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黎被高謙庸下刑部大牢是南舊亭在三天后才得到的消息。莫久臣對王妃十分抱歉,這次沒有第一時間找到白黎是他的失誤,他任打任罰,正單膝跪在王妃面前請罪。
穆長縈已經恍惚無力,要不是有桃溪及時扶住,現在的定會摔倒。不惱不怒,知道只要是白黎自己想要躲藏就不是一般人能夠找到的,阿亭也已經費勁了心力,不然也不會一路追蹤到高家甚至調查到刑部大牢。
只是不理解,白黎既然已經決定遠離俗事又為何突然出現在高家?縱然喜歡高謙庸但也是個能夠分得清輕重緩急的人,不會主去暴自己的份。除非是高謙庸先找到了,讓不得不出現。可是高謙庸一直都監尉司的眼線監視,任何風吹草都離不開莫久臣的視線,他又是如何躲避監尉司發那麼多人去找白黎?
思來想去只能想到一種結果。能夠悄無聲息替高謙庸辦事又能夠聯系到白黎的只有穆祥。穆祥這個夾在芳草閣和高家的雙面人才是最大的患。說什麼復國北馳都是廢話,不過是他用來建立新朝的基礎罷了。他又要給高謙庸辦事也是因為要利用高家的能力,讓小皇帝站穩腳跟。
顧合知被他利用了,高謙庸又陷他的圈套。最后的幕后縱者就是這麼一個不起眼的人在控局勢。
穆長縈以前不想去針對穆祥,只是因為兩人各選之路不同,不會有沖突。但是現在不了,穆祥將白黎送進高謙庸的爪牙中,這就是穆長縈的事了。
“阿亭。”穆長縈覺到肚子有些不舒服,還在這種不舒服不嚴重,是能夠承的。
南舊亭還等著治罪,是他辦事不力。
穆長縈說:“我要宮。”
南舊亭和桃溪皆詫異,不約而同的阻止:“王妃,萬萬不可。”
桃溪勸阻道:“宮里現在不像以前,都是藏的危機。你現在還大著肚子,進宮之后免不了到什麼明槍暗箭。”
南舊亭同樣勸說道:“是啊王妃,王爺現在還在朝中未歸,您千萬不能沖行事。”
穆長縈說:“我不是沖,我也不是要宮做別的事。我只是想確認一件事而已。”
南舊亭說:“王妃想見誰,屬下給您請來。”
別說是見一個人,就算王妃要見小皇帝,南舊亭也能把人帶來。
穆長縈微笑著讓他們安心:“放心,我現在很聽王爺的話不會胡來。阿亭也說了,王爺還在宮里,有他在不會有任何問題。”
“桃溪。”穆長縈拉著桃溪的手:“我們就去琉瓔殿。”
穆長縈想去桃溪和南舊亭都攔不住。干脆直接給王妃準備好舒服的馬車,兩人寸步不離的陪同而去。
新皇登基后,莫久臣權勢盛大,相應的攝政王府的待遇也是水漲船高。作為將軍的南舊亭可以持有武宮,就連攝政王府的馬車也可直接宮到后宮門前。
南舊亭請衛軍統領朱順去傳話給王爺說是王妃宮,待到朱順回來傳達王爺許可的回應,馬車才向宮繼續駛去。
此時正是下午接近黃昏之際,不會熱還會有微微涼風吹過來。
穆長縈帶著桃溪和南舊亭來到琉瓔殿停在殿外,與在那里玩著球的小皇帝大眼瞪小眼。場面安靜急了,誰也沒有先說一句話。
穆長縈第一次仔細看小皇帝的面貌,心生慈,拋去他的份這小家伙怪招人喜的。小皇帝本就年不容易記得人,但也知站在自己前面的人是他不認得的。
小孩子看了好一會兒,聲氣的說:“你該行禮的。”
小屁孩,年紀不大還會講究禮數。
接著小屁孩說:“母妃說,誰見了我都要跪下的。”
穆長縈沒什麼反應,后的南舊亭倒是忍不得,再小的孩子在他乃至整個監尉司眼中都是竊取了王爺皇位的人,不會有毫的憐憫之心。
“陛下——”
“阿亭。”穆長縈住準備說話的南舊亭回頭對他說:“小孩子而已不必計較。”
轉看著小皇帝,多想蹲下來他可的小臉,可惜著肚子蹲不下去,只能低著頭盡量靠近他說:“陛下說得對,我是該行禮,可是我行不得。”
“我這里有一個小弟弟。”穆長縈指著自己的肚子給他看:“彎不得。”
小皇帝愣了一會兒笑出來,笑得時候臉兩側的酒窩甚是好看。這次到穆長縈愣住了,看著小皇帝的酒窩,不想起了母親。再看看他的模樣,不跟著笑出了聲。
這到底是什麼樣的脈傳承,明明長相像極了高家人卻要有與云英公主一樣的酒窩。穆長縈和穆祥都沒有繼承過來的特征,卻在的孫兒這里實現了。
“你是——嬸嬸?”小皇帝的聲音拉回穆長縈的思緒。
穆長縈急忙收回眼眶里的容,微笑著:“你知道我?”
小皇帝歪著頭思考說:“皇叔說他有一個妻子我要嬸嬸,嬸嬸肚子里有個小寶寶。你的肚子那麼大,是不是就是有寶寶?”
莫久臣平日在朝中和宮中向來言寡語,可是當了父親之后難免滿面春風還小小得瑟了一下。就連給小皇帝講課的時候都不忘給小皇帝分這件事,縱然小皇帝什麼都不懂,但是架不住他的皇叔給他灌輸思想啊。
“嗯。我是你的嬸嬸。”穆長縈很想讓小皇帝姑姑,不過嬸嬸也是可以的。
小皇帝不好意思的又笑了,低頭反復嘀咕著“嬸嬸”,好像學習一般讓自己記住了。
小皇帝的娘從殿里出來,看到陛下與攝政王妃站在一起趕跑過來先是跪下行禮隨后跪在地上抱了小皇帝,眼神躲避,戰戰兢兢。
穆長縈:“······”
又不會吃了他,娘至于這麼害怕嗎?
穆長縈面對娘的時候收起剛才的溫問道:“傳話了嗎?”
穆長縈之所以在這站著就是等著琉瓔殿給高太后傳話,這話傳了半天也不見有人來請。
娘不敢抬頭:“傳了傳了,太后娘娘很快就會請攝政王妃進去。”
桃溪呵斥:“我家王妃在這站了好一會兒,也不見有人出來請人,宮里的規矩的什麼時候這麼怠慢了?”
穆長縈喜上眉梢。余看了一眼趾高氣昂的小桃溪,心里暗笑。
不錯不錯,小桃溪跟著自己也是學到點東西的,狐假虎威的氣勢掌握的非常好。背靠攝政王府,就得囂張起來。
穆長縈撐著腰說:“我要見的是穆祥穆公公,不必勞煩高太后。”
隨后,穆長縈向懵懂的小皇帝眨了一下眼睛。怎麼辦?越看越喜歡這個小家伙。
不過一會兒,出來的不是高太后而是穆長縈想要見的穆祥。穆祥急忙走出來看見穆長縈的影都懵了,這是多大的膽子居然來到琉瓔殿來見他,甚至不是私下召喚而是非要讓整個皇宮都知道攝政王妃來找他。
穆祥都不用多加思考就知道,穆長縈是就他帶走白黎來興師問罪,簡答直接的讓他陷會被高太后和高謙庸的懷疑之中。
穆長縈見穆祥走過來,輕佻眉眼,擺手讓桃溪和南舊亭停在原地,讓娘將小皇帝抱走,眼神示意讓穆祥跟著過來。
穆祥最先看到的是南舊亭腰間的長劍,到他投過來的狠厲目,跟著穆長縈來到一側。
“攝政王府找奴才何事?”穆祥規規矩矩地俯行禮。
穆長縈之前差點被穆祥現在的樣子給騙了,要不是后來知道他的份和他所為,單看他現在的規矩守禮,還真是個合格的太監公公。
穆長縈微笑咬牙:“他們聽不到我們說話,你不必裝蒜。”
穆祥挑眉輕聲說:“就算聽不到,也會看到。”
能看到,就得裝。
穆長縈只是將穆祥的份告訴給了莫久臣,南舊亭和桃溪尚且不知,這是為了保護他們,事不明朗之前,穆長縈不想讓任何人因為得知真相而卷漩渦。
穆長縈看了一眼不遠被娘抱走的小皇帝,既然要裝便配合穆祥,裝下去。輕咳一聲,站直出一副趾高氣昂的睥睨表,就是瞧不上一個公公。
只能忍氣吞聲的穆祥:“······”
穆長縈開門見山:“白黎是你送進高家的?”
穆祥就知道是這事:“沒錯”
穆長縈問:“原因。”
穆祥說:“現在你已經被閣中放棄,正是遠離這里,回到攝政王府的好機會,又何必要再詢問這些事,摻和其中。”
穆長縈說:“你以為我逃的掉?世人知我是母親的兒,不知你的份。你在閣中做的一切決定所產生的結果世人都會算在我的上。穆祥,我現在懷疑是要借我的名義去行不義之事。”
穆祥瞳孔微:“你是我妹妹,我不會害你。”
穆長縈冷笑:“柯幻天是你的父親,你不也是將他幽功接手芳草閣了嗎?”
穆祥沉默片刻:“你知道了。”
穆長縈說:“我不在乎這個,更不在乎你的目標。我在乎的是白黎!你將白黎送進高家到底居心何在?”
穆祥強調說:“如果你是擔心你沒有大夫接生,我會把宮里最好的太醫派給你。”
穆長縈仿佛聽到了天大的笑話:“呵呵呵。最好的太醫?我是夫君可是攝政王,你覺得他會讓我出事?”
穆祥沉默,再次到權勢帶來的優越。攝政王權勢滔天,別說最好的太醫,就算是整個天下最好的穩婆大夫,應該也會輕易獲得吧。
穆長縈已經沒有多耐心。白黎被高謙庸選中,無疑是因為莫帝之死。刑部大牢免不了被審問,甚至用刑。穆長縈一想到白黎定會要保守,不得不會被用刑折磨,就心疼,一刻也等不了。
穆祥繼續沉默。
穆長縈雙手握住穆祥問道:“高謙庸是不是在調查莫帝之死?”
穆祥想要甩開穆長縈,低眸就會看見穆長縈的肚子在自己的前。他的作僵持在半空,咬牙道:“你放開!”
不遠的南舊亭看到此景,剛要拔劍上前肩膀就被人一握。他回頭正是黑著臉的王爺,聽見王爺說:“等一下。”
莫久臣在昭殿聽到朱順的傳話,大約猜到是什麼事。現在能讓穆長縈不顧前后的人除了顧合知就是白黎。陪著來的是尋找白黎的南舊亭,他就已經知道穆長縈是為了白黎而來。
于是他將整個大會給與高謙庸槍舌戰的華當寧來到這里,看到的就是現在的場景,穆長縈抓著穆祥,目兇,帶著的孩子去守護在意的人。
穆祥無可奈何的彎起角:“我是知道高謙庸與鐘太后的約定。只要高謙庸調查到莫帝之死,鐘太后就會將印給高太后,以后皇帝就可以用印執政,而非攝政王印。”
穆長縈皺眉:“玉璽依舊沒有下落?”
“你先松開。”穆祥提醒穆長縈:“人多眼雜。”
穆長縈松開手,抱著自己的肚子站在原地,是穆祥退后一步。
穆祥說:“我剛開始以為高謙庸需要白黎是因為他舊疾復發,沒想到會與調查莫帝的死因有關。”
穆長縈說:“你知道莫帝死因吧。”
穆祥點頭,他知道莫帝死在白黎的毒下。
穆長縈苦笑:“阿黎毒殺莫帝不是因為皇位更不是為了給你的孩子鋪路。他是為了我。”
穆祥疑。
穆長縈深吸一口氣:“應該說是為了我們。母親……死在莫帝之手。白黎是給我們報仇才違背了堅持一生的選擇。”
穆祥震驚,他不知道,他也沒想到。白黎未曾說過真正的機。
穆長縈說:“高謙庸為了印什麼都能做出來,阿黎落他手畢竟會折磨。為我報仇又救我命,還讓你的孩子順利出生。穆祥,我今天來就是來確認此事的。阿黎我必須救,誰擋我都沒用。即便是印還有你的兒子。”
決絕,無,警告。
穆長縈向穆祥攤牌,是他先不仁別怪不義。
“阿縈!”穆祥咬牙低吼,低聲音又用盡全力:“不管你信不信,我是真心待你,將你當做妹妹好生疼。”
穆長縈輕笑:“經歷這麼多,我能將你當做哥哥嗎?”
穆祥頓住,片刻后說:“我可以證明給你看。白黎這事給我。”
穆長縈搖頭:“你怎麼做?男計嗎?”
穆祥愣住:“什麼?”
穆長縈提醒他:“高太后所用香料最為獨特,你上的香氣太濃了。”
穆祥慌了,他不想讓別人知道他做了高太后的面首,尤其是他一直想要緩和關系的妹妹。
穆長縈恢復常,淡淡的說:“我等你,哥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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