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笑哭著說道:「我反省什麼?我沒錯,我憑什麼反省。娘,你是我親娘嗎?你為什麼對我這麼殘忍。」
「你……」
二太太也被笑笑氣了個夠嗆。這死丫頭,腦子裏面都是水嗎。
二太太孫氏乾脆拉著笑笑出了上房,打算帶笑笑回二房好生教導教導。
笑笑被二太太孫氏帶走了。
老太太嘆了一聲,一臉疲憊。
老太太對宋安然說道:「安然,不要和笑笑計較。笑笑在蒙家過得不如意,心裏頭積累了太多的怨氣。每次回娘家,就是發泄怨氣的時候。老看這樣子,的確很不像話。不過好在你二嬸娘是個明白人,沒有縱容笑笑來。」
宋安然點頭說道:「老太太放心,孫媳婦不會和二姑計較。孫媳婦就是心疼二嬸娘,二姑出嫁這麼多年,二嬸娘還要替心。」
老太太無奈嘆息,「兒都是債。看笑笑這樣子,你二嬸娘到死都要替心。」
宋安然輕聲說道:「二姑去年終於生了兒子,如今還有什麼不滿意的?」
老太太哼了一聲,「不就是那些老問題。什麼婆媳不和啊,夫妻不睦啊。就笑笑那個脾氣,誰能和和睦相?自己不反省,宗是怨這個怨那個,老都聽煩了。老也苦口婆心勸過,奈何本聽不進去。罷了,罷了,兒孫自有兒孫福。老是管不了那麼多的。」
「老太太還需放寬心。二姑的事,總會解決的。」
宋安然說著不要錢的安話。對於笑笑的況,宋安然本沒指。笑笑的脾氣就那樣,想讓改,何其艱難。
與其讓笑笑改變格,不如讓笑笑將力都用在孩子上。好好教養孩子,將孩子健康養大,讓他們才,有個好的未來。這樣做還實際一點。
不過笑笑未必會接這樣的堅毅。
宋安然不關心笑笑的生活,見老太太累了,宋安然趁機告辭。
笑笑被二太太孫氏教訓了一通,也不知道聽沒聽進去。反正傍晚的時候,二太太親自將笑笑送出二門,一路上殷勤囑咐。
……
年底很忙,忙著過年。
今年過年,國公府比往年又要熱鬧一些。一是孩子們一年年大了,跑跑跳跳,添了不人氣。
二是大房出孝,宓即將起複。這對國公府來說,是一件非常重要的事。
只有宓居高位,晉國公府在朝中的地位才能穩固。圍繞在晉國公府周圍的勢力,才會繼續堅定的站在晉國公府這邊,支持晉國公府。
過了年,時間就進了元康六年。
宓要起複,蔣沐文出孝同樣需要起複。
不過蔣沐文是武將,他起複很簡單,無論是兵部還是元康帝,都不會故意卡著蔣沐文。
所以蔣沐文的差事很快下來了,正四品的廣威將軍,實缺西大營參將,屬於有兵權的將領。
宓的起複卻波折重重。
宓為國公爺,偏偏又要做文,這讓很多朝廷大佬們心頭打鼓。下意識的就在防備著宓,防備勛貴蠶食文的地盤。
宓聽從宋子期的意見,打算去吏部歷練。結果吏部本不接納宓。閣和元康帝也一直拖著宓起複的事,遲遲不肯給一個答案。
宋安然私下裏調侃宓,宓平日裏給人的覺太過危險,如今又做了國公爺,難怪所有文都防備著宓,不肯輕易鬆口讓宓如願以償。
宓哼了一聲,「他們不肯給我,那我就自己搶過來。」
宋安然笑著問道:「你打算怎麼搶?你一個堂堂國公爺,總不能跑到吏部公然鬧場子。好歹也要維護一下你為國公爺的臉面。」
宓再次冷哼一聲,沉默無言。
宋安然笑著說道:「實在不行,要不你乾脆棄武從文算了。我看那些文的意思,也是想著你放棄文職,走武職。」
宓輕蔑地說道:「那都是他們的一廂願。真當我這個探花郎是擺設嗎?」
「那你打算怎麼做?」
宓神一笑,「我自有辦法。」
宋安然翻了個白眼,宓分明是在故弄玄虛。
宓咬著宋安然的耳垂,輕聲說道:「岳父大人早就想離開戶部,換個衙門做。或許這就是我的機會。」
宋安然挑眉,「你想利用家父?」
「當然不是利用。我只是在配合岳父大人的計劃。」
宋安然好奇的問道:「我父親有什麼計劃?」
宓輕聲一笑,「這個問題,恕為夫不能回答。娘子果真好奇的話,不如親自去問岳父大人。我相信岳父大人肯定會替娘子解。」
宋安然甩了個白眼給宓,真以為從宋子期裏套話是一件很容易的事嗎?本不可能。宋子期不想說的事,就是宋安然也沒辦法打聽出來。
尤其是關於場上的事,出於謹慎的習慣,宋子期一般況下不會同宋安然多說。
很多時候,都要靠宋安然自己去揣領會。
宋安然聽到宓這番話,就知道宋子期宓這對翁婿再一次聯手,又要在朝堂上掀起各種風浪。宋安然坐等看戲。
當大戲看場后,宋安然自然能從其中看出宋子期的謀劃。
吏部同閣一直拖著宓,不肯讓宓順利起複。元康帝對這種況樂見其。說到底,元康帝心裏頭還是防備著四大國公府,希藉助文的力量,打一下四大國公府的囂張氣焰。
宓表面上看很平靜,私下裏已經開始小作不斷。就連老國公都親自出面,替宓搖旗吶喊。
文刁難宓,這就是在打勛貴世家的臉面。勛貴世家好不容易有了宓這個探花郎,文憑什麼不讓宓繼續走文仕途。大周朝又沒有規定,說國公不能擔任文職。
老國公在勛貴裏面的號召力還是很強的,經過老國公一番遊說,勛貴世家們紛紛義憤填膺。因為很多勛貴世家的子弟都在讀書,都指著科舉出仕。
為勛貴裏面第一個科舉出仕的宓,是勛貴子弟們的榜樣。如果宓仕途不順,被文功打,那麼以後勛貴子弟想要科舉出仕必定會難上加難。
文連宓都能功打,其他勛貴子弟,更不會被文放在眼裏。
說簡單點,宓已經為一個標準。宓的功,就意味著勛貴的功。宓的失敗,就意味著勛貴的失敗。
畢竟這麼多勛貴子弟裏面,沒有一個人能和宓比肩。要是宓都失敗了,其他人更沒有功的希。
在早朝上,勛貴武將直接同文幹了起來。
吵架,勛貴武將不是文的對手,文的皮子實在是太溜了,引經據典,轉眼就能將人說得啞口無言。
不過勛貴武將比文更能豁出去。吵架吵不贏,那就打架吧。掉腳上的鞋,直接朝說得正起勁的文臉上扔去。
武將們扔鞋,那絕對是一扔一個準。文正侃侃而談,結果一張,就吃了一的土,外加熏死人的腳臭味,差點沒被熏暈。
文被扔鞋,這下子文們不答應了。文們也紛紛掉腳上的鞋子,朝對面的勛貴武將扔去。
奈何文準頭有限,很難準確的扔到勛貴武將的臉上。
勛貴武將這邊,也在紛紛扔鞋,準確率幾乎百分之百。
瞬間,一隻鞋子引發的案發了。鞋子滿天飛,兩邊都在對罵。仍完了鞋子,又開始仍別的東西,什麼帽子啊,奏摺啊,甚至大漢將軍手裏的殺威棒都被當做了工。
元康帝坐在龍椅上,看著滿屋子飛舞的雜,耳邊響著各種謾罵,一時間氣的后牙槽都在作痛。
這哪裏是朝堂,分明連菜市場都不如,比潑婦罵街還更不要臉。
元康帝氣的抄起桌面上的硯臺就朝地面上扔去。劉小七當即呵斥朝臣,「像話嗎,像話嗎?陛下還在這裏,你們為臣子就是這樣做事的嗎?你們眼裏還有陛下嗎?」
「都給朕住手。」
元康帝一聲怒吼,所有朝臣都回過神來。大家都老老實實的跪在地上,跪在一屋子的鞋子上面。
這個時候,讓人心驚的不是元康帝怒火,而是整個大殿都瀰漫著一濃濃的腳臭味。那酸爽,簡直就是一場極致盛宴。
到這個時候,大家才意識到,原來有腳臭的人竟然這麼多。難道大家平日裏都不洗腳嗎?不然為何如此酸臭,人都快被熏暈了。
元康帝也不了這個味道,都快閉氣過去。
元康帝怒道:「你們跪在這裏好好反省。」
用盡所有力氣說完這句話后,元康帝趕捂著鼻子離開了大殿。徒留一地的文武大臣,這場極致的腳臭盛宴。
這場文武大戰,被好事者以最快的速度傳了出去。當天市面上就出了打油詩,譏諷這些打鞋仗的『文武大臣』。
全京城下至老百姓,上至王公貴族,聽到這件事的第一反應,就是哈哈大笑,笑得一點同心都沒有。說不定還要說一句活該。
活該的文武大臣們,當然不可能乖乖的跪在大殿聞著腳臭味。
等到元康帝一離開,文武大臣們紛紛找到自己的鞋子,趕穿起來。
明明鞋子都已經穿在了腳上,為什麼大殿上依舊有一濃濃的散不開的腳臭味。聞聞自己的手,哎呀,也有一腳臭味。今天這日子實在是倒霉頂。
閣幾位老大人,氣的吹鬍子瞪眼。他們有為大佬的矜持,自然不可能鞋參與文武大戰。不過人有失手的時候,幾位老大人很不幸的也挨了幾隻臭鞋子的攻擊,這會還在氣頭上。
看著文武兩邊劍拔弩張的氣氛,幾位老大人突然意識到宓的分量。
就算宓做了文,宓始終代表的都是勛貴武將的利益。今天這場大戰,分明是勛貴武將的一次集狂歡,他們就是要聯合起來,蠶食文的地盤,搶佔貧寒子弟讀書做的機會。
幾位老大人彼此換了一個眼神,都從對方的眼中看到了擔憂。
勛貴在向文宣戰,可是文卻一直在忽略武將的地盤。勛貴世家會讓自家子弟讀書科舉做文。宦世家卻不可能讓自家子弟氣溫從無做武。
長此以往,文的利益該如何維持?
老大人們沒理會兩幫人馬,他們先回到籤押房,討論這個大問題。
宓只是冰山一角,以後還會有更多的勛貴子弟讀書出仕,這種況該如何應對。
有人提議,限制勛貴子弟科舉名額。一出口就被人否決了。文敢限制勛貴子弟科舉名額,勛貴就敢打上文家,讓大家都別想有好日子過。
說來說去,還是要在兩幫人馬之間找到一個平衡點。
有人提議,要不順其自然。
大家討論來討論去,沒有結果。宓要是是個普通人,閣大佬們一掌就能將他拍死。可是宓不僅不是普通人,還是本朝史上最年輕的國公爺,他的起複,就不能等閑視之。
最後這個問題還是拋給了元康帝。
元康帝留中不發,先拖著。因為元康帝自己也沒想清楚,到底要如此安排宓。
不讓宓起複,那是不可能的。暫時沒抓到宓的把柄,元康帝就沒有理由不讓宓當。
更何況宓還是正兒八經的探花郎。如果連探花郎都沒資格做,那其他比宓名次低的人更沒資格做。
元康帝使用拖字訣,宓和宋子期卻不肯讓元康帝這樣拖下去。
宋子期早在數年前就謀求禮部尚書的位置,為自己進閣攢資歷。
以前時機不合適,今年宋子期覺著自己可以一了。
宋子期開始在私下裏活,聯絡各方人員。
於是某天早朝,有人站出來,大膽的提議六部尚書換。還說一個人在某個位置上坐久了,就容易出現貪腐。
元康帝本以為這是有人心來,胡說八道。卻沒想到贊者還不,大家都提議六部的職務是時候做出調整。