宗政瑾有些微愣神，隨即很快便反應過來，拍了拍的背，心中的怒火不知不覺早已被取代，把拉過來，親了親的眼角，“在朕的心裏，你的命不可以用銀錢來衡量。”

“我不哭……”蘇靜翕眨了眨眼睛，咧開笑了。

宗政瑾把擁在懷裏，“有朕在，不用哭，朕都在。”

或許沒有那麽他，或許他也還沒有喜歡上，可是此時此刻，完全可以到他說那句話的真心，這是即使有再好的演技亦演繹不出來的，摻雜了多在其中，可以用心去，所以心是的。

不是“很值錢”，也不是“無價之寶”，而是不可與銀錢等同，其中的區別蘇靜翕還是可以區分開的。

宗政瑾並沒有在醉雲塢待多久，安好這顆脆弱的“玻璃心”後，他便回了紫宸殿，即使隻是待了這短短的半個時辰不到，依舊是羨煞旁人。

“馬上就是新的一年，新的開始，旁的話本嬪也就不多說了，老實做人，本份做事，想必你們已經從這一年來來去去的那幾個人上得到教訓了，好好想想當初和你們一起進來的人現在在哪裏，活不活得下去，過不過得好，全在你們自己。”

“今日你們委屈了，每人十兩銀子吧，也算是本嬪的一點心意，”蘇靜翕對跪了一地的奴才說道，又轉頭對跪在前方的幾個人說，“至於你們幾個，每人十五兩吧。”

“奴才|奴婢謝主子賞。”

一番話連敲帶打，即使已經過了這麽長的時間，跪在地上的這些人，依舊不能全然相信，信任這種東西與時間無關，與人才有關。

“好了，都下去吧，換件裳別得了風寒。”

紫宸殿

“皇後有何事？”宗政瑾坐在上首，閑閑出聲。

屋子早就是一日十二個時辰的燒了地龍，可是皇後從進來開始，依舊是不免的到了幾分寒氣，心痛苦不堪，麵上卻不能顯現分毫。

“臣妾前些日子和皇上提了，今年要晉晉眾位妹妹的位分，”見他依舊沒有什麽表，隻好繼續開口，“臣妾已經擬好了單子，皇上過目拿個主意吧。”

宗政瑾接過遞過來的單子，翻開隨意的掃了幾眼，“皇後是六宮之主，皇後決定便是。”

“是，臣妾都結合著眾位妹妹這些日子以來的表現以及一些其他的況，才擬了這份名錄，每人晉上一級或兩級罷了，”皇後掃了一眼他隨意擱置在案桌上的單子，繼續說道。

“隻是臣妾瞧著珍妹妹是個好的，能得皇上歡心，伺候好皇上，臣妾亦是十分歡喜，便特地讓晉到婉儀的位分如何？還有便是，俞選侍未侍寢，進宮時日也短，這次便不晉封了吧？”

皇後一直都在暗暗觀察皇上的表，可以並沒有察覺出什麽來，莫非是猜測有誤？

宗政瑾點點頭，“嗯，按皇後說的做吧，不過珍嬪確實伺候的不錯，便提到容華吧。”

皇後一愣，他的語氣隨意，甚至頗有幾分玩味之意，此時也分不清他對蘇靜翕到底是不是喜歡，否則，按如今的品級升到婉儀，已經是獨一份，夠讓人嫉妒了，何況是容華，那便是赤||的招人怨恨啊。

把深得自己歡心的人推到那樣的一個風口浪尖，到底是不是真的喜歡，真的猜不，或者說，他心目中最的依舊是舒貴妃？

一想到這個，皇後心裏又有些不是滋味了，不管那個人是誰，都不可以是舒貴妃。

“是，皇上所言極是，那臣妾便讓人按照這個擬旨了。”

“嗯，”宗政瑾拿起一旁的茶杯，抿了抿。

…………

除夕，顧名思義，除舊迎新，普天同慶，自然更該與民同樂，這次的宴席也不隻是後宮嬪妃，還包含了七品以上的朝臣。

宴席從申時初便開始進行，地點自然是在泰和殿。

蘇靜翕踏步邁的時候，伴隨著太監尖細的通傳聲，以及一片的注視的目，麵含微笑，從容的一步步走到妃嬪專屬的位置。

“嬪妾給舒貴妃娘娘、賢妃娘娘請安。”

“珍嬪不必多禮，”舒貴妃並沒有為難蘇靜翕，的位分最高，自然是由開口。

“是啊，珍妹妹何必那麽多禮，大家都是姐妹，快快請起吧，”賢妃在舒貴妃話音剛落之時，也適時的連忙開口說道。

蘇靜翕微笑著起，賢妃果然還是一如既往的“熱”，與舒貴妃二人的話，孰親孰疏，一聽便知，若是那不諳世事之人，隻怕就此相信了是大好人吧。

蘇靜翕亦不知道，前兩次應該都是舒貴妃暗地裏幫了，一直以為是有所圖謀，必有所求，可惜這麽長時間以來，不僅沒有來找，反而表現的十分淡然，不見絡反顯冷漠。

不過，讓相信，舒貴妃是閑著沒事想要幫的，無論如何也是不會相信的，這個世界上，好人有很多，可是壞人也不。

不管有何目的，都靜靜等著便是。

“謝兩位娘娘，”蘇靜翕起之時，不由的往舒貴妃的位置看去，卻未想到亦是在看，兩人對視一眼，各自轉開。

坐在自己的位置上，蘇靜翕十分坦然的回以那些打量的人一笑，在不知道自己能夠活多久的前提下，那便該好好這樣好的時才是。

“珍妹妹心可真好，姐姐可是聽說皇上早間可是特地往醉雲塢去了，”祺小儀坐在蘇靜翕上首的位置，見到角的笑意有些憋不住，終是開口。

這一句話先不論是否由說出來合適，但單單是祺小儀來為難珍嬪，已經足以讓周圍的人停止了閑聊，不聲的觀戰了。

蘇靜翕把手裏的紫金浮雕手爐遞給聽瑤，這才轉頭掃了一眼不懷好意的人，勾一笑，“祺小儀說的不錯，本嬪心甚好。”

話音剛落，周圍響起了幾聲刻意低了的笑聲，但依舊可以傳來，上湄頓時臉紅，指著蘇靜翕，“你……”

蘇靜翕瞥了一眼的那手指，轉過頭來不再看，“祺小儀這可是惱怒了？”

“你胡說什麽？本嬪才沒有……”祺小儀忽然回過神來，把話咽下去，緩了緩語氣，“珍妹妹是不是太不懂規矩了些，豈可胡猜測本嬪的意思？”

蘇靜翕最不喜歡的事便是別人拿規矩來，尤其是如上湄這般本自己也不是多懂規矩的人，語氣淡淡，“彼此彼此。”

“你大膽！”祺小儀拍了拍桌子，大聲說道。

“好了，本宮看你才是大膽，今日良辰佳宴，大聲嚷嚷何統？”舒貴妃適時的出聲，語氣十分不耐，“祺小儀若是不想赴宴，直接離去便是，本宮自會和皇上說清緣由。”

上湄的臉青一陣白一陣，聞聲往下麵去，可以看清下麵人已經聽到了靜，往上麵看來。

自然不想離開，於是隻好訥訥，“嬪妾知錯。”

蘇靜翕亦往下首看去，亮澈平的寬敞地板中間用紅毯鋪，坐的便是有資格位列大殿的赴宴大臣，即使他們隻是占有這大殿的一個相對靠後的位置，依舊是無上的榮。

在這其中，每人皆是穿著整齊的服，一樣的，隻是服上所列圖案不同，譬如，一品為仙鶴，二品為錦，三品為孔雀，四品為鴛鴦，五品為白鷳，六品為鷺鷥，七品為鸂鶒。

爹作為這其中的一員，蘇靜翕自然是看不清爹位列何的，隻能大概的估計一個位置，遠遠的瞧上一眼罷了。

正準備收回目，便見殿門口出現一抹黃，隨即聲音響起，“皇上駕到，太後娘娘駕到，皇後娘娘駕到。”

“參見皇上，皇上萬歲萬歲萬萬歲，參見太後娘娘，太後娘娘千歲千歲千千歲，參見皇後娘娘，皇後娘娘千歲千歲千千歲。”

蘇靜翕隨同眾人跪下，在這樣一個充滿威嚴與莊重的場合，大殿之幾百人的聲音久久回，在這一刻，跪的早就不是什麽尊不尊嚴的問題，而是心裏對皇權的敬畏與崇敬。

弱強食，階級定論，出便決定了你這條路需要你用多長時間去走，而你自己決定的便隻是如何走而已，即使皇上這些年不斷的重視寒門子弟，提高他們的地位，但是比起那生來便比別人優渥的家庭，比別人高貴的份，他們背後所承的痛苦與力不言而喻。

即使是莫名其妙的來到這個世上，但從來都不是莫名其妙的活著，知道這個世界的規則，是以不怨，很平靜的跪在這裏，甚至含了幾分發自心的認命意味。

“眾位平，”宗政瑾走到最上首的位置，站立，輕輕的揮了揮手，俯瞰著這些臣服於他腳底的人，帝王的威嚴盡顯，君臨天下便是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