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安若捕捉到唐竹筠臉上一閃而過的尷尬,昂起頭道:“我表哥已經高中同進士,我爹娘已經同意了。今日的事,其實是你故意陷害我,我東西還要倒打一耙!但是誰都知道你什麼人,清者自清!”
“高中同進士?”
不是唐竹筠懷疑,就阮安若那個表哥,秀才考了好多年,都沒聽說考上舉人,這就同進士了?
但是這件事既然敢在大庭廣眾之下提起,那就肯定是真的。
唐竹筠冷笑:“高中同進士,這麼厲害的嗎?那我爹,我大哥隨隨便便中個狀元,我豈不是該橫著走了?”
一個破同進士,正經二甲還不是呢,牛什麼!
阮安若:“……”
好像犯了個錯誤,在唐家人面前提起科舉,那簡直就是魯班門前弄大斧。
“沒有多大的事,都散了。今日是端午節,現在鬧這樣,你們兩個和看熱鬧的,都不會得到什麼好。”
說話的是孟語瀾。
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走過來了。
宋景看到立刻變狗子,上前請安道:“孟姑娘,今日您也來了。我,我這是給嫣然姑娘送點心,不是給別人。”
唐竹筠:“……”
想罵娘怎麼辦?這個死狗子。
只是也約明白,晉王和孟語瀾的這門親事,是“眾所歸”了。
孟語瀾態度很冷淡,甚至沒有點頭。
宋景吃癟,神訕訕的。
眾人見來了,都不敢再說。
孟語瀾被德妃喜歡,德妃又常年伺候太后,深得太后歡心,要是得罪了,在太后面前被上了眼藥,誰有好果子吃?
阮安若帶著被唐竹筠打豬頭的丫鬟,灰溜溜地走了。
唐竹筠大獲全勝。
沒想到,孟語瀾竟然在邊坐下了。
唐竹筠:“那啥,我特別特別討厭晉王……”
我對晉王,真的絕對沒有覬覦之心。
首先,晉王討厭;其次,也不會傻到去和道德模范搶男人不是?那不是了眾矢之的嗎?
嫣然一聽著急了,然而凜凜卻不讓說話。
嫣然委屈地看著凜凜,后者挑了塊點心給,又的手,輕聲道:“有話咱們回自己家說。”
嫣然被“自己家”治愈了,高高興興吃起了點心。
孟語瀾沒有接話,卻道:“你剛才言辭間對同進士多有看不起,你可知,在座多,家里有過同進士,并且以引為傲的?”
同進士是三甲末流,但是對于權貴之家,能中個同進士,已經是很厲害了,那也是耀門楣的事。
唐竹筠:真沒想到,不知不覺就得罪了人。
孟語瀾不提醒,真的想不到,看來需要修煉的,還太多了。
連忙道:“是我莽撞了,多謝孟姑娘提點。”
這個人,領。
孟語瀾又道:“我也討厭晉王。”
嘎?
唐竹筠反應了片刻才明白過來:“啊——那孟姑娘真的也很有眼!沒事,你放心哈,這話咱們倆說,我不會告訴別人的。”
孟語瀾眼中出些許失和自嘲之,然而轉瞬即逝,快到唐竹筠都以為自己看花了眼。
孟語瀾在這里坐了會兒,唐竹筠也不知道和說什麼,便只能時不時假裝照顧孩子,說些諸如“今天天氣不錯”之類的話。
心里忍不住嘀咕,“典范”過來干什麼啊!
對孟語瀾不了解,不敢輕易相信的話,尤其說的那句“討厭晉王”,自己要是當真了,那就是二傻子。
倒不是說,孟語瀾一定撒謊,而是不孟語瀾的機,那就得多打幾個問號了。
一會兒,宮手持托盤過來,笑盈盈地請眾人下注。
“都有什麼隊?”唐竹筠不了解,便問道。
宮笑道:“當前下注的,是幾個皇子各自的龍舟隊。”
“哦,那買一兩銀子,晉王輸。”唐竹筠道。
宮尷尬地道:“唐姑娘,咱們只下注贏家。”
而且一兩銀子……這賭注,委實也上不了臺面。
“這麼玩啊!那算了,我不下注了。”
拿一兩尋晉王晦氣已經很舍不得了,讓隨便去猜,概率六分之一,那豈不是要拿著銀子打水漂?
沒有中獎的命,就不做中獎的夢。
宮笑容更尷尬了。
孟語瀾道:“我也不下注了,看不。”
宮屈膝行禮后退下。
唐竹筠約覺得,是在照顧自己面子。
反正雖然看不,但是到目前為止,對孟語瀾都沒有生出厭惡之心。
“你很好。”孟語瀾忽然道。
唐竹筠聽這話聽得一頭霧水。
雖然吧,也自我覺良好,但是孟語瀾從哪里得出這個結論的?
就因為不下注?那是因為窮啊!
要是家財萬貫,拿銀子打水漂也不在話下。
嫣然有些警惕地看著孟語瀾——所有可能為后娘的,除了唐竹筠,別人都是敵人。
小孩子也不會藏緒,唐竹筠都有幾分尷尬了,解釋道:“這孩子害,您別見怪。”
理解嫣然不想有后娘的敵意,然而這件事,嫣然的態度本無足輕重。
從目前來看,孟語瀾大概率會為晉王妃,所以還是好對嫣然更好。
孟語瀾態度淡淡的,并沒有慍怒之,但是也沒有多余的憐。
就坐在那里,明明很近,卻讓人覺得很遠。
這大概就是謫仙和凡人的區別吧……
正在這時,又有宮過來,對孟語瀾屈膝行禮道:“孟姑娘原來您在這里,讓奴婢好找。太后娘娘召見您,皇后娘娘,德妃娘娘,齊妃娘娘……都在。”
孟語瀾這才站起來,對松了一口氣的唐竹筠道:“一會兒我再來尋你說話。”
唐竹筠:“……”
不必,大可不必,我遠遠欣賞姐姐風姿就足夠了,這相顧無言,差點讓淚千行的景,不尷尬嗎?
含著熱淚看著孟語瀾走遠。
“姐姐,”嫣然悶聲道,“我不想讓做我母妃。”
唐竹筠能說什麼?
說:“沒事,以后王府住得不開心,就來找姐姐,好不好?”
“為什麼你不能嫁給我父王呢?”嫣然仰頭看著,已經是滿眼淚花。
唐竹筠驚得差點從椅子上摔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