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星沉心不在焉的狀態不知道持續了有多久，周遭仿佛被隔絕，耳畔沒了聲音，就沉浸在自己的思緒里，不停地反復地想著傅與杭告訴的那些話。

著和“傅與杭”的聊天記錄，慢慢地翻看一遍，又一遍。

看著看著，眼眶里的淚就豪無征兆地砸了下來，滾燙無聲，劃過臉頰，滴落在手機屏幕上，純黑的頭像。

黎星沉指腹拂去淚水，第一次點開那個黑頭像，放大。

盯著看了許久，才發現，頭像的右上角，有個亮亮的小白點，原來這是一片黑沉沉的天空，他的天空里，有顆星星，且僅此一顆。

他和發過最多的，就是節日祝福，每一個一句帶過的節日祝福，都是他能和說上話的機會。

原來每年的除夕夜他都在，原來每年的生日，他都有陪著，原來他朋友圈的背景圖片是那棵許愿老樹，原來在大街上沒有眼花，轉頭看到的就是他，原來……

有這麼多原來，卻都不知道。

黎星沉也終于知道，為什麼回北鶴那天，江從會那麼巧地出現在車站，他不是和朋友吃飯路過，他本來就是要去接。

晚自習下了課，黎星沉一個人走在回去的路上，好想給江從打電話，可是他任務還沒結束。

已秋的晚風捎帶些涼意，把角輕輕帶起，把烏順的長發吹得微，沒一會兒，突然下起了雨，行人腳步匆促起來。

黎星沉沒帶傘，也沒跑，像不到雨的存在，現在滿腦子都是江從，都是江從和的這些年。

雨勢變大前，黎星沉回到了公寓，但服頭發都淋得有些，開門進去，卻發現燈亮著。

男人慵懶地窩在沙發里，側臉弧線流暢落拓，應該是剛洗過澡，渾還浸著漉干凈的水汽，正在垂眸看手機，聽到門響，他側目看過來。

帶著淡淡笑意的眉眼看到淋了雨時明顯一凝，隨后擰起眉，立即放下手機起朝走去。

“下雨了？”江從剛洗完澡出來，窗簾半拉著，外頭雨勢這會兒才慢慢變大，他沒注意到，不然就先給發信息了。

江從見人還站外面傻愣著，把拉了進來，門關上，他取下肩上的包放一邊，握上兩只冰涼的手，眉頭沒松反，“怎麼沒和我說？”

“我不知道你已經回來了。”黎星沉看著他，抿了下也沒忍住，眼里凝起一層水霧，聲音微咽，有些委屈：“江從，你怎麼回來了沒和我說。”

江從一怔，毫不在意上的雨水，把人扯進懷里抱著，語氣染上自責：“回來沒多久，本來想給你個驚喜，讓你一到家就看到我。”

“冷不冷？先去洗個澡。”說著，江從松了手臂，想拉去洗澡免得冒，黎星沉卻抱他抱得很。

江從察覺到小姑娘的緒不太對，只好先依著，用溫暖的懷抱裹著，下抵在涼的發頂，輕著的背，“是不是遇到什麼事了？”

黎星沉搖了下頭，悶悶的細聲線從他懷里飄上來：“沒事，就是想你了。”

江從稍頓了下，輕輕笑了起來，“那乖一點，先去洗個澡把服換下來好不好？穿著難不難？”

黎星沉抱著他不，半晌，從他懷里抬起些小臉，“我不想，江從，你給我洗吧。”

“行。”江從勾著笑，這要求不得多來點。

江從發現，小姑娘今天格外黏人，洗過澡，他把人抱去沙發，摟坐在上，給吹頭發，就在他懷里乖乖的，很安靜。

呼呼的風聲停下，江從把吹風機放桌幾上，用手指給順了順頭發，低聲問：“困不困？”

黎星沉還是搖頭，抓住他的手，低著頭忽然直接問他，聲音輕輕：“江從，我手機里的傅與杭，是不是你？”

垂著腦袋，看不到他的表，但明顯覺到他子僵了下，然后過了很久，他反握住的手，低著嗓子“嗯”了聲。

黎星沉緩慢抬起頭，泛起些紅的眼睛對上他的目，微微哽咽道：“你去深城找過我，對不對？”

江從終于明白怎麼了，他沒有過多的反應，手指蹭去潤的眼淚，親了親角，又“嗯”了聲。

黎星沉眼淚瞬間決堤，肩膀起伏，嚨涌上酸酸的意，“我一直以為，你沒有來找過我。”

一直以為他們是完完全全，徹徹底底地分開了那麼多年，所以有時候發了瘋地想他，但也賭氣，賭氣他真的再也不出現在自己生活里了。

可他出現了，只是不知道，或許也在一些小事中發現過蛛馬跡，卻錯過了回頭看到他的機會。

“這麼高看我？”江從角有很淡的弧度，一遍遍耐心地為拭去眼淚，又輕嘆聲氣，“我怎麼可能忍得住不去找你。”

果然淚掉得更兇，突然生起氣來，嗒嗒地說：“你、你的不告訴我……就不怕、不怕看著我跟別人跑了？”

江從不是沒想過這個可能，想也會和別人談，遇到更好的人可能就……他沒敢再想下去。

他胳膊環著，額頭抵上的，覆下的黑睫遮住眼底一閃而過的灰黯，“那不也是我沒本事麼，沒本事讓你跟著我。”

黎星沉哭得愣了下，撇撇道：“你怎麼沒本事？這麼多年……不是把我吃的死死的嗎？”

江從像是沒想到會這麼說，微微頓了下，揚笑了，哄道：“好了，不哭了，你還是在咱倆做的時候哭比較可。”

黎星沉：“……”

哭的眼睛鼻子通紅，江從把抱去臥室，給泡了杯預防冒的藥喝下，而后摟著躺下，關了燈。

“那你現在怎麼也沒告訴我？”黎星沉指尖著他的下。

“沒什麼好說的。”江從了把茸茸的腦袋，“不許多想了，快睡覺，明天帶你去玩。”

黎星沉本來有點困了，聽他這麼說一下來了神，爬起來撐著枕頭看他，“去哪里玩？”

江從把又拽回懷里，“你先聽話乖乖睡覺，明早醒了我就告訴你。”

“哦。”

過了會兒，黎星沉開他眼睛，聲音還帶著哭過的鼻音：“江從，我睡不著。”

江從也沒睡，想了想，“那陪你再看會兒電視？”

黎星沉搖搖頭。

江從好像有起的打算，邊卻忽然湊上來香甜的溫，他一下子沒反應過來，愣住了。

黎星沉閉著眼，睫，學著他吻的樣子吻著他，小手在他上。

江從子繃了下，對的主有點寵若驚，回過神來要吻回去的時候，退開了些，眼眸亮晶晶的盯著他。

“江從，你都y了，干嘛還忍著？”

江從：“……”

黎星沉還再說什麼，轉眼間卻已被男人翻下。

他畔挑著似有若無的弧度，手在上描摹著，聲音勾著一抹輕挑和玩味：“我要知道有這種好，就早點告訴你了。”

黎星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