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不止周塵抱怨,聽聞消息的文辛也跑進來,蹲在裴映寧腳邊撒,“嫂子,你是不是嫌棄我們沒用,覺得我們照顧不好你?嫂子,師兄平日里都不怎麼管我的,他不心疼我,難道你也不疼我了嗎?”
裴映寧哭笑不得。
剛到楚王府時,文辛都只敢在背后看,自打跟塵塵兒一起玩后,兩個人好得就跟親兄弟一樣,現在更是跟著塵塵兒有樣學樣……
見文辛撒,周塵也不甘示弱,還直接把裴映寧邊的尹逍慕給開。
“寧姐,我才是你的小可,你不能偏心,要疼也是先疼我!”
“你們……”某爺黑著臉咬著牙,連拳頭都攥了,“是要本王把你們扔出去嗎?”
“咳咳!”裴映寧沒敢再看他們爭寵了,趕把兩人從地上拉了起來,“好了,別鬧了,瞧你們臟的跟田鼠似的,快回房去洗洗,等休息好了再說。”
“寧姐,你要不給我一個代,我就不走了!”周塵鼓著腮幫子,更是不滿地瞪著祝蘭淳。
“那你想怎樣嘛?”裴映寧笑問。
“把給我,讓我調教調教,回頭還要接我考驗,等考驗過了再讓服侍你!”
文辛也附和道,“嫂子,塵哥說得沒錯,都不了解你,怎麼能輕易讓在你邊做事?”
“王妃……”祝蘭淳急了,眼眶都紅了起來。
“淳兒別擔心,他們倆不會欺負你的。”裴映寧朝看去,笑容中充滿了安。
但這也表明了同意把祝蘭淳給周塵和文辛。
祝蘭淳臉蛋煞白煞白的,看周塵和文辛的眼神直接充滿了懼怕。
偏偏周塵和文辛都一臉傲的看著,兩人甚至同時沖咧,同時發出‘嘿嘿’怪笑。
好像要把給怎麼樣似的。
嚇得祝蘭淳‘啊’地尖著往門外跑。
“切!就這點膽子,還敢說伺候我家寧姐,都不夠我收拾的!”周塵收住笑,不屑地哼道。
“好了。”裴映寧各嗔了他們一眼,然后對周塵說道,“你爹傷了,嚴重的。”
“啊?怎麼回事?”周塵忍不住驚呼。
裴映寧給文辛睇了個眼。
文辛趕去把房門關上。
裴映寧這才拉著二人開始低語起來——
半個時辰后,周塵同周傾璇離開了楚王府。
文辛扛著藥箱也跟去了。
同時被他們帶走的還有祝蘭淳。
祝蘭淳那真是千個不愿跟他們去,周塵直接威脅,“你敢不聽話,小爺我立馬把你賣了!別以為楚王府的人會幫你,告訴你,小爺就算要恁死你,楚王府的人也不敢攔一下!”
文辛在旁邊一邊收拾藥箱一邊配合點頭,“對對!塵哥說得對!”
祝蘭淳那個汗,就如同遇到了兩個絕世大壞蛋般。
最讓想不明白的是,明明周塵是個外人,但裴映寧對他就像自家兄弟般,非但沒開口訓斥他半句,反而滿眼的縱容……
周府。
周常海和秦氏很是欣喜和激。
送兒離京時,老兩口都做好了最壞的打算,這輩子極有可能再也見不到他們姐弟了……
所以這會子看著兒安然無事,老兩口忍不住眼淚直流。
“哭啥呢?我們這不是好端端的嘛!”周塵坐到床邊,看著周常海被裹得像個木乃伊似的,除了心疼外,還有一腔子恨意,“寧姐都給我說了!王八蛋,老子真想崩了他們!”
秦氏上前,一把擰住他耳朵,“在你爹面前怎麼說話,給誰充‘老子’呢?”
周塵‘嚎嚎’,“誒誒……娘……疼疼疼……”
周傾璇趕上前,把他從秦氏手中解救出來,“娘,您輕點,塵兒他不是沖爹說的,他說的是欺負爹的那些人。”
秦氏沒好氣地嗔著兒子,“你看你,自打好了以后就沒一天正經的!小時候爹娘心,現在還是不讓爹娘省心!不就喊打喊殺的,什麼樣子?說出去,別人只會說我和你爹管教無方!”
周塵咧著一把將抱住,拍著后背哄道,“好了好了,大不了我以后不當著你們面說那些了!”
不當著面說?
那意思還是不改好?
秦氏忍不住瞪眼,“你這混小子,是想氣死爹娘麼?”
“呵呵……”周傾璇忍不住失笑。
“夫人,塵兒他還小,你別這樣兇他。”周常海也忍不住替兒子說話。
“你們都向著他,看他都快紈绔子弟了!”秦氏眼神不滿地剜向丈夫。
“娘,你這樣可就傷塵兒的小心心了!”周塵捂,一副傷的小表。
秦氏一下子沒繃住,掩失笑,正想繼續教訓兒子沒正形,余突然瞥到房門口,這才發現還有人,于是轉看去。
文辛不認識,看到祝蘭淳時,驚訝得口而出,“祝四小姐?”
祝蘭淳之父,兵部侍郎祝廣金,是周常海的部下,兩家不淺,秦氏自然認得祝蘭淳。
祝蘭淳靦腆的上前,行禮道,“淳兒拜見周大人、周夫人。”
秦氏一臉的疑,“聽說你被送去了楚王府,怎麼你跟著塵兒他們?”
祝蘭淳尷尬地紅了臉,不斷的揪著指頭,“我……我……”
周塵正要開口,周傾璇察覺到他想說什麼后,快速用眼神制止了他,然后上前為祝蘭淳解圍,“娘,四小姐是聽說爹了傷,故而陪我們一同來探爹爹的。”
祝蘭淳低下頭小聲道,“夫人,冒昧叨擾,還請見諒。”
秦氏溫地笑道,“四小姐有心了。”
隨即吩咐自己的大丫鬟帶祝蘭淳下去休息。
周傾璇看出別扭,忙安,“四小姐,我同爹娘說會子話,稍后便去找你。”
祝蘭淳點了點頭,跟著秦氏的大丫鬟離開了。
秦氏這才把目投向文辛,好奇地問道,“這位小公子是?”
文辛拱手,正準備自我介紹,周塵便過去搭住他肩膀,“爹,娘,這是我的兄弟,文辛。”
秦氏朝周常海看去。
果不其然,周常海一臉黑線。
他這兒子腦子正常以后,舉止卻越發不正常了。
不是認姐姐,就是認兄弟。照這麼個樣子下去,要不了多久,他便能直接兒孫滿堂了……
秦氏瞧著他那神,哪會不知道他心里的想法,心里也是為這個小兒子哭笑不得。
但還是很熱地招呼文辛,“文公子,無需多禮,你能不嫌棄我們塵兒,愿意同他來往,我們很歡喜,也很激。”
文辛靦腆地咧笑。
周塵道,“爹、娘,文辛不僅是我兄弟,他來這里,也是奉了王爺的吩咐來給爹療傷的。你們別看文辛年紀小,他一手針灸可是出神造化,不得了呢!”
一聽他是尹逍慕的人,周常海和秦氏眼中自然而然的多了一敬意。
特別是周常海,猜到尹逍慕的份后,此刻再看文辛,完全不敢有輕視之。
“有勞文公子了。”秦氏福謝。
“夫人使不得。”文辛趕忙攙起。
家里來了客人,秦氏隨后便帶著周傾璇去廚房張羅。
文辛留在房里給周常海檢查傷勢,周塵也幫著給周常海換傷藥。
周常海最想知道的便是他們在夷霖城發生的事,周塵也沒瞞他,事無巨細地說給了他聽,包括許安瑩如何和王勵睡一起的事。
當然,他們在夷霖城各種撈銀子的事被周塵故意忽略了。
聽完經過,周常海忍不住唾罵,“果然,那許家就是自作孽不可活!我就說嘛,塵兒你同無冤無仇,怎麼可能害,原來都是咎由自取!”
周塵道,“所以我早就提醒你了,千萬不要讓二姐嫁給楚王,否則一樣討不得好!”
周常海慨地點了點頭,“幸好為父聽了你的話,不然真把你二姐給害了!”想到什麼,他皺眉問道,“聽說皇上挑了十個子去楚王府,依照王爺的子,他應該不會收才是,那些子都怎樣了?”
周塵笑了笑,“都被打發了,就剩祝蘭淳一個。不過是個聰明的,把自己賣給了我寧姐,以后生死都由我寧姐發落,不然王爺本不會讓留下。不過我不想礙我寧姐的眼,所以便把帶出來了。”
聽到后面,周常海一臉黑,“你這不是胡來麼?人家一個大姑娘,你未婚,未嫁,你帶在邊何統?這萬一讓人知道了,還不得說你勾引楚王的人?”
“我……”
周塵正想解釋,誰知他剛開口,便聽周常海話鋒一轉,“塵兒,那祝四小姐瞧著也不錯,且不攀權附勢,可見品行極佳,如果你喜歡,改明兒爹就讓人去祝府提親,等過門,也能多個人管束你,省得爹娘繼續為你心。”
“噗!”周塵還沒來得及噴,文辛便在一旁忍不住噴笑。
周塵直接從床邊蹦了起來,指著周常海道,“老頭,你看我像是娶不著媳婦的嗎?”
周常海嫌棄地剜了他一眼,問文辛,“文公子,你瞧他那樣子,像是能娶上媳婦的嗎?”
“哈哈……”文辛實在憋不住,捧著肚子蹲在地上放聲大笑。
“老頭……你……你是要氣死我啊!”周塵捶頓足。
“你看看你那德,哪個子會瞧得上?”周常海也不惱他,只是嫌棄地不停潑他冷水,“上次那裴家四小姐就算了,我同裴哲山政見不同,本就不和,都是你娘聽信讒言才想著給你和裴四小姐訂下婚約。如今這祝四小姐,我瞧不錯,且我們同祝家來往甚多,要是兩家結親,也算是皆大歡喜。”
“歡喜個鏟鏟!”周塵激地忍不住飚方言,“你當我是沒見過母的邁?生怕我娶不到婆娘嗦?”
“塵兒……”一聽他說‘鳥語’,周常海就著急了,趕招呼文辛,“文公子,你快給他看看,是不是又犯病了?”
“犯錘子的病!”周塵忍不住跺腳,接著直接暴走,“遇到你們,老火喲!”
文辛笑得都想在地上打滾了。
可見周常海著急得不行,他只能忍著笑痛的肚子,勸道,“周大人……塵哥他不能刺激……哈哈……他一刺激便會如此……您……您以后莫要再說那種話了……哈哈……”
周常海歪著脖子看著房門,一臉的無語。
說點娶親的事就刺激了?
依他看,應該是兒子害了!
以前兒子傻,不懂男之事,可現在正常了,那肯定會不好意思……
他覺得,有必要找人教導教導兒子,哪個男子這個年紀了還不懂事的?
周塵是不知道自家便宜爹此時此刻的想法,要是知道,估計能當場蹦上天!
他氣呼呼的沖進花園,正打算到涼亭里口氣,就見涼亭里已經坐著一個人。
不是別人,正是被他帶回府的祝蘭淳。
祝蘭淳見到他,主起讓他。
周塵微瞇著眼,毫不掩飾自己對的打量,甚至是不喜。
“祝蘭淳是吧?”
“周公子有何吩咐?”祝蘭淳繃著臉蛋,盡管有些怕他,但還是著頭皮詢問。
“以后把臉遮住,別讓人認出你來!”他還真不想人誤會了去!
“……是。”
“還有,在我爹娘面前別說話,不然有你好看!”
“……是。”
“小爺了,去給小爺煮壺熱茶過來。”
“……是。”
祝蘭淳應聲離開了花園。
周塵雙眼迷了,一瞬不瞬地著離去的背影,陷深思中……
……
書房。
尹承佑讓整個醫院的人都去瞧了許元彬的病,但誰都說不出個病因,最終眾醫得出一個結論——
許元彬犯了癔癥。
尹承佑聽后,險些讓人把眾醫拖下去給他們一頓好打。
可有些事他又不能明說,最后不得已,只能讓汪崢去楚王府把兒子接進宮。
待尹逍慕一到,他遣退了所有人,就他們父子倆,他也沒拐彎抹角,直接問道,“太尉發瘋,是你做的手腳?”
尹逍慕微微勾起薄,“父皇如今是越發威嚴了,無憑無據的事可信手來。”
尹承佑深吸一口氣,突然了語氣,“朕知道,之前的事是朕不對,朕以后絕不會再為難寧兒了。你就算不信朕,也要給朕改正的機會吧?許安瑩如今閨譽盡毀,也算是得了報應,許元彬又沒招惹你們,你何至于讓他如此?他輔佐朕上位,對朕忠心耿耿,朕不想失去這麼個肱骨。”
尹逍慕依舊掛著若有似無的笑,問道,“父皇既然盡知一切,那應該知道他做過何事吧?”
尹承佑瞬間沉了臉。
“同樣是您的肱之臣,父皇默許許元彬的所作所為,不知道打的又是什麼主意?若是父皇覺得周家公子不該破壞你的計劃,那便對付周家公子便是,遷怒其父,實非君子。既如此,兒臣給許元彬一點教訓,難道不該?”
“慕兒,朕都說了,朕之前做錯了。何況許元彬做那些事,朕也是事后才得知,朕還沒來得及置他呢,你就先讓他瘋了。以前的種種就讓它揭過去,行嗎?待許元彬痊愈,朕一定重重罰他!要如何罰,你說了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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