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安然在小花廳里見了蒙家母。
笑笑也在旁邊作陪。
笑笑非常不客氣地問道:「大嫂,你怎麼想到將蒙靜嫁給你的兄弟?你這不是來嗎?」
宋安然先瞥了眼蒙家母。蒙太太臉發青,顯然很不滿笑笑這麼說話。
至於蒙靜,倒是平靜的。要麼不在乎,要麼就是心沉穩,不會輕易暴自己的緒。
宋安然對笑笑說道:「二姑什麼時候關心起宋家的的事?你這手得這麼長,就不怕我一刀斬斷它?」
宋安然語氣溫,可是說出口的話卻像刀子一樣。
笑笑的臉瞬間變了,「大嫂,宋家想娶蒙家的姑娘,我為蒙家的宗婦,當然要關心。」
宋安然嗤笑一聲,說道:「真沒聽說過宗婦還要手族人的婚喪嫁娶。二姑,這世上不是你一人在做宗婦,你別忘了我也是家的宗婦。我就不像你,我不會一天到晚沒事瞎心。」
笑笑氣的臉發白,「大嫂對我這麼不客氣,是不是對我有見。」
宋安然輕聲一笑,說道:「見談不上,就是不想聽二姑在我耳邊嘮叨。說句大實話,二姑,你沒資格坐在這裏『指教』我。」
宋安然徹底撕破臉皮,不給笑笑留半點面。
笑笑騰的一下站起來,臉漲紅。宋安然當著蒙家母的面落的面子,實在是太過分。
笑笑怒道:「大嫂,我先去見老太太。此事我們晚一點再理論。」
笑笑氣呼呼的離開了。
宋安然轉頭一笑,對蒙家母說道:「讓你們看笑話了,請多包涵。」
蒙太太趕說道:「夫人太客氣了,是我們給夫人添麻煩。」
宋安然笑著,招呼蒙家母喝茶。
接著宋安然同蒙家母敘家常,了解一下蒙靜平日裏在家裏做些什麼。
蒙太太想說蒙靜每天在家裏繡花看書,卻不料蒙靜直接拆臺,直說自己整日裏在家裏舞刀弄槍。將蒙太太氣了個半死。
宋安然笑道:「蒙太太別生氣。我就喜歡蒙姑娘直爽敢言的格。」
頓了頓,宋安然又說道:「宋家並不要求子必須會針線。像我三妹妹,自小就學不好針線,家父也從來沒有指責過一句,更沒有為此拘束著,要求必須如何如何。宋家養十幾個針線娘子,針線的活,給針線娘子去做就行了。正所謂業有專攻,沒必要勉強一個人去學他不擅長的東西。」
聽宋安然這麼說,蒙太太鬆了一口氣。蒙靜則睜大了眼睛,一副很好奇的樣子。
宋安然含笑說道:「蒙太太今天帶著蒙靜過來,肯定是有什麼問題想問吧。蒙太太不用拘束,有任何問題不妨直接問我。婚事不在其次,至我們兩家都能做到坦誠相待。」
蒙太太斟酌著說道:「夫人說的極是。今日我過府,的確有些疑問。」
猶豫了一下,蒙太太又繼續說道:「宋家安平爺的脾氣格,我們也了解了一下。想必宋家事先也了解過我家蒙靜的脾氣格。我就想問一問,宋家之所以看上我家蒙靜,是不是因為我家蒙靜像個野小子,能夠管得住宋家安平爺?」
宋安然放下茶杯,笑了笑,說道:「不瞞蒙太太,宋安平的確有些不像話。他讀書不肯用功,習武也沒興趣。
雖說家父並沒有完全放棄他,依舊著他每日讀書,可是他卻將讀書的時間完全浪費了。不僅如此,如今他還喜歡破罐子破摔,時不時的就搞出點事出來。
家父想要管教,卻有心無力,畢竟沒辦法一天十二個時辰都盯著他。就算家父派人在他邊守著,他也只能老實一段時間。時間一長,他老病又犯了。
前段時間,家父還暴揍了他一頓,讓他好好反省。不過我們都知道,他不可能誠心反省,過段時間他又會故態復萌。
說實話,我有點心疼蒙姑娘,讓蒙姑娘嫁給宋安平,實在是太委屈蒙姑娘。如果蒙家不同意這門婚事,我們完全能夠理解。宋家絕對不會對蒙家有怨言。」
蒙太太聽到宋安然如此坦誠的說話,先是張,接著又鬆了一口氣。
宋安然如此坦誠,看來宋家是很有誠意的。
蒙太太想對宋安然說,蒙家願意這門婚事。
卻不料蒙靜搶先問道:「我能問夫人幾個問題嗎?」
宋安然含笑點頭,「蒙姑娘請問。」
蒙靜不顧蒙太太給使眼,擲地有聲地問道:「如果我嫁給宋安平,我能管教宋安平嗎?」
宋安然笑了起來,「當然。不瞞蒙姑娘,宋家從一開始,看中的就是蒙姑娘的勇猛無畏。」
蒙靜有些不好意思,不過還是繼續問道:「那我能手打宋安平嗎?要是我手打了他,宋家會不會說我不守婦道,竟然敢對夫君手。」
宋安然抿一笑,鄭重說道:「蒙姑娘如果嫁給宋安平,當然可以手打宋安平。不過前提是有理有據,同時不能將人打殘打死。
如果蒙姑娘因為心不好就打人,這肯定不行。既然嫁給了宋安平,蒙姑娘就不能生出二心,必須對婚姻忠誠。同時也不能做出有損宋家家族利益和臉面的事。」
蒙靜大聲的說道:「我肯定會對婚姻忠誠。如果嫁給了宋安平,我就是宋家的一員,我自然不會做有損宋家臉面的事。如果我要對宋安平手,我肯定是關起門來悄悄打。不會大張旗鼓,鬧到人盡皆知。」
蒙太太捂臉,都快被直腸子閨給打敗了。真是什麼話都敢說。口口聲聲的說要打宋安平,這怎麼得了。
更讓蒙太太覺不可思議的是,宋安然竟然給了蒙靜肯定的回答。
蒙太太睜大了眼睛,心想宋家人果然不走尋常路,全都是奇葩。
宋安然有些喜歡蒙靜的格。笑著問道:「蒙姑娘,你還有問題要問嗎?」
蒙靜這會才到不好意思,臉頰有點紅,「夫人,剛才是我放肆,請你見諒。」
宋安然含笑說道:「我說了,我就喜歡蒙姑娘直爽敢言的格。」
蒙靜一笑,說道:「多謝夫人欣賞。」
宋安然轉眼看著蒙太太,「蒙太太,不知蒙家對這門婚事是怎麼打算的?如果蒙家不願意的話,宋家絕不會勉強。」
蒙太太笑著說道:「夫人多慮了。能和宋家結親,是我們蒙家的榮幸。不過我們想先見一見宋安平,方便嗎?」
宋安斟酌了一下,說道:「不瞞蒙太太,宋安平之前被家父暴揍一頓,現在還躺在床上養傷。如果蒙太太想見他的話,要等到正月才行。」
蒙太太連忙說道:「正月可以。」
宋安然說道:「此事我會和家父商量,等確定好了時間,我會派人同告訴蒙家。蒙太太,你看這樣可以嗎?」
蒙太太連連點頭,太可以了。蒙太太第一次見到態度這麼誠懇,說話這麼坦誠的相親家屬。宋家毫不掩飾宋安平的缺點,這一點讓蒙太太特別滿意。
就憑宋家這樣的行事作風,宋安平再壞,也不會比京城真正的紈絝子弟壞。宋安平的壞,最多就是小打小鬧,遠遠沒上升到敗家的地步。
蒙靜能夠嫁到宋家這樣的好人家,也是一種幸運。畢竟,這個世道對子太過苛刻。宋家不嫌棄蒙靜,能夠接納蒙靜,就說明宋家不是那種刻板,不知變通的人家。相反,宋家很開明,允許家裏的員有不同的想法和喜好,前提要是積極正面的。
和宋安然的一場談話,讓蒙太太安心下來。
蒙太太決定先行告辭,不等笑笑。
笑笑說話實在是太不客氣,既不給娘家人面子,也不給夫家人面子。以後還是盡量和笑笑打道。
宋安然送走了蒙家母,這才前往上房見笑笑。
笑笑正陪在老太太邊說話逗趣。並且趁機給苗,婷婷說。
去年,瑤瑤出嫁,嫁給了鎮北侯世子。如今,府中適婚的姑娘就只剩下庶出的苗,和嫡出的婷婷。
苗和婷婷都是二房的姑娘,也是笑笑的妹妹。
笑笑想替兩個妹妹說,這是好意。
不過當老太太和二太太得知笑笑看中的人家后,紛紛皺起眉頭,心裏頭怪笑笑做事不靠譜。
讓自己的妹子給人做填房,這是什麼腦子,才做得出來。
二太太很不高興,顧及著笑笑的面子,才沒有出言呵斥。
老太太暗自嘆氣,笑笑以前做姑娘的時候靠譜的一個人。自從嫁給了蒙野,笑笑就狂奔在不靠譜的道路上。一去不回頭。
老太太主轉移了話題,免得大家尷尬。
笑笑看出大家對有意見,心裏頭也很不高興。
正好這個時候宋安然過來,笑笑就將矛頭對準了宋安然。
「大嫂,蒙太太和蒙靜人呢?怎麼沒帶們過來給老太太請安?」
宋安然先給老太太,二太太孫氏見禮。然後才回答笑笑的問題。
宋安然說道:「蒙太太和蒙姑娘已經回去了。們讓我轉告二姑,謝二姑陪們走這一趟。改天們還會親自上門道謝。」
笑笑蹙眉,不高興地說道:「連聲招呼都不打就走了,真是一點禮數都沒有。」
老太太瞥了眼笑笑,沒理會。
老太太問宋安然,「大郎媳婦,你兄弟的婚事說定了嗎?」
宋安然躬說道:「蒙家願意同宋家結親。不過還是想先相看一下安平。」
老太太笑呵呵的說道:「這麼說來,過一段時間就能喝到安平的喜酒。」
宋安然笑著說道:「孫媳婦也喜歡此事能夠順順利利。畢竟蒙靜這個姑娘好的,安平能夠娶到,也是福氣。」
本來沒人理會笑笑,卻不料笑笑在這個時候突然話,說道:「蒙靜那姑娘男不男,不的,到底有什麼好?為什麼宋家會看上蒙靜?宋安平要娶妻,蒙家的好姑娘多的是,沒必要只盯著蒙靜一人。」
老太太微蹙眉頭,輕聲呵斥道:「笑笑,不會說話就不要說話。」
二太太孫氏也怒道:「笑笑,你是怎麼回事?你大嫂正和老太太討論宋安平的婚事,你什麼話。無論是蒙靜,還是宋安平,同你有什麼關係?」
宋安然冷笑一聲,說道:「二姑的手太長,總喜歡到不該的地方。」
笑笑連著被三個人斥責,心裏頭很是委屈。
笑笑絞著手絹,說道:「我說的都實話。雖說話不好聽,但是我的出發點是好的。」
二太太孫氏很生氣,大吼一聲,斥責道:「笑笑,你還沒認識到你的錯誤嗎?不管你的出發點是什麼,你也不該用這樣的態度來議論宋安平和蒙靜的婚事。
作為親戚,如果這門婚事有問題,我們私下裏提醒一句就行了。如果沒有問題,大家就真心的祝福。你在哪裏怪氣的,誰樂意聽?
你知不知道你這樣說話,將人都得罪了。別說你大嫂不高興,就是為娘也替你臉紅。這麼大年紀了,連怎麼說話都不知道,你真是越活越回去了。當年我教你的那些道理,你都忘記了嗎?」
笑笑沒有想到自己的親娘會當著大家的面,如此嚴厲的怒罵自己。
笑笑上不了,哇的一聲大哭起來,哭得不能自已。
老太太暗嘆一聲。家的姑娘到底是怎麼了?為什麼小時候看起來樣樣都好的姑娘,長大后一個個子都這麼怪異。
飛飛是這樣,笑笑又是這樣。
目前看來,還是琴同瑤瑤比較穩重,兩個人出嫁到夫家,都沒鬧出什麼是非來。
二太太孫氏也心疼閨,可是不能縱容笑笑。
二太太孫氏怒罵一句,「你還有臉哭!你自己想一想,這些年你回娘家說的那些話,做的那些事合適嗎?你怎麼就從來不知道反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