芙蕖端著葯進了後院，四下里沒有人。白日裏勞，夜裏自然是做完事就早早睡，免教子吃不消。

後院裏都是被罰之人，是故一個個的境都好不到哪裏去。

雅兒就躺在茅舍一側的角落裏，蜷一團，子有些。如今是秋日，夜裏風涼，給的卻是薄被，再過些時候大抵要凍半死。

「雅兒？」芙蕖小心的走過去。

這裏是後院最破落的地方，稍微有些子的都揀了好去躲著。雅兒子弱，只能稻草卷著薄被，窩在這裏休息。

聽得喚聲，也只是倦倦的抬了眼皮，「誰啊？」

「你又燒了？」芙蕖探了的額頭，將葯遞過去，「喝葯吧！」

雅兒子冰涼，面頰卻是通紅，一雙滿是的眸子定定的著芙蕖，「為何要喝葯？大小姐不該恨死我嗎？二姨娘推了小姐下水，差點害死，還會那麼好心？讓你時不時來看我？」

「喝葯吧！」芙蕖輕嘆，「小姐口心，到底也不想鬧出人命。」

「是嗎？」雅兒勉力撐起子，靠在了廊柱上，卻是盯著芙蕖手中的湯藥不肯喝下，「你當我是傻子嗎？我來丞相府也不是一日兩日，小姐那子剛烈，豈能容得下我？這些日子，所有的活重活都落在我上，你以為我不知道是怎麼回事嗎？」

芙蕖搖頭，「不是小姐。」

「是不是都無所謂，別想從我這裏套話，我什麼都不知道，我只看見二姨娘推了小姐下水。」雅兒無力的閉上眸子，不理睬芙蕖。

見狀，芙蕖只能放下手中的湯藥，「我放在這裏，你若想活著，就喝。若是一心求死，我也沒辦法。小姐的意思很簡單，只想安安靜靜的過日子。你明白嗎？若你想出去，小姐邊正好缺個人。」

雅兒沒有睜眼，芙蕖看一眼置於雅兒邊的湯藥，無奈的搖頭，「大家都是奴婢，你這是何苦呢？」

語罷，只能惋惜的走出房去。

外頭傳來輕輕的關門聲，雅兒這才睜開了眼睛。

扭頭一眼邊的湯藥，熱騰騰的湯藥顯然是剛剛煎好的。後院這麼久，誰還會念著這樣卑賤的奴才，誰還在乎過的生死？

就連自己的主子，二姨娘也被罰了閉，只怕此刻也是泥菩薩過河。

但是……

如果真的能投靠小姐，也許會有另一條生路。

雅兒猶豫了一下，渾渾噩噩的撐起子，抖的端起那碗湯藥。葯香四溢，定定的捧著手中的湯藥，依然在遲疑著。

那些話，該不該說出來？

門外，有細碎的腳步聲傳來，暗的門口忽然顯現一個影。

雅兒愕然抬頭，駭然瞪大了眸子，「怎麼是你？」

……

芙蕖回去的時候，上靖羽正在床邊坐著拭自己的琴。那一尾上好的檀木琴還是母親留下的，自然要好生保管。

這也是母親留給的，最後。

「小姐。」芙蕖深吸一口氣，緩步上前。

上靖羽一笑，「雅兒不肯喝。」

芙蕖點頭，「不過看得出，心了！」

「後院的日子不好過。」放下手中的琴，接過芙蕖遞到手上的琴套，小心翼翼的收好琴，「如今四姨娘和誰走得最近？」

芙蕖一怔，怎的小姐好端端問起了四姨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