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北檸一愣看向了慕澤。

“怎麼了？”

慕澤眼底掠過一抹復雜之，緩緩道：“是藥三分毒，我之前曾經和你說過，你有兩種劇毒糾纏保持著平衡。”

“雖然只是解你臉上的毒，用量也不是很大，對你的毒素起不了太大的作用。”

楚北檸點了點頭。

慕澤道：“但是我不確定會不會打你毒素的平衡，會不會……”

楚北檸笑道：“我明白，你的意思不就是說我這一粒藥喝下去，可能會發我的毒素，雖然這可能很是微小，但也有可能是不是？”

慕澤點了點頭：“是，你臉上的毒其實很好治的。”

“直接服用這玉容草煉制的藥丸，幾天就好利索了。”

“偏偏你里還有一種毒，這種毒我也想不出來一個解法，故而謹慎了一些。”

“這……需要你自己來選擇。”

楚北檸二話不說仰起頭將藥丸吞進了肚子里。

“楚姑娘！”慕澤急之下連王妃的敬稱也忘記了。

楚北檸又抓起了一邊的茶盞仰起頭灌下幾口溫茶笑道：“沒事兒，這世上有所得就有所失。”

“你也說過了，我的毒素隨時隨地都可能發，所以遲發早發都一個樣兒。”

“人生自古誰無死，何必糾結早死與晚死，順其自然！不怕！”

慕澤已經說不出話來了，尋常人提到死這個字兒便是擔心得要死，他從未見過眼前的這個人竟是如此的開通灑，一時間心頭的那一抹緒更是沉了幾分。

這樣的子，若是能與之相伴，此生何求？

楚北檸緩緩起笑道：“多謝慕大夫！楚家要辦喜事兒了，這是我給你留的帖子，你到時候來喝酒！”

慕澤不想楚家回門喜宴竟是也請了他，自是欣然同意。

他忙將白玉盒子給了楚北檸道：“這盒子里里還有剩下六只玉瓶子，每一只瓶子里只裝著一粒藥丸，每天服用一粒。”

“藥效最開始發作的時候，你的臉頰會可能出現灼熱發的癥狀，千萬不要去抓撓，忍住便是！”

楚北檸點了點頭，是個醫生自然明白這些。

病來如山倒，病去如。

這臉上的毒印據說從出生后就有了，而且的的莫名其妙，快二十年的毒印子，一朝一夕就要清除掉，怎麼可能不痛苦？

如今慕澤已經很厲害了，給弄來了療毒的藥丸，都沒有手在臉上刀子割臉皮留疤，已經是最好的醫療手段了。

楚北檸命邊的裳霓將白玉盒子抱著，隨后帶著裳霓走出了回春坊到了外面的馬車上。

剛要命陳忠駕著馬車離開，不想慕澤急匆匆跑了過來，攔下了馬車。

楚北檸忙掀起了簾子看向了外面的慕澤。

“慕大夫，有事？”

慕澤吸了口氣，不好意思的笑道：“王妃，還有一件頂頂重要的事忘記和王妃說了。”

“什麼事？”楚北檸一愣，難道給療毒的藥方子出了什麼岔子不？

慕澤忙道：“這藥現在還發作不了，等到晚上的時候最難熬，你若是難熬的話就用冰水敷面。”

“好，我記下了，”楚北檸點了點頭。

“還有……”慕澤眼底掠過一抹尷尬的神，抿了抿看著楚北檸還是說了出來道：“這藥效實在是霸道，等到藥勁兒發作了后，王妃最好是找一塊兒面紗將自己的臉蒙住。”

“蒙臉？”楚北檸一愣，隨后笑道：“我懂，一般皮疾病可能怕遇到風什麼的。這幾天我都用面紗捂著，保證不讓自己的臉被風吹著。”

慕澤一愣，后面的話兒實在是不知道咋說，既然這麼理解，也，就這樣吧。

楚北檸和慕澤告別后，回到了王府里。

吩咐裳霓專門看著從回春坊帶回來的白玉盒子，這里面的藥可不能丟了或者損毀，這下半輩子的老臉全指著這些了。

很快夜來臨，楚北檸喝下了大補的湯，啃了兩只豬蹄子后心滿意足地躺在了床榻上。

不想左側臉頰突然尖銳的疼了起來，像是被無數細的針刺進去了一樣。

嗚……

楚北檸悶哼了一聲，突然意識到自己之前的意的早了。

還以為不就是服一粒藥丸嗎？

即便是二十年的陳毒，也大不了疼一下下，可現在突然意識到不是一下下的問題，是鉆心蝕骨的疼痛。

“主子！”裳霓聽到了楚北檸的悶哼聲疾步走了進來，沒想到主子今兒才服了回春坊的藥就變了這個樣子。

忙要去扶楚北檸。

“別！裳霓你去取冰塊兒來！我的臉像是被燙傷了一樣！你快去取冰塊來給我襯著紗絹敷一敷。”

“是！是！”裳霓這下子是真的嚇著了，忙轉走了出去。

此時楚北檸疼得在床榻上捂著臉直打滾，裳霓頓時哭了出來。

“主子！你要不要，要不奴婢去請慕大夫來瞧瞧！主子您這是怎麼了？”

裳霓疾步走到了楚北檸的邊，將扶著仰躺在了床榻上。

“不用去，大半夜的勞這麼多人做什麼，慕澤說這是……這是正常現象！”

楚北檸自己都能給自己瞧病，主要是藥勁兒和臉上的毒素在做斗爭，斗爭有些激烈，疼得不行。

即便是半夜將慕澤請過來，他也沒有毫的辦法。

慕澤說過只要扛過今晚，后面再服藥就不那麼疼了。

裳霓心疼地將楚北檸捂著自己臉頰的手拿了下來，卻是狠狠驚了一跳。

只見主子左側臉頰上之前的那一大片毒印此番居然完全化了赤紅，甚至還有紅從皮里面像是要鉆出來一樣。

裳霓嚇得說不出話來，可現在不能慌，強行忍住了心慌，拿著冰塊兒敷在了楚北檸的臉頰上。

竟是刺啦一聲，像是冰塊敷在了燒熱的鐵鍋上，居然冒出來一些熱騰騰的白氣，可想而知楚北檸此時有多麼痛苦。

楚北檸是真的有點點的后悔，劇烈的灼燒讓幾乎陷了絕。

這才意識到的毒有多麼的烈，怪不得原主之前用自己的替玄鶴解毒的時候，玄鶴那個時候已經失去了作為人的理智。

這毒能將一個人瘋了，太難了！

中毒，真的，真的很難，完全不像是電視劇演的那樣，輕而易舉就能過去的。

楚北檸覺自己像是被放在了火爐上炙烤，渾的皮和都要被烤干了。

甚至還有點點的發高燒，嗓子疼，疼，臉頰更是疼死了。

“水！我要喝水嗚嗚嗚……好難……”

楚北檸想哭出來，眼淚卻瞬間被灼燒干凈，這漫漫長夜啊，當真是很難熬啊，能不能去死一下？

突然一只冰涼的大手扣在了楚北檸的頭上，楚北檸頓時覺得舒服了不，歪著臉竟是將自己火燒火燎的臉頰像是小貓小狗一樣，湊到了這只大手的掌心中。

那只大手微微一，卻是緩緩將的頭撐住，讓整個枕在了自己修長的手臂上。

暖閣里裳霓等丫鬟都嚇呆了，不可思議地看著自家王爺。

玄鶴也是剛回來，這些日子他回來后就先來東苑遠遠瞧一眼，看看楚北檸安分不安分。

不想今天剛來到東苑門外，就聽到楚北檸的哭喊聲。

他忙疾步走了進來，這才曉得今天楚北檸去回春坊治臉去了，而且這一夜相當的難挨。

他剛看到楚北檸的臉狠狠嚇了一跳，不想楚北檸居然用自己臉頰蹭著他的手，他眉頭一蹙，什麼潔癖不潔癖的都不在乎了。

“怎麼會這樣？慕澤那廝怎麼說的？”

裳霓忙道：“回王爺的話，慕大夫說必須要讓主子在一個涼快的環境中，過這一夜才行。”

玄鶴眉頭擰了起來，突然想到了一個地方。

“準備冰塊兒先備用，本王帶去一個地方。”

玄鶴瞧著楚北檸難的厲害，解下自己的狐裘大氅直接將楚北檸裹住，彎腰將打橫抱了起來，急匆匆走出了暖閣。

這麼下去不行，萬一他的王妃燒傻了怎麼辦？

本來已經夠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