了最后的時刻，大概神志已經不正常了。

他對他的寵都是假的，這就是為什麼臨了不讓自己去探視，只是外人不知道而已。

他這麼做，就是在防著自己。

“父皇的決定豈容爾等質疑？馮茍為衛軍統領多年，對父皇忠心耿耿，他攔著不讓人進承乾殿，必然是父皇的決定。”

“這……”

“爾等不用再說了，為臣子，自當聽從軍令。”

說完李夜璟大步離開。

留下一眾大臣干著急。

“兩位皇子，不如你們……”

“咳咳，大家做好自己分之事即可。”

這兩人佛系得很，反正無論父皇什麼樣的安排他們都接。

讓他們當閑散王爺也好，如父皇先前所言，讓他們去封地做王也罷都可以。他們有自知之明，反正沒有繼位的野心。

李夜璟回到家里心煩躁，從他進屋的那一刻，葉婉兮就看出來了。

“父皇還是沒上朝？”

“嗯，他可能快不行了，防著我呢。”

葉婉兮淡笑道：“防就防唄，他要不給你，你也不想要。”

“可是他不給我，也不給他們幾個，他想給誰？他到底想干什麼，我不知道，這才是最恐懼的。”

葉婉兮噗呲一聲笑出聲，手展開他凝的眉笑道：“還有你恐懼的事啊？你說你恐懼什麼？他這麼注重脈，終歸要將這皇位傳給你們兄弟間的其中一個。天下又不是件，他還能帶進棺材里不？”

李夜璟點點頭，“你說得也是，他怎麼樣就怎麼樣吧，大不了我這楚王不干了，我跟你去江南釣魚去。”

“切，你想得，你還不知道你呀，你想過上釣魚的散閑日子，怎麼著也得東池國安定下來后。”

“唉！”李夜璟嘆了口氣，“你說得是啊。”

“只是，他這麼弄得，現在朝堂上大家議論紛紛，惶恐不安，將力都給到我了。”

“這說明你在朝臣的心目中，已經了無冕之王。”

李夜璟淡笑不語。

君上一直不讓任何人探視，李夜璟等人數次求見都被拒絕，可偏偏在今日，李夜璟突然收到消息，說是君上宣他進宮。

李夜璟驚訝萬分，“他突然讓我進宮？”

不知道君上葫蘆里賣什麼藥。

“那就快去吧，看看什麼況。”

李夜璟點了點頭，換了件服急忙進宮。

進宮之后，才知君上并非只了他一人，而是老六老八都上了。

“三哥，你也來了。”

“嗯，他們怎麼說？”

“咱們在這里等你呢。”

里頭王公公出來，見著他們三個都到齊了，才請他們一同進去。

屋，全是一難聞的藥味。

窗戶門都關得的，大白天的點著燈照明。

君上又一直需要用藥，能不堆積滿難聞的藥味嘛。

“兒臣參見父皇。”

“都平吧，過來一些。”君上有氣無力的樣子，向他們招了招手。

三人不明所以，一起向他走去。

走得近了，三人才看清他的臉。

躺在病床上的人，猶如變了一個人似的。

病痛的折磨，讓他十分消瘦，臉上沒有一點兒，只剩下一張皮包骨。

眼窩深陷，瞧著有幾分嚇人。

老八子不自覺的一哆嗦，不敢上前。

李夜璟眉頭鎖，蹲在床邊。

“父皇，你怎麼樣了？”

君上搖了搖頭，“朕快不行了，朕并非不想見你們，而是不希你們見到朕不好的樣子。”

“父皇……”

“別，別說話，聽朕說。”

君上深吸了一口氣，讓自己息了一會兒，才又開口道：“朕思來想去，這天下，終歸不是朕一個人的天下，而是咱們李家所有人的天下。它的未來，也不應該由朕一個人來決定，而是應該由咱們父子幾人一起決定。”

三人互看一下。

“父皇，你有話直說。”李夜璟道。

君上看了看王公公，王公公會意，拿了早擬好的圣旨過來。

“君上。”

君上接過圣旨握在手中，有氣無力的說：“這是朕對你們兄弟幾個的安排，有意見現在就可以提出來朕會盡量滿足你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