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婆子還想爭辯，程麻子搶先表態：“我們都聽村長的！來來來，誰要跟我湊一桶？”

他家里就一個老娘，還是死乞白賴求了村長，才跟著一起逃荒的。

要是單獨趕路，必死無疑。

其他家被村長敲打后，有些積蓄的，都忍痛放棄。實在想要銀子的，則兩家，多則五家一起湊一桶，分個二十兩也是天降橫財了。

加上程大牛提來的，一共湊了五桶水。

絡腮胡對收獲很滿意，派人取了五十個十兩的銀錠子，再掏出五兩碎銀。

“多謝各位，木桶算一兩一個，可行？”

“當然，當然。是我們向好漢們道謝，高抬貴手，廣結善緣。”村長盡量保持鎮定地答道。

但凡猶豫一瞬，都是對銀子不尊重。

銀貨兩訖，絡腮胡帶著人往旁邊走了幾步站定，示意榆林村人先過去。

剛得了銀子的村民，頓時又笑不出來了。

該不會，在背后給他們一刀，連銀子帶水都給搶了吧？

村長心里也沒底，看向最能打的程大牛父子：“大牛，你看這......”

“村長叔，我跟蕭老爺子走后面，不用擔心。”程大牛沉穩地開口。

如果只是他一人，還不敢完全放心。但蕭老爺子把刀都收起來了，明顯相信絡腮胡不是會出爾反爾的兇徒。

程大牛也相信，蕭崇的判斷。

其他人激不已，招呼著家里人加快腳步，盡早離開是非之地。

程大牛最后路過時，憾地瞄了眼絡腮胡的刀，可惜了。

“大哥哥，你們要不要新鮮的野果呀？”程小棠探出半個子，試探著問道。

蕭昀舒垂下眼簾，不著痕跡地側，避開絡腮胡的視線。

“我有好多果子，可以跟你們換。”程小棠余瞥到蕭昀舒的作，地放下車窗簾，轉而坐到外面，繼續邀請易。

絡腮胡看到哥哥的是一個兩三歲的娃娃，冷酷的臉上浮現一個不太明顯的笑容：“小娃娃，你想換什麼？”

他都多久沒刮胡子了，還能被小丫頭哥哥。

果然是天生麗質難自棄。

程大牛瞬間握柴刀，搶先解釋道：“好漢，小孩子不懂事說話，千萬別計較。”

“想換大哥哥的刀。”程小棠毫不怯場，仰頭答道，“蕭爺爺說過，不能太久不吃新鮮的果蔬，會生病的。”

剛才聽著大人們與絡腮胡涉，對方只要水不要糧食，應該是不缺吃的。

然而程小棠觀察這七人的臉，無一不是皮呈現瘀斑，眼眶出，很明顯的壞病癥狀。

以前參加荒野生存挑戰賽時，程小棠就格外注意維生素的補充，否則會因為數據不過關，被迫退賽。

絡腮胡大叔這些人，應該有很長一段時間沒吃過新鮮的蔬菜水果。

而他們再往北走，別說像樣的野果野菜，就是樹皮草都被啃了，病只會進一步惡化。

雖然主要目的是給老爹換把刀，程小棠還是秉持著互惠互利的原則。

蕭崇了胡子，他有說過嗎？

應該有吧。

近來在小棠寶的賣力捧場下，他聊天的興致很高，天南海北什麼都提了點。

“正是如此，”蕭崇剛好也有意相助，提醒道，“后面那幾個城鎮都不讓外鄉人進，很難找到如此新鮮的野果。”

程小棠掏出一枚刺梨演示怎麼吃，熱推銷：“大哥哥，這個果子長得丑，但真的很新鮮，吃了就不會生病了。”

刺梨是維生素C含量最高的水果，程小棠也是費了不功夫才吃上的。

為了順利投放刺梨樹，程小棠先挑選不遠不近的一片灌木叢，用兩百噸水滋潤土地，再整上一片其他植株掩護，加起來花近一千的積分。

然后假裝撿柴路過發現，采了兩大筐，家里人沒見過還不讓吃。

程小棠只得再兌換出一只小，讓它先試吃，才終于讓家里人都補充上營養。

“。”絡腮胡握拳擋住咧開的角，收刀鞘遞給蕭崇，“這把刀鋒利得很，老丈小心些。”

因為程小棠是在牛車上，所以他默認與蕭崇是一家。

蕭崇無意解釋，只晦地提點道，“北邊災嚴重，流匪四起，府多是有心力無力。”

絡腮胡眼神微凝，正行禮：“多謝老丈。”

“二哥，快把果子都拿來呀。”程小棠揣著小包袱，利落地從牛車上翻下來，歡快地呼喚著程天祿。

“我這里還有，都給大哥哥們。”

程天祿見絡腮胡態度很和藹，也沒那麼張了，背著剩下所有刺梨走過來。

“這是三日前采的野果，我們一家人都吃過很多個。”他心思細膩，特意說明果子對無礙。

“有勞小兄弟。”絡腮胡頷首，不再將這家人當普通的農戶。

程小棠殷勤地給刺梨蓋葉子，往里面再埋了一個小禮，再次強調道：“大哥哥，果子有些酸，不要嫌棄哦。”

“真的是很好的果子。”

五百兩銀子說給就給，必然是大戶人家，可別嫌難吃就給扔了。

獲得最想要的環首刀，程大牛難掩激，也不矯推辭，“多謝壯士，有緣再遇，必定報答。”

“各取所需，無需言謝。”絡腮胡背起竹筐，并不認為自己在施恩，“小娃娃說得沒錯，果子對我們而言，與水一樣珍貴。”

他只是沒預料到，看起來逃荒有段時日的災民，手里還能有新鮮的果子，才沒在涉時提及。

程小棠就喜歡明事理的人，甜如，“謝謝大哥哥，大哥哥威武！”

絡腮胡被夸得哈哈一笑，笑意擋都擋不住：“小娃娃，路上保重，一定要好好長大。”

“大哥哥，一路順風！”程小棠爬回牛車上，笑瞇瞇地揮手告別。

程大牛還想教育程小棠幾句，看開心的小樣子，又板不起臉：“棠寶乖，以后爹爹教你練刀。”

兒可是為了他才換的刀。

那麼喜歡的野果子，眼都不眨就全部拿出來換刀了，多孝順。

“再練刀，”謝玲花錘了程大牛一下，嗔怪道，“你閨以后還不得上天？”

屁大點人，膽子比誰都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