開學考的績出來以後，各個班裡的同學都在討論北城來的轉校生的分數，與此同時，江淮寧的擇偶標準也不脛而走。

年級第一才配當他朋友？這人好拽哦。

他自己也不是年級第一啊。

「沒辦法，人家長得無敵帥，整個學校一個能打的都沒有。聽說這次發揮得不好，他自己都放話了，遲早碾奧賽班那群英。」

「真的假的？這麼狂嗎？」

「八班同學說的。」

「下次月考什麼時候？從來沒這麼期待考試。」

陸竽從水房打水回來，一路都能聽見關於江淮寧的討論，從昨晚持續到今天一整天，江淮寧這個轉校生無時無刻不在刷存在。打心底里佩服他，明明才轉來沒多久，他的名字已經像風一樣，吹遍校園。

他們這些平庸的人，在這所學校里待了一年仍是籍籍無名。

只能說有的人，天生自帶環，哪怕不顯山不水，也會被別人注意到，然後被推到萬眾矚目的舞臺。

衛生委員迎面走來，正好提醒：「陸竽，今天該你們組打掃衛生。」

「哦哦，我知道。」

陸竽拎著水杯進班，給同組的其他人說了一聲，讓放學別走，留下來值日。

班裡一共七十個人，分為七組，每組十人，負責星期一到星期日的衛生。其中五人負責打掃班級，另外五人負責清潔區。

按照座位分配，打掃班級的為江淮寧、沈歡、陸竽、顧承、孔銳宣。

下了晚自習，班裡同學陸陸續續離開，五個人留下來值日。四個男生一人打掃一組，他們拿著掃帚從后往前掃，整間教室灰塵四起，垃圾袋滿天飛。

組裡只有陸竽一個生，給分配了最簡單的活兒，黑板、講桌。

陸竽一手捂住口鼻，避免吸筆灰，一手拿著黑板在寫滿板書的黑板上揮舞手臂。

第三節晚自習是化學，化學老師大高個子，板書寫到了黑板最頂端，陸竽只能抬高手臂跳起來。

江淮寧打掃到前排座位，直起時就見孩在講臺上，跟殭一樣，一蹦一蹦，蹦一下一下，費勁拉。

靜靜地看了兩秒，他角一彎，丟下掃帚走上講臺：「我來吧。」

沒等陸竽反應過來，黑板就從手中離，到了江淮寧手裡。他都不用踮腳，輕輕鬆鬆完了最高，拍了拍落在胳膊上的灰塵。

「長得高真了不起。」陸竽仰起脖子著乾淨的黑板，發出一聲羨慕的嘆息。

「誇我？」江淮寧反應慢了半拍。

「可不是嘛。」

陸竽擰了塊抹布洗黑板，一層白蒙蒙的筆灰被拭去，出黑板本來的墨綠。上面的部分還是由江淮寧幫忙。

「我幫你掃地吧？」陸竽不好意思讓他多幹活，這本來就是的任務，相比其他組員已經夠輕鬆了。

「沒事兒，很快就掃完了。」

江淮寧一手抄起掃帚，大刀闊斧一般，三兩下掃完了剩下幾個座位。

沈黎背著書包，懷裡抱著校服外套，站在八班教室外等沈歡和江淮寧一起回去，目睹眼前這一幕，微微斂下眼睫，踢了踢腳下的沙礫。

室的燈播撒到走廊，影子斜斜地映在腳邊，顯得孤單單的。

莫名地不開心。

垃圾全部堆在教室前門，陸竽走過來時注意到沈黎的影。鑒於有過幾面之緣，微微頷首打了個招呼，然後幫著幾個男生把垃圾裝進藍的大塑料垃圾桶里。

顧承和江淮寧抬著垃圾桶去樓下倒。

下樓梯時，顧承突然抬高手臂：「你高多？咱倆差不多高吧？」

江淮寧莫名其妙地瞄了眼他頭頂翹起的髮，緒淡淡的：「不知道，好久沒量過。」

顧承鼻子里哼出一聲，不服輸地睨他一眼：「看看咱倆抬垃圾桶，一高一低，我指不定比你高上一兩公分。」

江淮寧眼神無波，語氣更是尋常：「抬得低更省力，你不知道？」

顧承：「……」

他的眼神很平靜，但顧承就是讀出了一種看白癡的意味。他暗罵一聲，放低了手臂，立馬變江淮寧抬得高。

果然省力一些。

江淮寧不聲地垂下手臂，抬得更低，垃圾桶的底部快要挨到臺階上，顧承瞬間黑了臉，嗤道：「不稚？」

江淮寧抬抬眉梢：「那你別啊。」

顧承嗆回去：「你說不就不，你誰？」

江淮寧：「能不能好好抬了？打翻了垃圾桶你來掃。」

顧承：「到底是誰沒有好好抬了？」

江淮寧：「……」

從後面看，兩個長手長腳的男生，肩膀一會兒高一會兒低，垃圾桶跟著忽高忽低，永遠不在同一條水平線上。

兩人時不時扭頭拌一句，像兩個傻缺。

——

陸竽最後走，負責關燈鎖門。

顧承留下來等，兩人一起出了燈火闌珊的教學樓，走在晚風醉人的林蔭道上。路上人影稀，顯得格外寂靜，只有風吹樹葉的沙沙聲，空氣里飄來一辛辣的草木氣味，不知是哪種樹木。

「想吃串串嗎？我請你。」路過食堂前的青磚路，顧承問。

顧承落後半步，說話間提溜起的書包，肩上忽地一輕，扭頭看了他一眼：「不吃，太晚了，要熄燈了。」

「走吧走吧。」

顧承不容拒絕，扯著的書包帶子，將往食堂里拽。

盛難卻，陸竽陪著他在串串鍋前吃了一會兒，魚餅、蟹排、鵪鶉蛋、凍豆腐，幾串下肚，陸竽就飽了。

顧承送到生宿舍樓下，目送走進深綠的卷閘門，才轉離開。

陸竽的暖水瓶放在一樓大廳里，已經接滿了一瓶開水，提著暖水瓶上五樓，推開宿舍門，裡面的氣氛稍顯凝滯，舍友們目一致朝看過來。

陸竽怔愣，站在門口遲遲沒敢踏進一步。

「陸竽……」張穎率先走到面前，眉心擰得快打結了，看著吞吞吐吐，「你的床鋪、床鋪弄髒了，不知道是什麼。」

陸竽趕忙進了屋，把暖水瓶放在門后，快步到床鋪邊，開蚊帳往裡一看，臉驟然冷下來：「這誰弄的？」

沒人回答。

宿舍里十個人都配了鑰匙，隨時能進來，不知道什麼時候弄的，也不知道是誰弄的。

葉珍珍目瞥向臺上晾曬服的方巧宜，後者事不關己，好似沒聽見陸竽的話。可是，整個宿舍里，跟陸竽過不去的人只有，不是還能是誰？

可惜沒證據證明事是做的。

－－－－－－題外話－－－－－－

兩個傻缺……_(:з」∠)_