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午,陸微雨牽著弟的小手一起開開心心地回了隔壁春華堂。
林嬤嬤早已準備好他們姐弟吃的飯菜。
陸夫人倚在暖閣榻上,含笑看著開心走進來的姐弟。
頓時覺得很滿足。
陸微雨請安之後,便在榻旁坐下,握起陸夫人的手就開始把脈。
知道,今天曲太爺爺並沒有過來。
但陸夫人的脈象卻顯示病有所好轉,只不過……
「錚兒,先去洗手,一會兒姐姐也過來。」陸微雨支開弟。
等暖閣只有母時,陸微雨這才對上母親疑的目,輕聲開口。
「娘,你以後只管養病,府里庶務自有微雨為娘分憂。」
「娘的病反覆總不見好,恐怕是有人不想你好,你也要學著真真假假地放消息,保護自己了。」
陸微雨附在娘耳畔悄聲說出的想法。
與曲太爺爺商量過,就算要娘一直養病,也不能讓娘太辛苦了。
該治還是要治著的,只要讓別人知道娘病著,有這個結果就行了。
因此,今天診出娘的病好轉,就知道曲太爺爺出手了。
但怕被人發覺,若又來害娘,不是反累娘更辛苦?
有長遠大計,也要有幫手所以起用了林勝華。
要保護娘,也要娘自己警惕起來,多加應對才行。
哪有人會一直稀里糊塗病著而不多想的?
前世,娘去世前的話猶清晰在耳。
今世,主提醒娘,請務必為了他們姐弟而保重自己。
陸夫人聽著兒的話,眼睛倏然睜大,一臉擔憂地看著。
「雨兒……老祖宗的話可還記得?」
陸微雨點頭,卻小臉嚴肅地道:「太爺爺背負著陸氏一族。」
「可我爹娘和錚兒,也是陸氏族人的一份子。」
當然還有自己,這是幾條至親鮮活的命。
族人的命就是命,他們一家人的命反而不值一提嗎?
「雨兒?」陸夫人詫異地看著,「這話可不許說!」
雨兒為何會這樣說?
陸微雨回過神來連忙出笑容。
「娘,你且安心,我不會胡來的。」
「今天理的事,周爺爺也不反對呢,都是周爺爺出面理,他有分寸。」
說到今天的事兒,陸夫人其實一直在擔憂著,有讓林嬤嬤去詢問過周管家的。
就怕孩子意氣用事,鋒芒畢不見得是好事。
今天在知道伯爺真的搬去前院,由著雨兒在錦風堂接掌庶務。
就清楚事沒有那麼簡單。
只是伯爺不肯說,雨兒只說讓安心,林嬤嬤也是一問三不知。
只得作罷,只要孩子好好的就行了。
但雨兒剛才說的話……
「娘別擔心,我已將十二,也該學著執掌庶務,這是一個好機會呢。」
怕娘多想,陸微雨連忙笑著安。
不只是代母掌家,這年紀也到了學習中饋、管人管事之時,這一切不是順理章麼。
聽這麼說,陸夫人也不笑了。
「是啊,我雨兒過了年就十二歲了,等及笄之後就要嫁人了呢,飛揚那邊怕也是在盼著呢。」
陸微雨目微凝,隨即便笑了。
是啊,那個人渣是在盼著呢,盼著坐齊人之福呢。
陸微雨自定的娃娃親,卻在及笄時被人鬧出醜聞。
那人渣早就暗中與人私通還珠胎暗結,被人鬧到了的及笄宴上。
雖說父親一怒退了親,到底是損了伯府面。
之後守孝又守孝,也就太子不計較這些而與定親。
當然,這親事背後還有姨母林妃的推波助瀾,只可惜……
想到自己那些年的遭遇還有死前的凄涼。
陸微雨不握了拳頭,眼底閃過一寒芒。
「雨兒,怎麼了?」陸夫人注意到兒的異樣,關切地問。
「娘,我如今還小呢,什麼盼不盼的,及笄之前,親事休提。」
陸微雨回過神來,故作地開口。
「好、好,不提,不提。」
陸夫人只當兒是真害,忙笑著答應了。
不過看到兒懂事,做事也有章法,還是很欣的。
想到剛才兒在耳邊的叮囑,的目也不沉了沉。
是啊,歇得太久了……
以至於連府里下人都以為快要咽氣了,急著向妾室表忠心呢。
「姐姐,我洗好啦,你快來呀!」
陸錚舉著一雙可的小手掌跑了進來,催促姐姐。
「來啦,你個小饞貓,可是啦?」
陸微雨回頭看過去,目便和了不,連忙起往外走。
林嬤嬤也端著一碗葯膳走進來。
陸夫人是久病之人,平日飲食清淡而量,吃最多的不是葯就是葯膳。
自是不與孩子們一起吃飯。
陸微雨洗了手,和弟弟就在暖炕上擺著炕桌吃飯,還喊了林嬤嬤一起。
吃了飯後,陸微雨被錚兒拉著背書,又陪他寫了會兒字。
最後睏倦了乾脆一起在暖炕上歇了中覺,下午才回錦風堂。
這次陸錚總算是沒有再纏著姐姐了,他下午也還要練拳,不敢懈怠。
陸微雨回到錦風堂,與周管家又確認了今天最後的人員安排。
將人員冊子還與周管家之後,只帶著其他帳冊回了清風院。
回到清風院便先去看了柳兒。
梅、蘭、竹、傷勢輕,如今在屋裡還能照顧一下柳兒。
柳兒算是撿回來一條小命,仍有些發熱,時不時地昏睡著。
陸微雨過來的時候,柳兒剛吃了葯睡了過去。
小聲詢問了梅、蘭、竹、況,知道今天狀態比昨天好,這才安心了些。
回到自己屋裡,陸微雨也覺十分疲倦乏力,收拾了一下便趕躺下。
這些天不是病痛,就是思慮太多,也一刻不得空閑。
不過,今天三件事能完兩件,又與林勝華商量了計策,也算是不錯的結果。
再醒過來時,外頭天已黑。
如意正捉著的手在把脈,看到醒過來這才鬆了一口氣。
「如意,我只是累了,睡睡就好,不用擔心。」
陸微雨打了個小呵欠,微笑安道。
如意微微一笑,連忙起,給陸微雨拿來在炭籠上暖著的長襖,又喊吉祥拿手爐。
就怕凍著病弱的小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