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北檸死死盯著面前突然問起自家三妹妹親事的靜王,心頭警鈴大作。
這廝最是一張牛皮膏藥,但凡是想要纏上誰,本甩不。
也不曉得自家三妹妹一個木訥的直妹子,怎麼就被這廝惦記上了?
靜王淡淡笑了笑,卻沖楚北檸低聲道:“按理說現在的靖北候府當真是衰落了,四王嫂你不承認也不行是不是?”
楚北檸眉頭蹙了起來。
玄昭頓了頓話頭,臉上的表倒是認真了起來。
“本王說實在的,也覺得楚三小姐是個有意思的姑娘。”
“你也清楚你那三妹妹是個庶出的,在京城里議這門親事也不好議。”
玄昭此番的做派倒像個十足十的婆,就差那一顆痣了。
他低聲笑道:“尋常世家貴族的子弟是不會看上你們楚家的子的,你二妹妹那是運氣好,提前和李家定了親。”
“到現在你瞧瞧,楚家可有一個正兒八經的婆去你們楚家登門提親的?躲都還來不及呢!”
“三小姐若是想嫁出去必然只能去找那種家底兒薄的,啥也不是的小吏人家,那樣的人家一子窮酸相,哪里配得上你三妹妹?”
楚北檸覺得這廝是不是吃錯藥了?
玄昭毫不理會已經想要他的楚北檸,繼續扳著手指頭道:“若是不想嫁給這種人家,還想要以后吃山珍海味,穿綾羅綢緞,只能嫁商賈之家了。”
“嘖嘖嘖……商賈自古薄寡義啊!”
“靜王爺,你是不是狼吃蘿卜閑心,你淡出水了?”
楚北檸咬著牙冷冷笑道。
玄昭一愣,沒想到自己說了這麼一大推,這個人耳朵是個擺設嗎?
他冷冷笑了出來:“那好,那你算算如今京城還有哪些人家能娶你家三妹妹?”
“世家大族不要想了,你們楚家配不上!”
“就說說這些小京兒的子弟吧,戶部文書郎的兒子是個聾子,禮部編撰的兒子聽說是個斷袖,監察院管庫房的那個更不,腦子有問題。”
“呵呵!怕是工部員外郎的兒子能配你三妹妹,哈哈哈,都是瘸子!”
我……
楚北檸抓起了酒杯準備朝著靜王潑過去,不想門口傳來司禮太監尖銳的聲音。
“太上皇駕到!”
楚北檸手中的酒愣是沒敢潑出去,今兒是太上皇的壽宴,在這種場合下潑人家親孫子,也不敢。
咬著牙忍了下來。
楚北檸剛要坐下,不再理會玄昭這個二愣子。
不想玄昭很認真的看著楚北檸低聲道:“四王嫂,麻煩你轉告三小姐幾句話。”
“我看上了,之前將我揍得慘的,我這二十多天也想開了,不和計較。”
“等這段兒時間過后,我去府上提親,我讓做我正兒八經的側妃。”
“一進我的王府,王府里之前所有的人我一個不留,包括那條我養的小母狗。”
“的份實在是配不上我靜王府的正妃之位,我先想辦法讓來,給我生個一男半,我給在父皇母后面前求個正妃的位子。”
“嗯,就說這麼多,你讓準備準備,不必謝我,靜王府側妃是我賞給的恩惠!”
“下個月選個好日子,我去提親!”
玄昭一口氣像是念經一樣,將自己這二十天,天天失眠翻來覆去想到的這個結果,對著楚北檸說了出來,頓時心大好,臉也變得燦爛了起來。
楚北檸直瞪瞪看著玄昭,一句話也說不出來了。
現在唯一的想法就是鑿開這廝的腦袋,瞧瞧里面裝的是什麼玩意兒?
楚北檸沖玄昭冷冷笑道:“靜王爺,你死了這條心吧?”
“我們楚家子不做妾!暫時的妾也不行!滾!”
玄昭臉瞬間掛了一層霜,剛要說什麼,太上皇已經朝著這邊走了過來,他咬了咬牙轉坐回到了自己的座位上。
楚北檸也坐好,邊傳來玄鶴冷冰冰的聲音:“你和我七弟聊什麼?這般的歡快?”
玄鶴淡淡的一句問話,生生被楚北檸聞出來一子百年陳醋的味兒。
冷笑道:“王爺,您連那個娘炮的醋也吃?您是醋缸里泡大的嗎?”
玄鶴臉一僵,別過了臉不再理會,卻是抬起手緩緩了自己俊朗的臉頰。
難道表現得這麼明顯?被這個死人看出來了?
太上皇在晉武帝和鄭皇后的攙扶下緩緩走上了正位,頓時泰安殿里所有的人紛紛跪了下來行禮,同時又給晉武帝行禮。
三呼萬歲之聲,將整座殿堂震著,帶著恢弘的氣勢。
晉武帝先是同太上皇見禮,與鄭皇后一起送了一扇玉雕的松林圖屏風。
雖然玉雕屏風很名貴,但從雕刻來看也尋常,不尋常的是屏風一人多高,竟是整玉雕刻。
這就很罕見了,所有人看到那屏風的時候,是倒吸了一口冷氣。
隨后后宮的嬪妃紛紛贈禮,無非都是珠寶玉紫檀木金楠,佛像佛珠,唯獨玄鶴的母妃榮妃娘娘還算有些創意。
用簪花小楷還有自己的,寫了大約三米長的祈福佛經。
將正位上的老壽星的直抹淚。
楚北檸暗自好笑,婆婆榮妃娘娘還真的是個妙人,怪不得方才給太上皇磕頭差點兒暈過去。
失過多的緣故,這麼短的時間,書這麼長的經書,差不多的天天喝補湯也不一定能得過來。
這簡直是在用生命來爭寵啊!
不過榮妃娘娘也不想想,太上皇老大歲數了,每天對著三米長的人,還是自己兒媳婦兒的,不瘆得慌嗎?
下意識看向了邊的玄鶴,玄鶴臉如常沒有毫的異樣之。
看來這對母子,是真的寡淡的,嗯,很有皇家特!
接下來便是皇子皇孫們給皇爺爺呈現的禮,依然和他們娘親一樣的套路。
玉佛玉如意玉觀音玉拐兒……
靜王很是夸張,直接送了九十九壽字形兒的赤紅珊瑚。
老天爺啊!一珊瑚就價值連城,現在可是九十九半人高的珊瑚樹。
楚北檸眼角一陣陣搐,差點兒一時沖替三妹妹答應了玄昭的求親,隨后被玄鶴的一記冷眼生生刺激得醒悟了過來。
狠狠吸了口氣,這該死的富貴氣息啊!
像這種出淤泥而不染,卓然而立,清高孤傲的人,怎麼可能看得上這種金錢如糞土的件兒?呵!
“妃,妃,”玄鶴不得不低聲提醒,“妃,你那眼神好得收收,幾乎都從眼珠里出爪子來,就那麼錢?”
“還有那口水也,”玄鶴惱怒地將一方帕子摔在了楚北檸的上。
楚北檸老臉一紅,忙將視線從玄昭的那九十九株珊瑚樹上撤了回來。
雖然太上皇笑罵玄昭花銀子,不過老人家瞧著滿眼的喜氣富貴珊瑚樹也服從了人的安排,樂呵呵地收下了。
太子玄宸站了出來,所有人都看向了太子,不曉得太上皇最面的皇長孫會給大家帶來什麼驚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