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駕到,皇後娘娘駕到,舒貴妃到。”
蘇靜翕隨著眾人行禮,心裏依然再一次的會到了這種等級的不平等,即使舒貴妃如今已經貴為貴妃,有帝王的恩寵,亦有權勢,但是是貴妃,也隻是貴妃。
太監通報之時,永遠不會有“駕到”二字,而是和們這些其他的小妃嬪一般無異,行走之時,皇後需落後皇上半步,與皇上並肩而行的人永遠也隻有皇後,更需落後皇後半步。
半步,半步便是差距,便是不可逾越的規矩。
“平吧,”宗政瑾走到上首的位置坐下。
蘇靜翕跟著眾人起,的快速的掃了一眼上首,今日的他難得穿了一件暗紅刺繡薄羅長袍,金腰帶盤桓,束起的玉冠襯得他俊絕倫,鬢若刀裁,更是氣宇不凡。
“今日是皇上的誕辰,本宮知曉眾位妹妹定是備好了才藝,不妨現在便開始吧,”皇後在得到皇上的示意後,開口說道。
蘇靜翕瞥了一眼皇後,與幾日之前已經判若兩人,緋羅蹙鸞金刺華服依舊是盡的彰顯著的華貴之餘平添幾分喜氣,臉上亦是施了黛,不過一雙眼睛卻是極其有神。
皇後主辦的這次宴席,自然早就派人一一詢問過那些妃嬪想要表演何種才藝,好一一排序登場,是以這句話說完,便有人準備場了。
第一位上場的是安舒窈安良娣,“婢妾表演的醉漁唱晚。”
安舒窈微微福過後,焚香淨手,款款落座,素手輕抬,玉指上琴麵,聚氣凝神,委婉清冽的琴調驟然在大殿響起,券券而來,或高揚,或低沉,引人勝。
蘇靜翕靜靜的聽著,這首曲子難度係數較大,需要的是一種崇高懷遠的懷,笑傲煙雲,醉夢酣,隻看著這一連串的如行雲流水般的作便覺得是,人果真做什麽都是的。
一曲終了,明顯很多人都沉浸在裏麵了,久久不能回神。
“臣妾瞧著,安妹妹比臣妾彈得也不差到哪裏去呢,今後怕是有對手了,”舒貴妃最先開口,笑著說道。
宗政瑾勾了勾角,“姝兒未免太過自謙了些,”又對仍舊立在場上的人說道,“朕那裏還有一把號鍾,便賞給你吧。”
號鍾,乃是四大名琴之一,隻此唯一,自是價值不菲。
“婢妾謝皇上賞,定當好生惜,”安舒窈行了一禮。
“好琴更需要懂它的人去珍惜,朕相信你,不會讓朕失的,”宗政瑾顯得心很好。
舒貴妃沒有毫嫉妒,反而笑意靨靨,“安妹妹要是有空,不如多去本宮的重華宮坐坐,也好流切磋一番,興許會為知音不是。”
“是,婢妾謝娘娘賞識,定當前去叨擾一二,還娘娘不要嫌棄婢妾擾了娘娘的清靜。”
第二個上場的是鬱洵麗小媛,表演的是舞蹈。
一襲綺麗妖豔的舞稱得比之往日更是豔三分,秀發皆被挽起,隻用一朵溜銀喜鵲珠花加以修飾,額間的玉蘭花鈿反而又增幾分清純,底下是輕紗覆麵,如此矛盾的兩者在的上完的結合在一起,蘇靜翕在心裏默默點頭。
長長的水袖在空中揚起一個弧度,一躍而起,腰後仰,遮在臉上的薄紗被微風帶起,出小巧的下,以及修長白皙的脖頸,不斷的旋轉的弧度,連續的甩袖一氣嗬,樂曲或激烈,或和,配合得天無。
宗政瑾始終淡淡,每年皆是這樣的形式,隻不過是換了個人罷了,不過他自是不會表現出心的不耐,而是目沉沉的盯著場上的人。
一轉頭,不經意間目便被坐在一邊的人吸引住了,見的淡淡妝,更顯五致可人,一雙漂亮的桃花眼正目不轉睛的盯著場上,眼裏流出的彩讓他忍不住心驚,羨慕與讚賞展無疑,卻不見一嫉妒或怨恨。
蘇靜翕邊吃著花盞龍眼,邊欣賞場上的舞蹈,手了,不信的回頭,竟然一小盤龍眼都已在不知不覺中吃完了,這個季節本就不是盛產龍眼的時候,難得遇上自己喜的水果,不能自控亦是難免。
不太甘心的撇了撇,歎了口氣,繼續把目移到場上,正是彩的地方,許多人都不歡呼。
蘇靜翕也不知道為什麽,忽然間轉頭,好巧不巧正對上他略帶戲的眼神,有些心虛的幾乎立即看了一眼麵前的水果拚盤,隨即朝他出一個討好的笑容,結果他一個意味深長的眼神直接將打發。
蘇靜翕死死的再盯了幾瞬,確定他沒有再想與眼神流的意願,於是隻好憤憤的把目重新移到場上。
舞曲終了,宗政瑾不鹹不淡的賞賜了些東西,便不再多言。
“蘇順閑,每桌再多上些龍眼吧,朕瞧著味道還不錯,”宗政瑾突然出聲道,豈止是不錯,某人都吃完了。
蘇靜翕一愣,隨即笑開,也不管他能不能看到,依舊朝他投去一個激的眼神。
宗政瑾雖是在和舒貴妃說話,餘卻早已注意到了,不過對的討好選擇了置之不理。
皇後在一旁將這一幕皆收在眼裏,下心的苦,亦更加堅定了心裏的想法。
接下來的才藝並沒有表現得多出眾,且基本上都是這批新進宮的妃嬪表演,皇上照例賞賜了一番,皇後偶爾也跟著賞賜後便結束了這一次的表演。
接下來便是獻上壽禮的環節了,亦是最為值得期待的。
皇後帶頭獻上一副前朝畫家的孤本,不是特別名貴,但是悉宗政瑾的人皆知道,那是他學畫之時的啟蒙老師,可見意義不同一般。
宗政瑾出了幾分滿意,卻沒有其他的表示,對此,皇後已是知足了。
其他妃嬪自是想要借此機會大展風頭,重得聖寵,是以皆是躍躍試,興致,亦有人比較低調,送的東西並不突出,如順妃等人。
宗政瑾皆是照例賞賜了一番。
到蘇靜翕的時候,在抬頭及他的目的時候,不知為何,竟微微有些張,倒像是第一次殿選見到他第一麵的時候,心忐忑如小鹿撞,麵微紅,“嬪妾祝皇上聖康泰,國運昌盛。”
蘇順閑從聽瑤的手裏將東西呈上去,蘇靜翕垂首恭謹,都有些不忍看他的表,蠕了,終是沒有開口。
宗政瑾看的表有些想笑,掃了一眼呈上來的盒子,之前小福子來報的時候,隻說並不確定,他便也不想提前知曉,留一個懸念亦是驚喜。
親自打開蓋子,裏麵整整齊齊的擺放著一件月白的便服,上麵繡了致的兩條金龍,一看便是花了心思,原來前些日子總是待在醉雲塢,想必便是為了這個。
蘇靜翕從他的臉上看不出他到底是否喜歡,隻聽見他說,“繡工不錯。”
蘇靜翕聞言終於呼出一口氣,出一個大大的笑容,“嬪妾謝皇上誇讚。”
“臣妾瞧著這繡工也確實不錯呢,皇上得好好賞賜珍妹妹才是,”皇後一臉大度的說道,眼含讚賞,仿若真誠。
宗政瑾亦點了點頭,“是得好好賞,不過皇後覺得如何賞才是?”
皇後出一抹笑容,上下打量了蘇靜翕一眼,“臣妾瞧著珍妹妹是個可人的,皇上今晚不若便讓沾沾你的喜氣吧。”
這話一落,眾人皆是一愣,皇後這是在提拔蘇靜翕,明明白白的想要獲得聖寵了,要知道,在皇上生辰這日能得寵幸,意義是大大不同的。
皆是不由的把目移到真正能作主的人上,期盼著他能說出一個“不”字,可惜終究是要失的。
“既然皇後這麽說,那便如此吧,“宗政瑾仿若是真的聽從皇後的建議,並不是因為他們討論的那個人的緣故。
蘇靜翕見他麵上淡淡的,但是在及他的目之時,還是迅速的反應過來,“嬪妾謝皇後娘娘。”
“珍妹妹不必多禮,好好伺候皇上才是最重要的,”皇後依舊很賢惠很大度,語氣真誠,笑容自然。
“是。”
不止蘇靜翕,所有的人幾乎都以為皇後是胎換骨,重新做人了,如不是這張臉確定是皇後無疑,們甚至一度懷疑這本就不是皇後,鬼附亦不是不可能的。
這番話說的冠冕堂皇,話裏話外都是大得度,盡顯皇後風度,若不是皇後之前給們留下的印象太過虛偽,們或許會真的相信這才是皇後本來的麵目。
即使皇後話裏含了幾分討好之意,們無論如何心裏不屑,嗤之以鼻,麵上皆是不敢出分毫,隻做微笑狀。
宴席進行到這個地步,眾人已經不再如之前那般有熱,更是沒有心,尤其是在見識了皇後的賢惠,見識了蘇靜翕的洋洋得意,們心裏更是不好。
沒多久,宴席便在宗政瑾攜蘇靜翕離開之後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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