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家沒有長輩,規矩,大家都輕松自在。
蘇沫難得能看一回這樣的熱鬧,在一邊也瞧得開心。
眼角余瞥見自己的侍腳步匆忙心里就一咯噔,宮里呆得久了,一般下人這般表現都是有事兒。聽附耳說了,以的心思也不免面異,趕低聲和呂曉春說了幾句。
兩人對一眼,幾言幾語帶著看完熱鬧的一眾人去了前院。
“太后嫁到!”
滿場一靜,剛坐下的一眾人面面相覷,太后?
先一步得了消息的蘇沫和呂曉春快步往外迎,其他人頓時有了主心骨,手忙腳的跟了上去。
太后穿翟服,頭戴冠,全副儀仗而來。那興師眾的姿態,擺明了就是給喬雅南當靠山來了。
免了眾人的禮,太后笑道:“喬丫頭也沒個做主的長輩,哀家就想著還是得來一趟,總不能讓對著個空座椅行道別禮。”
呂曉春接過話來:“您心疼。”
“可人疼。讓他們喜樂別停了,熱熱鬧鬧的才是那麼回事。”囑咐了一句,太后扶著呂曉春的手往里走,話里話外全是說給他人聽的話:“哀家聽不得那些怪氣酸的話,出好只能說明投胎投得好,本事可不是娘胎里帶來的。”
呂曉春眼波流轉:“許久不曾見過老沈大人舌戰群雄的英姿了。”
“那還是休著病假吧!”
眾人陪著笑,但也是真想笑,老沈大人若在休病假,那說明朝中清靜,他要舌戰群雄了,朝中不定又出什麼事了,事兒還不會小。
在前院正堂落座,太后示意自己帶來的人做準備,又吩咐人去了趟后院,讓喬雅南不必來行禮,今日新娘子最大。
片刻功夫,在場眾人無人不知太后對喬雅南的親厚。雖說從添箱之事傳開就知道了太后的眼,可眼下親眼見著,才知到了怎樣的地步。
外邊打著太極,里邊喬雅南得了消息便明白了太后的來意。無論太后怎麼算計做事,可對自己的維護也是用了心的,今天太后往那位子上一坐,誰再說婚事上的閑話都得思量思量。
想想呂先生,想想蘇大人,想想同鄉幾家,就連鎮南候府此時都在的謝名單,再加上太后,喬雅南一顆心熱得一塌糊涂。
穩了穩,對有些著慌的大哥解釋道:“我沒有父母可拜,太后是來解我困鏡的,坐在那里了我的禮,我這門子就出得像那麼回事了。你別慌,把我背過去,該拜就拜,該謝恩就謝恩,太后不會為難我們。修,你跟著點大哥。”
喬修點頭:“姐姐放心,這段時間先生和師母提點許多,我應付得來。”
看弟妹都如此有膽,喬修深吸一口氣,他也得扛住了,不能給弟弟妹妹丟臉。
聽著外邊竹聲和喜樂聲比之前更甚,問過喜婆,知道下一步要怎麼走后,喬修遠把妹妹背起來,不讓腳沾地,直至前院正堂。
隨著禮贊人的唱喏聲,其他人的觀禮下,喬雅南和沈懷信向太后磕頭。
太后擔起方長輩之職,訓誡道:“嫁過去后要孝順公婆,夫妻和睦,早日綿延子嗣。”
喬雅南應道:“遵太后教誨。”
太后又看向沈懷信:“要待好,不然哀家都不答應。”
沈懷信朗聲應喏。
示意把兩人扶起來,太后笑著送上自己的祝福:“愿你們芝蘭茂千載,琴瑟樂百年。”
喬雅南的手剛到蓋頭上,太后就道:“別胡來,出門子吧,吉時到了。”
喬雅南把手放下,點點頭,紅蓋頭晃。
搜轎,上轎,之后彩旗開道,鑼鼓喧天,浩浩去住沈家。
此時的沈家。
了因、圣哲和沈散培三人共一室,互相看不慣,因著懷信著鼻子互相忍了。
了因讓自己看起來不那麼得意,好不容易進門,要是當眾被趕出去就太丟人了,只是臉上怎麼瞧都寫著‘嘚瑟’兩字。
“狐貍,你……”
“下人新做的掃帚不知道好不好用。”
了因閉了。
圣哲輕哼一聲,德行。
“我老家那些養茶好手,我可是送了半數到常信縣去,我說什麼了嗎?”
沈散培睜開半只眼看他:“只給半數,你好意思說?”
圣哲拍著口想吐,恨不得和這不要臉的打一架:“茶苗挖空了,人給了半數,族里都忙活不開了,你還想怎麼樣!”
“你和你學生說去啊,和我說什麼,又不是我要的。”老狐貍一臉‘你無理取鬧’的神,氣得圣哲開始擼袖子。
門敲了三響,沈忠就那麼巧的進來門稟報:“太后去了喬家,做了夫人娘家的尊長。”
圣哲眉頭微皺,等沈忠出去把門關上才道:“會不會施恩太重了?”
“無妨。”沈散培拿起杯蓋在手中把玩:“這恩要是給你我,我們都吃不消,可喬家一鄉戶人家,就是把他們一級一級往上抬,那也夠抬許多年了,更何況太后明顯只打算抬喬丫頭,這樣的施恩,多都不影響朝局,也就無害,大家都放心。只有那丫頭,怕是要死心踏地了。”
了因一聽眉頭也皺起來了:“怎麼聽著不是好事?”
“看是對誰,對那丫頭的話,無妨。不弄權,不攀附,不結,就想做點事,有太后這個倚仗就剛好夠用了,不需要多余的權利。等做不了,往宅一退,對誰都沒影響,自也無人忌憚。”
圣哲不解:“能想得這般通?”
“這就是的本事。”沈散培笑出聲來:“他人費盡心思才能得到的,遵循本心就得到了。若哪天累了,不想在外折騰了,那回家便是,誰能將如何?之所作所為,皇宮是最清楚的,誰又能抹去的功勞?呂曉春護比護自家子侄都厲害。皇后送的添妝不是公中庫房的,是自己的陪嫁,這都是奔著長遠了去的。”
了因念珠捻得飛快:“承多大分,肩上就扛著多大期,哪能是白得的,有得累。”
沈散培看著兩人:“你們看看的眼睛,很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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