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重重倒伏在地,臉上被鮮覆蓋,不斷滾落的滾燙,灼燒著渾上下所有的。喊不出聲,干啞的嗓子裏,充斥著厚重的鮮,雙手死死捂著自己空的眼眶。
眼珠子滾落在地,染盡塵埃,連帶著年玉瑩都微微心驚。
「拖進去。」年玉瑩捂著砰砰跳的心口,眸惶然。
上靖羽失去了意識,可是不多久,劇烈的疼痛,讓再次蘇醒。寸釘狠狠的釘掌心,將的雙手固定在面頰兩側。釘子狠狠的敲地面,讓再也無法彈。即便疼痛,也無法自己的臉,無法捂住疼痛骨的心。
就像個小丑,以臨死前,最狼狽最醜陋的面目,留在世上。
能想像,自己慘烈得多麼驚心魄。
鼻間充斥著自己的鮮,濃郁得連自己都幾作嘔。到都是黏糊糊的,到都是滾燙的,就像是浸泡在水裏,等待著最後的死神降臨。
蕭東離,若能重來。
我必要你江山不寧,社稷難安。
我恨你!
「上靖羽,這就是你的下場。皇上,以後就是我一個人的。黃泉路上,上一族與你陪葬,你不會孤單!哼!」年玉瑩走了,走得何其瀟灑,何其得意。那笑聲,尖銳刺耳,那張臉——依舊麗。
大火燃起,木質結構的屋舍,被大火燒得嗶嗶啵啵作響。
火蛇不斷的竄上房梁,過不了多久,就會徹底吞噬這裏的一切。
「現下怎麼辦?」冷宮外頭,數名黑人圍著暮雲。
暮雲扯下面紗,「既然小姐已經做了,那就不必咱們手了。」語罷,扭頭看一眼地上幾死,這些都是蕭東離的暗衛,如今都是死人。暮雲深吸一口氣,冷然吩咐,「把理一下,就當做是刺客所為,別把髒水潑到將軍府上就是。」
語罷,暮雲看一眼大火熊熊的冷宮,待著所有人安全撤離。
蕭東離寢宮外頭,大批的黑人包圍著,與林軍發生激斗。青墨原本是要直撲冷宮的,但是子時未到不敢手,一心顧著蕭東離,便領著自己手底下的人,趕到了蕭東離的寢宮。
雙方了手,戰得何其激烈。
有侍衛上前,「皇上,走水了。」
「何走水?」蕭東離站在寢殿門口,冷眼看著一片廝殺的狼藉畫面。心,突然就疼了,不知為何。
「冷宮走水!」
話音剛落,蕭東離已經瘋似的沖了出去。
青墨被刺客們糾纏,本無法,只能喊了一聲,「保護皇上!」
阿靖?
冷宮走水?
是阿靖想不開嗎?
還是有人了手?
自己安排的那些人,都去哪裏了?
熊熊大火,沒有一個人願意去救火。冷宮本就是冷寂偏僻之所,進了這裏的人,一個是一個,死全了才算好的!
「阿靖?阿靖!」他瘋似的喊著的名字,親眼看著大火吞噬了整個屋舍。腳下生風,他恨不能飛到的邊。
大批的林軍從四面八方趕來護駕,可是他心的人呢?在火海里掙扎嗎?
狠狠推開冷宮的大門,蕭東離瞬時癡傻,愣在了院子裏。
灼熱的大火,刺得眼睛都滾燙生疼。在那濃烈的煙霧後頭,在那大火熊熊之中,他終於看見了,自己的妻子倒伏在泊中。
「上——靖羽!」他呢喃了一句,驟然飛奔向火海。
後,林軍、太監、宮娥,都在嘶喊著「皇上」、「皇上」危險!
可是阿靖,沒有你,何來我的天下?
我從來都不想當皇帝,我只想在你的世界裏,為你一人之君。
大火灼傷了他的,但他終於能衝到面前,可看見那鮮淋漓的慘狀,他止不住淚下。渾抖著拔去的掌中釘,小心翼翼的將抱在懷裏。
的脈搏已經很虛弱,流了那麼多的,便是傻子也該知道,不行了。
是真的,要離開他了。
「阿靖?阿靖你聽得到我說話嗎?阿靖,是我,是我!」他淚如雨下,四周都是竄的火苗。房,滾燙得讓人崩潰,可懷裏的人,足以讓他絕。
沒有回應。
沒了舌頭,也沒了雙眸。再也無法喊他一聲「爺」,更無法給他一個回應的眼神。此刻的,除了等死,什麼都做不到。
朦朧中,殘存著一余念,終於聽見了他的聲音。
染的手,忽然抬了起來,無力的甩了過去。那是所有的氣力,將染的指印,落在了他的臉上。
蕭東離死死握住了的手,淚如雨下,「阿靖,別怕,我在,我一直都在。」
他的淚,落在的手背上,帶著屬於他的溫度。
想哭出聲來,可是沒了眼睛,沒了舌頭,什麼都做不到。
他哭著喊著的名字,像個孩子般抱著嚎啕大哭,「阿靖你撐著,我帶你出去。我不要當皇帝,我們去做平民夫妻。我要帶著你走遍大朔的山山水水,再不管朝廷的是非。我還要帶你去看整個東都的夜景,帶你飛上天空,去看最的東都。」
意識越發的薄弱,能覺到他擁抱的力度不斷的增加,可子好冷,冷得徹骨。
他說,「對不起,是我來遲了。」
瓣劇,到底還是鬆了手。
那一瞬,覺得疼痛都消失了,所有的聲音都變了他的歇斯底里,「阿靖!」
他在喊著的名字,可是再也不會聽見。
大火還在燃燒,有樑柱開始崩塌,外頭的人潑水的潑水,嘶喊的嘶喊。蕭東離都宛若聽不見,只是死死抱著懷中,逐漸冰冷的子。
死了,他也跟著死了。
「那一次,你問我,會不會有來世。」他癡癡的抱著,淚流滿面,「我說不會。可是現在,我後悔了,真的後悔了。如果有來世,就算丟了我這條命,我也會護著你。什麼皇位,什麼天下,若是沒有你,天下皆可葬,有有何惜?」
他抬頭,著模糊的視線里,那團團熾烈的火焰。
「別丟下我。」他抱了,溫的握住的手。
十指扣,染盡的離別,了心上硃砂,生生世世都無法抹去。
大火不熄,燃燒了一切,冷宮、榮華、殺戮、狼狽、生離死別。
都付諸一炬!
唯有,此生不息,來生再續。
青墨來遲了,撲通一聲跪在冷宮外頭,再也沒有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